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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人格: 堕殺 第二十五章:回忆(十六)

黄昏,交界的一处诊所里。布琅刚送走最后一批病人,拖着疲惫的身体把自己丢到诊所里唯一的一张破旧沙发里,合上眼准备小眯一会儿,好有精神迎接晚上的战斗。

“叮铃——”

玄门上的门铃作响。这时候,有谁会来看病?

布琅带着疑虑,强撑身子坐起来,睁眼见到是朱莉安推门探进来个脑袋。

“不好意思,打扰了~”

看到他在休息,她对他抱歉地笑笑。

他立马来了精神。

朱莉安手里掂着一袋东西,袋子里还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进门后,朱莉安把那袋东西放到了布琅坐着的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一个一个地把它们拿出来。

在朱莉安拿出第一瓶的时候,布琅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是药,为了给那个贵族治砍伤的药。

他看着被朱莉安一个一个拿出来放到茶几上的瓶瓶罐罐,问:“朱莉安,你怎么把药送回来了?那个人伤好了吗?”

要找着布琅的诊所不是什么麻烦事,朱莉安知道布琅身为一名医生,每天忙得分身乏术,所以索性她就自己勤快点,把药给人家送回来了。

反正那家伙已经回到他原来的地方,这些治伤的药也用不到了,再说,这些本就是布琅的东西,人家免费给你用就够意思的了,理应还给人家。

“一个星期了,早好了。”朱莉安把药全部拿出来之后,将袋子折好放进自己衣服的小口袋里,这才环顾起布琅的诊所。吸吸鼻子,一股好闻的药香萦绕在鼻尖。“巴利尔先生今早回西区了,我想这些药我们家也用不上,所以给您送回来了。”

不知不觉都一个星期了呀……布琅感叹时间的飞快。

“本来想着早上就给您送过来,可是我得先做完家里的工作。”

“没关系,朱莉安,你把剩下的药送回来是我想不到的。”他感觉朱莉安的身上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光,仿佛天使的光环,把他整一天的疲惫、不快驱散尽了。

好温暖,好舒服,他想多靠近她一点。

“朱莉安……”他准备开口找话题,朱莉安抢先他一步说话了。

“对了,布琅,你是不是又给了巴利尔先生一些消除伤疤的药?”

“没有啊。”他一愣:“他没找过我。”

朱莉安也愣住:“那他说你又给了他药,还吩咐我每天给他抹……”说着说着,朱莉安顿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眯起眼睛有一丝丝的嫌弃:“那家伙……”

“怎么了?”

“没怎么……”

“哦哦。”

布琅莫名其妙有一种预感,那个巴利尔,会在他和朱莉安之间画上浓重的一笔。

那个贵族,会伤害到她!

这种念头一起,不安就像蓬勃的野草一般长满他的脑海。他凝望着眼前这位如太阳般灿烂的姑娘。片刻,下定了决心,一字一句慎重地说:“朱莉安,以后若是遇到什么,记得一定一定要来找我!”

“嗯,好。”

此时的朱莉安没有注意到布琅脸上严肃的表情,她此时此刻的注意力,完全被布琅的小诊所吸引住了。

她进门就注意到了,两盆绿萝如九天瀑布一般垂直而下,分别霸占两边的墙,仿佛天然的侍卫,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诊所摆设恍若高山流水般清新脱俗。越过绿萝,是人们常见的医用器具。

虽是诊所,却不像其他诊所一般,也不像圣心医院那样。这里,没有给人一种紧张压抑的气息。

可见诊所的主人很照顾来这里看病的患者的心情。

她实在喜欢这个温馨的小诊所,想多待一会。

于是朱莉安跟他聊起了天:“准备下班了吧?”

布琅苦笑:“哪有啊,现在只是短暂的空闲,晚上还要继续忙活呢!”

他看她像好奇宝宝一样东瞅瞅西摸摸,笑:“喜欢这?”

被看出小心思的朱莉安不好意思地捏捏自己垂在颊边的发梢,停止了自己的参观行为,坐到布琅的对面,腼腆地点点头。

“想做个医生吗?”布琅问她。

朱莉安听到布琅这么问她,“刷”地抬起头来,睁大天蓝色的眼睛:“我可以吗?”

“任何人都可以。”布琅勾起嘴角,温柔地笑:“你对医生的向往,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啊?原来我这么藏不住呀?”

竟然,他能看出来?

还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再没有人能发现她眼睛底那片真正的光了……

还以为,她只能默默地修一辈子鞋子……

朱莉安整颗心都灵动起来。

母亲的去世就是因为东区的医生太少……因为母亲的关系,她对医生有好感,更对这个职业,心驰神往。

只要她成为一名医生,东区就再也不用怕没有医生了!

每个人都不懂她为什么这么乐于无私奉献,都以为她傻乎乎的,其实,她的心里,住了一名医生啊!她不过是想向“救死扶伤的医生”这个梦想更加靠拢一点点而已……

只不过现实太骨感……

她家太穷,上不起医科学校,买不起医科学书。她小时候也曾跟她爸爸小心翼翼地表达过她的梦想,而她的爸爸,只对她重复一句话:“孩子啊,我们现在有多努力修鞋,将来就有多快成为医生。”

她认为,爸爸已经够辛苦了,这只是她一个人的梦想,不忍心再把这个担子架到爸爸的背脊上。

所以她一直把这个梦想藏着掖着,渐渐大了,也渐渐不提了。

她只是一直修啊修啊,一直等啊等啊……

二十一年了,他是第一个看到她梦想的人!

朱莉安突然觉得,眼前的布琅在发光发热,犹如天神一般伟岸帅气,尤其是此刻,穿的一身白大褂,真的是帅帅帅呆了!!!

布琅从沙发上站起来,诚挚地向朱莉安伸出右手,笑容温煦,仿佛一个天真的孩子:“正巧我这里缺一名助手。朱莉安,你愿意跟我一块吗?”

她激动地跳起来,用力地握住布琅的手,有点语无伦次:“当……当然,我愿意!请问什么时候来上班?今晚吗?我需要做什么?唔……可我现在什么都不懂……可能有点笨,可能会拖你后腿,可能会把你的诊所搞的一团糟……但是我会努力学习的!”

布琅忍俊不禁,走到一面装满各种笔记书籍的大书柜前,挑出一本厚实的笔记本。

这可是他学医考试的那些年来精心整理出来的笔记,是他四年的心血。

看着翘首满脸期待的朱莉安,好像一只雏鸟,布琅将笔记本递给她,忍不住摸摸她的头。“别着急。今晚你先回去,好好看看这上面的内容。明晚开始,我会慢慢教你。”

“好!”她开心地接过笔记本怀抱在怀里,笑得比花儿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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