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衣林他们还是要靠卖花来生存的。虽然说着有点不切实际，不过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慢慢的，时间就过去了。
空气中夹着一丝寒意，她的睫毛上似乎结了一层霜。她把身子缩成一团，希望得到些微暖。在这期间里，她唯一看见的生物，除了他们自己，还能有谁？
唉，可怜的萨衣林！在这寒冷的夜里，蓬乱的头发中可以抠出一层泥。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舔到了一点血，涩，咸，腥，略带生锈的铁味，有点诡异的回味。她哆嗦了一下，睁大瞳孔，大气都不敢喘。
一天，两天……
她又开始怀疑自己了。我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要知道，在她还是一个正常小姑娘的时候，她从来都是相信自己的。
但是这一次，她败了。
她仍在哆嗦。
又开始下雨了。风带着豆大的雨滴，好像在找她。找到了，就狠狠地揍她一顿。
风小些了。但不是很明显，还更有力了。风吹起一片尘土，混在一块儿。风停了，尘土也掉了，只剩下直直的雨道。但并不孤独，它仍在找，找那个浑身发颤的小家伙——萨衣林。
萨衣林的嘴唇已经冻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其实还不如说是她已经说不出话了。
她的手指发白，应该也是冻的。今年可是格外地冷，才入秋呢，就比往常的冬日还冷。她弯弯手指，动起来有些僵了。她的眼皮耷下来，已经不那么黑亮的眸子中映出一丝疲倦。
萨衣林不高兴。她怎么会高兴呢？她的生活越来越不像样子，她原本如乌木一般黑的秀发有些发黄了。
这个梦，什么时候才可以醒来？她呐喊着。
天边泛起鱼肚白。
萨衣林怕了。她怕自己又被嘲笑，还怕自己的身体会垮掉。
长长的睫毛垂下。她还是那么眉清目秀。至少在孤儿中，仅限于孤儿，她是非常漂亮的。
风把她的睫毛吹到了眼睛里，使她很痒，却又不敢动。她难受得不停揉眼睛，好久，终于出来了，已经挤下了不知多少泪。她抬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可又无奈地低下了头。她的眼睛很大，水灵灵的，瞳孔宛如一潭池水，澄澈的，明亮的，带着万事万物的柔钢，她的眼神是复杂的，好像可以看见世间悲悯，充满情感。谁能想到这个无忧无虑孩子曾经的眼睛是纯粹得看不见一丝污垢。
她看见了看过无数次的日出。阳光还是那么活泼，温柔地洒在大地。
一开始，太阳只是闪了一点红光，旋即被云朵吞噬了。许久，它又慢吞吞地爬上，云便散了。太阳好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不敢露脸。但它渐渐开朗了，蹦蹦跳跳地爬了出来。霞，红的似火，粉的如花，紫的像茄子，很自然的渐变。日光，是一个美丽的音符，不过我们听不见，罢了。
萨衣林想。
她痛苦地摇摇脑袋。
她组织语言，尽量让自己逃离忧伤的束缚。
一个红彤彤的圆皮球放慢生动缓缓弹上来，有放慢般的的弹了回去。一朵云把它围住了，它变得和太阳一样了。略带紫，闪金光。一会儿，有些云层很优雅地散了，退到了一边，像奴隶和皇上。若隐若现。太阳睡醒了，但它不愿意跳出暖和的云彩被窝，一点，再一点，才下了床，像个活泼的小孩。
阳光立刻萨满世界，浑噩的世界一下子亮堂堂了。阳光似一位母亲温柔地把温暖送向大地，送像各个角落。或说是跳动的音符？穿成一首美丽的曲子？时刻在我们耳畔响起，温柔而欢乐，虽我们听不见，但那柔和的调子却在心中回荡……
阳光是灯照亮心房，像笔画出美好世界……
如果是往常，她肯定会想，我写了这般美妙的句子，老师肯定会表扬我的。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心思了。
天就是这么亮的。她拍拍身子，一点儿也不想睡在这肮脏的大树下，可又无可奈何，她需要生存。她闭上眼睛，希望这真时一场梦，睁开眼就醒来了。
这个时候她才真正表露出自己的表情。她心中有不断的复杂的感情在升腾。上帝给我们流泪的权利，但她这般年纪的孩子，有几个能说出理由？但是她没哭。
眉头一皱，可真是机上心头，她知道如何生存了，虽然只是一个小点子，但肩膀被一拍又忘得一干二净，脑袋像空心白菜一样空荡荡的。
风吹得让人骨头疼。她认为是夏天还没有过去，秋天也不见了，那寒冷的冬天却迫不及待地早早地来到。人们都冷冻在寒冷之中。她缓缓转过头。
迪肖恩。他顶着黑眼圈。
8月27日。这可真不是个好日子。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昨日，今日又该如何？
唉，一生长啊。
重寄一段过往，真是荒唐。这沧桑，这风霜！
记忆在身后，你若转头，我也可以看见你。所以才叫苦啊！
杨冰雪烧退，正睡得香甜。姜桃也在沉睡。留下萨衣林一个人，孤独地面对这般风雨。
这下可好，迪肖恩醒了。
他俩对视了一阵子，互相换了个颜色……
“那些小家伙还会来吗？”一名女士粗着嗓子。神情里透出不止一点厌恶的模样，尤其是那皱着的眉。“话说，那四个神经病有点垃圾就来买，吃饱了撑的啊？不知道一次性卖完，或者多存几天垃圾，不难得跑?”
“或……或许不会？”一个瘦得像电线杆子一样的男子恭恭敬敬地回答。
“活见鬼了。天天都要来好几次。”女士是个胖子，生气起来全身的脂肪上下不停地抖动。
“那样……”男子斜斜眼，“还不是为了钱吗？那点钱还不够塞牙缝的，少得可怜。”真不知道咋地，他们天天吵架，萨衣林第一次去卖垃圾时他们也在吵。
“你知道我姐姐的客户是怎么死的吗？她是个买药的。”女士显然是吵累了。“那个客户是饿死的。买药的人说他女儿的骨头穿破皮了，他还好好的！你知道吗，你如此堕落，早晚会像她一样饿死的！你知不知道！”
萨衣林躲在墙角，手上提着一袋垃圾，紧张地看着，周围的冷空气把她冻得直发抖。现在可是大夏天!
男子转身整理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垃圾，尽量听不见女士的声音。他们两口子是回收垃圾的，身上有病。
“唉。”女士显然注意到了男子的不耐烦。很不情愿地回过头，正瞧见低着脑袋的萨衣林。
萨衣林冷。她觉得这世上所有的寒风都往自己身上吹。
“拿来吧，可怜的孩子。”这是女士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有同情心的时候。
萨衣林强忍着寒泉之思，挪动着小碎步把垃圾送了过去。
她在等待的每一秒都是痛苦的，直到拿到钱的那一刻。
“一，二，三……”数钱的时光，是漫长而幸福的。但是她今天就觉得不了。这么就怎么枯燥无味？怎么就这么干巴巴？她只觉得万分恐惧，身体所有的含量都是恐惧！
她告诉自己，我只是一颗渺小又毫无用处的小沙粒。别人一下子就可以把我踩在脚下。她越来越自卑了，甚至一点胆量都没有。她完全忘记了沙子是可以磨成珍珠的！
她丝毫走不进去——心灵与心灵之间的对话。
吃过午饭，四个孩子在一刻不停地翻垃圾桶。尽管他们已经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却不能不假装闻不见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不仅仅是垃圾发出来的恶臭。
这几天他们想尽一切办法终于是够得他们一天三顿。但是每一顿吃得极少。要么是面包，要么是面条，四个人一碗汤圆都不错了，顶多吃个青椒土豆丝。
四个孩子要去学校报名了。但他们还缺一部手机。
第二天，中午了。因为没有找到垃圾要饿肚子。杨冰雪唉了一声，引起另三个孩子的一阵叹息。
他们坐下了。
他们各自看一个方向，希望有幸运的事情发生。但是聪明人都可以猜到，虽然是满怀希望但却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
他们已经办好孤儿证了。虽然弄这这花了他们将近三十天的时间——这已经算快的了。
他们就要上学了。暂时住在学校旁边的机场。
这里真的还不错，他们总是可以捡到什么吃的啊，钱啊，还捡过一次美元，硬币，比天朝硬币厚多了。
一日，两日……暑假的一只后脚已经彻底离开了。今天便是上学的日子。四个孩子早已想好了自己的生活计划。
他们自己都不相信，通过卖花，他们凑了一个人的生活费，然后就在中午的时候，在食堂，一个人把那本来就少的可怜的一盒分给四个人吃。虽然说是吃不饱，但至少有吃的。
孩子们很快就顺利来到了学校。
姜桃与萨衣林去办公室报道。
“到里面来。”班主任老师亲切的。
萨衣林和姜桃缓缓走去。
“他们，还有三年级那两个可怜的小家伙。”班主任的声音有些同情。
“那不也是活该？”副班主任的喉结上下滑动。“他们变成孤儿又不是我们造成的。”他指着两个小伙伴。
班主任很温柔地说：“但也不是他们想的。”
副班主任提高了嗓门：“那和我们影响吗？我们只有把他们培养成尖子生，才……才……”他似乎有些生气，满脸通红。眼珠子快要蹦出来。
“有很多可怜人，他们需要我们的关爱呀！”班主任很不自然地把头扭向一边。然后看了看萨衣林，急促地说:“是不是？”
萨衣林一点都不想说话，她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她。
班主任签字了。然后把一大堆厚厚的资料准备抱出去。
“回来。”副班主任终于温柔下来了。他把班主任拿漏的资料放在她手里抱着的资料顶上。
萨衣林和姜桃，报道除了签字，连一句话都没有插上，就这么离开了。
班主任是慈祥的，而副班主任，恰好相反。他一心只想要尖子生。
下午放学了。
因为是第一天，大家都没有留作业。孩子们摆弄着新发的课本，不时咬一口手里的面包。
********
现在是上学时间。
四个孩子背着小书包。
“我们现在已经成功上小学了吗？”杨冰雪头也不抬地问。
“或许……是吧？”姜桃看了看萨衣林。她已经被姜桃当作了默认老大了。
萨衣林低着脑袋，双手抓住书包背带，沉默不语。
他们刚刚吃完早饭，大脑还没有完全苏醒。
刚刚上学有很多事情。比如老师让打印一些资料，他们又没有手机，只能让别人帮着打，然后把钱给他。
已经到学校了。
杨冰雪和迪肖恩走到同一排座位，他们因为是在一块儿的孤儿，所以是同桌。
他们两个还算是很轻松的。三年级的知识并不难，作业也不多。和萨衣林他们不一样，他们是重点毕业班。经常写作业五点才回家。还好是两个聪明孩子。
到了晚上，孩子实在是饿得不行，差点儿一起饿死在大街上。今天中午的食物实在是少，早饭也没吃啥东西，能好到哪去？
萨衣林低落地坐在飞机场里的座椅上，她好久好久都这么一动不动地保持这种丑陋的姿势，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当她站起来的时候，双腿已经有些麻木了。
萨衣林小心翼翼地走了一步，除了流动的人群，其他的东西都阴森森的，毫无生机。她更加低落了，还参杂了一些惆怅。
她这么伤心下去是毫无意义的。
一个健硕的男士拖着一个大得可以把萨衣林装在里面的大行李箱走过，让萨衣林想起了爸爸。
萨衣林默默地注视着，仿佛看见了自己童年的影子。她醉了，呆若木鸡地盯着他的背影，以至于那男士的踪迹消失了她都忘不掉那豪爽的背影。
不过萨衣林对生活还是抱有希望的。她并不厌倦这百般不变的生活。她每天都在教自己对万物的包容。
“嘿！一个人吗？”这时，一个调皮的男声响起。同时，萨衣林感觉自己被别人拍了下肩膀。
萨衣林不满地回头。是一个邋遢的男孩子。破得变了色的牛仔帽子，满脸黄油，头发脏得长虱子，嘴上粘着饭粒。本来就长得不怎么样，这么更不好看了。
“我……”萨衣林还没来得及说话呢！男孩就十分不礼貌地打断了。
“我叫刘熙浩。看出来了，一个人？”
“不。”萨衣林警戒地皱了皱眉头“我还有一个姐姐呢!我妈妈在这里上班，一回儿会来这里找我。”她随意编了个谎言，目的就是为了不受骗。
“太危险啦！”刘熙浩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等你妈妈来了再走”
萨衣林顿时慌了，引火烧身了！但她丝毫不敢体现出来。
还好迪肖恩出现，吓跑了刘熙浩。看他这么邋遢的男生，萨衣林觉得不顺眼。
“刘熙浩是哪个哦？”迪肖恩十分不认真地说。
萨衣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谁知道啊！
可能不会有什么吧？
时间如流水般慢慢溜走。
第一天往往是很快的。第二天，萨衣林又到机场写作业。等她和姜桃繁多的作业写完了，天色已经暗了，大钟滴溜溜地转动着，现在已经八点多了。
萨衣林一个人，正休息呢。她从小就有个习惯，写完作业必须要休息，放松神经，活动大脑，对眼睛也有好处。
正当她站起来活动时，一个身影让她心跳，是紧张地跳，担忧的跳，并不是某种情感……
刘熙浩！他竟然又来了！而且直奔萨衣林。萨衣林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刘熙浩，这不是在耍我吗？萨衣林感觉缩了缩身子，尽量让自己显得小一点。
这次刘熙浩竟然还带了吃的。是美味的披萨。萨衣林可一点都不想吃。并不是因为她不饿。
萨衣林很厌恶地摇了摇头。
“那跟我走。”“不。”“为什么？”“没有，反正不。”
萨衣林很果断地说，她坚决不“受骗”。
迪肖恩不在，姜桃也不在。
走吧，走吧，食物的诱惑性很大呀！萨衣林已经退到墙角了，必输无疑的死路啊。萨衣林不傻。她突然喊道，妈，姐，我在这儿！便匆匆向迪肖恩那里跑去。
刘熙浩把萨衣林拉了回来。
“别骗我。”刘熙浩瞪眼，丑死了。“我没说我要骗你啊。”萨衣林毒舌地回答。“你有病啊。”刘熙浩愤愤地。“和一个有病的人说话，不惭愧吗？”萨衣林这么，只是为了让自己快点离开这个家伙。
“我是你的主治医师。”刘熙浩反唇相讥。
萨衣林不说话了，并不是她接不下去了，她觉得自己在浪费口舌，仅仅和这个人说话。
好啦，快走。刘熙浩的眼神告诉萨衣林。
“不。绝不。”
“快一点啦，不然我用武啦。”刘熙浩挥了挥自己的瘦胳膊。萨衣林一点都不怕他。她好歹是个跆拳道红带男孩的姐姐吧，跆拳道也会一点。
“走。”他真的给了萨衣林一拳。
萨衣林身上被打疼了，心里被打急了。狠狠地说了一句，滚！
机场那么多人，却没有人来看他们两个。
结果自己又挨了一拳。
萨衣林怒了。打了他几下。虽然动作算不上标准，但已经足以把刘熙浩打趴在地。
打这以后，刘熙浩没有来找过她。
********
不知道怎么，从那天以后，萨衣林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让她心里发毛。但是一回头，却发现什么也没有。这种惶恐不安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
就在9月20的时候，脆弱的萨衣林又遇上了刘熙浩。这次是在食堂里。刘熙浩看上去漂亮了许多。头发整齐了，帽子摘了，衣服变成了漂亮的格子衬衫。只有萨衣林发现了他，但是也没认出来。
离开时，萨衣林走在了最后。就在小伙伴们都走在前面无人回头的时候，刘熙浩追上来了，把一块奶油面包递给萨衣林。
萨衣林没有拒绝，默默地收下了，但也不敢吃。刘熙浩走后，萨衣林把面包掰成两半，如果没什么事，就给小伙伴们吃。
但是聪明的萨衣林是明智的。面包里有一个很小很小的盒子。萨衣林费了一番功夫把它打开了。里面也就一张小纸条，写着：今天下午，放学见，一个人来哦。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好奇心害死猫”，萨衣林再警惕再细心，也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孩子。她终于忍不住了。把面包分给小伙伴们后，把小盒子悄悄放到包里，把这个秘密隐瞒了起来。
放学慢慢的音乐响了起来。萨衣林编了个借口和小伙伴们分开了。
学校门口，萨衣林果然遇见了刘熙浩。他十分不耐烦地说，怎么这么晚才来哟？
萨衣林没有说话。
刘熙浩笑笑。“走吧。”“去哪？”萨衣林犹豫了一下。
“这个嘛……”刘熙浩咬咬唇，“走了就知道。保密了啦！”
萨衣林无奈。不过虽自己这么大了，倒也不容易被欺负。更别说这个没头没脑的小家伙，萨衣林聪明的大脑像风车一般转动着，还是被好奇心控制了，毫不知情地跟着走了。
萨衣林上了一辆自行车，跑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来到了一个小巷子，萨衣林自己都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个偏僻的巷子，门市贴着“出租”的纸片，因为太久没有人注意，风吹日晒雨淋变得破烂，变了颜色。萨衣林认识这是十多年前的老房子。房子是老材料搭成的，似乎稍不留心就会坍塌下来。萨衣林有种不祥的预感。这里人烟稀少，无论怎么说，还是有点荒凉寂寞的。萨衣林拐进一个小巷中的“小巷”，这里完全没有人影。萨衣林更害怕了。她后悔，但如果这时反悔只有死路一条。
自行车终于停了。刘熙浩很自在地走进一个小门里。萨衣林也在后面，两人相聚两三米，萨衣林四处看看，生怕有什么。
刘熙浩努力憋笑，但弯弯的眼角出卖了他。他似乎知道萨衣林会有如此表现。
萨衣林被“弄虚作假”地刘熙浩弄得更紧张了。但是她是一个好演员，她丝毫没有体现出来。
到了楼道，这里可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一个女人走出来，萨衣林看不清她的相貌。但她柔美的声音立即勾起萨衣林的好感。萨衣林听出来了，是她的班主任。美丽大方的张老师。
张老师把萨衣林领进屋里，里面并不是那么破烂了，至少还是看得下去。萨衣林懦懦地坐下了。
当张老师看清萨衣林的相貌，身子微微一颤，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她微笑地挥挥手，招呼萨衣林吃点心。
萨衣林完全信任张老师。要不是她让自己上学，萨衣林现在都不知道在哪混日子呢。
吃了点心，萨衣林就开始写作业。有了张老师的陪伴，她作业做得更快了。才七点半就写完了所有作业。张老师要她在这里睡，萨衣林毫无抵抗地答应了。直到深夜才想起小伙伴们还在机场等自己，萨衣林不想打扰张老师睡觉，便留下一张纸条，偷偷溜了。
萨衣林回到机场，天已经快亮了。小伙伴们都睡了，睡在冰冷的板凳上，好不可怜！
萨衣林哀声。
她静静地注视着他们。已经没有座位了，她只能坐在地上，背靠墙，一觉不稳地睡去。
天蒙蒙亮。
萨衣林的生物钟已经形成，每天到了六点就会醒来，怎么也睡不着了。她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生物钟，至少现在不能。
她用手托着头，还在想昨天晚上吃的晚餐。健康的白菜，微微带甜的胡萝卜，还有萨衣林最喜欢的巧克力。萨衣林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得不去旁边接了一杯子水。咕咚咕咚，一口喝了下去。
萨衣林想着自己那些事情，想着想着就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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