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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铺垫当然是为了更好地切入正题，许恺面对这些淳朴善良的船工们同样感慨良多。
“许某在此，代表黑旗军全体将士，也代表宪宗咸宜皇帝陛下，感谢各位老人家的深情厚谊。”
许恺同样跪倒在老船工面前，欧阳平儿和燕统领、吴凡见状也急忙跟进跪倒。
双方之间惺惺相惜一番，方才重新各自归座。
时机成熟了，许恺面对各位老船工深深一揖。
“不瞒各位老人家，我等昨夜来此，正是奉了宪宗咸宜皇帝之命，欲前往亭立执行秘密任务。本打算夜渡盘水江，不料却遭遇了路过此地的神机营二鬼子们，打了一场遭遇战。经过连夜激战，我们全歼了神机营和南岸的二鬼子们。”
“什么，你们把神机营都给消灭了？”
“难怪昨晚的枪声就像过年的鞭炮声，噼噼啪啪响了大半夜，小老儿全家都吓得躲到床底下。”
“听说神机营都是天兵天将，专门守卫皇帝的，厉害的很啊。”
“你们连神机营都能消灭，了不起，有了宪宗咸宜皇帝的保佑就是了不起。”
这些年来，神机营的厉害早就被当地老百姓神话，一旦获悉连神机营都被歼灭了，老船工们无不啧啧称奇，他们对许家军愈发深信不疑。
听着老船工们的议论，许恺表面上若无其事，但内心的感慨和郁闷可想而知。
昨夜许恺是初次与神机营交手，先不论对方战斗力如何强悍，单就神机营配备的强大武器来看，许家军就望尘莫及。以昨夜为例，对方人数不超过十人，当他们火力全开之后，己方几十号人立刻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而这，还仅仅是遇到了被洋鬼子武装起来的神机营，如果直捣凉山府，那就要直面洋鬼子了，己方日后将要遇到的困难看来真不是一般的大，是压力山大。
待老船工们议论声暂歇，许恺接着说道：“不过，昨晚的激战也给我们的行动带来了许多麻烦。渡船被烧掉了，对岸守敌也有了准备，所以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渡江，想请各位老人家帮出出主意。”
说起这支守卫渡口的二鬼子部队，老船工们全都一肚子苦水。
当中一个稍年轻的船工面带怒色，抢先开口：“将军放心，对岸那些当兵的除了会欺压我们老百姓，屁都不会，将军的人马只要冲过去，保管他们屁滚尿流，乖乖投降。”
“对，黎老三说得对，那些官兵都是没鸟用的，整天作威作福，一见真章就拉稀。”
船工们一个个咬牙切齿。
“可是我们没有渡船啊，怎么过去？”一个老船工插了一句话，顿时给众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是啊，这个季节，江水又大又急，现在外面还下着暴雨，山洪说来就来，现在根本渡不过去。”有船工附和道。
“那些竹筏呢，不能用吗？”吴凡有点沉不住气，指着不远处的竹筏说道：“昨晚，二鬼子们乘渡船要逃走，我们就是撑着这些竹筏将他们拦截下来一举歼灭的。”
“不能吧，”黎老汉满脸疑惑。“这位将军是说，昨夜你们就撑着这些竹筏闯过江去了？”
“没有，老人家，我们只是撑着这些竹筏在离岸不远处截杀二鬼子，未到江心。”欧阳平儿替吴凡解释道。
“这位女——女将军这么说就对了。”黎老汉对女将军这个称呼叫的稍有迟疑，毕竟这年头女人出来打仗颇为罕见。
“这些竹筏都是我们枫树村穷苦人家平日讨生活用的，我们村里人都穷，比不得对岸镇子上那些有钱人家，我们置办不起像样的船只。”
黎老汉看着近处这条生于斯长于斯的江水，一脸愁容。
“将军们不知道啊，这盘水江非同寻常，我们老辈人就传下一首歌谣：
盘水江，
恶龙盘，
平日悄悄水面躺，
洪水来时露张狂，
一口吞下爹和娘，
空余全家泪汪汪。”
黎老汉说着说着，竟哼唱起来，那种饱经沧桑的嗓音直渗入每个人的心里，所有人更加默默无言。
“说起这盘水江啊，小老儿们谁没有一肚子的苦水。别看这江水平时温顺得像一只小绵羊，可洪水一来，就变成一条会吃人的恶龙，我们这枫树村哪家哪户没有人在这里遭过难？你们来看。”
黎老汉示意许恺等人靠拢过来，手指着江心。“将军们看到江心那块高大的巨石了吗？巨石周边附近还有一排大大小小的礁石。”
许恺等人点点头。他们通过望远镜早就注意到，在奔腾呼啸的江水中央，隐隐约约散落着一排礁石，礁石最前端更有一块昂首向天的巨石，凸出水面十几米，刀削斧劈一般直立陡峭，将江水迎面劈成两半。
“那块巨石就是恶龙吃人的大嘴，我们都叫它飞龙嘴，飞龙嘴周边那些礁石就是恶龙露出水面的爪子和尾巴。水小的时候，恶龙大半个身子露出水面，像一排低矮的山峰，我们撑着竹筏划过江去，小心绕开就是。洪水一来就不得了啦，恶龙被淹没了大半个身子，就剩下一张大嘴和一排礁石。老辈们都说，这就是把恶龙惹怒了，它在江面上搅起一个赛过一个的巨大漩涡，其中就数飞龙嘴周边最是厉害，任何东西靠过去都被一口吞掉，渣都不剩。我们的竹筏又窄又小，这时候过江，急流一冲，根本控制不住，轻易就被打到飞龙嘴旁，连竹筏带人全喂了恶龙，尸首都寻不到。”
黎老汉说到这，扫了一眼吴凡。“得亏将军们昨晚有宪宗咸宜皇帝的保佑，只是在江岸不远处打斗，没靠近飞龙嘴，不然的话，”黎老汉摇摇头，没把话说完，可言下之意谁不明白？
好险，欧阳平儿心底里也不由得一颤。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自己昨晚在完全不熟悉水情的情况下，自恃水性了得就冒冒失失地撑筏去截杀敌人，殊不知这样的举动会带来多大的风险。
“难道渡船就不怕飞龙嘴吗？”燕统领插话问道。
“谁说不怕，怕得要死。好在我们这渡船来历不凡，又大又稳不说，还安有平安船舵，更容易掌控渡船，哪是我们这些竹筏比得上的。即便这样，水大的时候，也只能白天开行，由老船工掌舵，十分小心地远远绕开飞龙嘴。不到万不得已，谁敢夜间行船？如果非要夜间行船，那两岸都必须多点火把，尽量把水面的航路照亮了才行。”黎老汉解释道。
旁边的黎老三耐不住补充道：“渡船还有一点不怕的。这一带江面，除了飞龙嘴，还有很多的暗礁急流，一不小心碰上了就船毁人亡。渡船就不同了，渡船船底下面包有铁皮，碰上小的暗礁也不怕。”
许恺蹙紧双眉。
燕统领更觉懊恼。
吴凡也禁不住垂头丧气起来。“难道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欧阳平儿心头沉甸甸的，为排遣这种沉闷的情绪，她随手拿过许恺的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江面。
待望远镜搜索到飞龙嘴时，欧阳平儿发现在飞龙嘴的顶端尖石上，模模糊糊地似乎绑着一根类似绳索的东西。绳索上飘曳着一串的红点点，像系着许多红色布条，非常像前世到藏区旅游时见过的五彩经幡。
欧阳平儿更觉有意思的是，绳索的这端系在飞龙嘴上，另一端一直斜拉到北岸的一棵大树上，有一个向下倾斜的坡度。
“咦，那是什么？”欧阳平儿揉揉眼睛，再想看得清楚些，可惜外面的雨势依旧不减，江面升腾起薄薄的雨雾，她看得模模糊糊的，不甚清楚。
或许别人看来更新的速度有点慢，但沙鸥实是尽力了，毕竟工作很忙，写作时间只能安排在晚上，望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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