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飞翮胜而不骄,深深弯腰作揖。“惭愧惭愧,劣徒冒犯诸位,都是老朽管教不严,多有得罪!”
刘绍元故作茫然问道:“令徒是?”
“劣徒陆承望,昨日跟贵寨起了冲突,被刘寨主带进了贵寨。”
刘绍元一拍手,做恍然大悟状,又懊恼道:“哎呀!误会,误会!原来那陆少侠真的是封阳谷的高徒,刘某还以为是招摇撞骗的,怪不得年纪轻轻,武功就如此高强,一出手就打得我三弟重伤……”
尚飞翮只得连声道歉。
刘绍元大度的摆摆手,转身对手下们道:“快去请陆少侠过来。”
老周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站出来应声而去,过了一会儿,便将陆承望带来,四个负责看守的啰喽也跟来了。
陆承望头发蓬乱,面色憔悴,不过绳索已经解开了,远远看见尚飞翮,高喊一声“师父”,然后迈开步子,飞奔过去。老周等人也没有阻拦。
他跑到尚飞翮身前,双膝跪下,嚎啕大哭:“师父,徒弟差点就见不到您老人家了……”
尚飞翮见爱徒如此模样,不禁对黑云寨有几分恼意,他拍了拍陆承望肩膀,责备道:“莫要丢人现眼,你总是如此鲁莽,不听为师教诲,终有此劫。幸好三位寨主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快去道个歉。”
陆承望眼里闪过一丝狠色,哭声更大了:“师父,非是徒儿惹是生非,是他们侮辱师门,辱骂师父您老人家,我气不过才跟他们动手的,他们抓住我后,还百般折辱……。”
那边刘绍元三人面色骤变,没有想到陆承望竟然如此歪曲事实,倒打一耙,气得脸色通红。
“你放屁!”赫连熊大怒,握刀的手都发白了。
穆良双眼微眯,身上透出一股杀气。
刘绍元脸色肃然,一副清者自清的模样。
那边尚飞翮骂道:“休得胡说,我与三位寨主素不相识,封阳谷跟黑云寨无冤无仇,他们怎么会骂我们!”
他口中这样说,脸色却也变了。虽然未必全信,毕竟是自己徒弟,更值得相信。
而且,陆承望的话不管是真是假,只要说出来,他们总能占些理。
刘绍元笑了笑,坦然道:“尚掌门说得有道理,我们无冤无仇,岂会侮辱封阳谷,不过令徒既然这样说了,尚掌门当然是相信自己的徒弟了,这也是人之常情。令徒打伤了我三弟,伤口尚在,我也得为我兄弟讨个说法。不如,我二人切磋一番如何?无论输赢,此前种种,一笔勾销!”
这番话揭破了尚飞翮的心思,他老脸一红,瞪了陆承望一眼。
陆承望抓起尚飞翮的衣摆,擦干眼泪鼻涕,站到他身后。
“刘寨主爽快,我们江湖中人,终究还是要靠刀剑说话。请!”
尚飞翮神情肃穆拔出长剑,划了个半圆,剑尖斜指地上。
贺泰初想起来赵振海跟他演示过,这种起手式含义是请对方先出招。
刘绍元微微一笑,伸手示意他的两位兄弟退后,拔出长剑,划个圆弧,剑尖指向尚飞翮。
当然也不是正指着,剑尖微微外偏,如果长剑无限延长的话,也不会刺中对手的。
这种起手式意味着:你小心了,我要出招!
贺泰初心潮澎湃,激动万分。这是他出道江湖以来看到一场如此讲规矩,有仪式感的江湖决斗。
这才是江湖!
相比之下,自己在人嘘嘘的时候,背后抽刀子,又是趁人睡着了,割人喉咙,简直卑鄙无耻,上不得台面。
那是自己太弱小,为了报仇雪恨,没办法的选择。
以后跟江湖朋友们喝酒的时候,都不好意思跟人吹牛。
怎么说啊?难道说月黑风高,老子趁他半夜起床尿尿的时候,背后一刀,要了他的小命!
又或者说,老子见他睡着打呼噜,轻轻松松一刀割了他的喉咙,那些小子到死了还在睡觉!
都被人看不起!被人耻笑!
贺泰初这种刚出道的热血少年,对这样光明正大的决斗,无比的推崇。
他睁大眼睛,盯着场中的两个人,眨都不眨一下。
刘绍元脚尖点地,每一步跨出一丈多远,转眼掠到尚飞翮身前,长剑刺向他。
尚飞翮挥剑荡开,反手削向刘绍元。
刘绍元长剑被格开,手腕一转,刺向对手的心口。
二人同样变招,尚飞翮的变招在自己的计划之中,领先一步,而且是借力而为,变化就在反翻手之间,长剑离对手很近,显然会先得手。
但刘绍元的剑招狠毒,一剑刺心。
他自己虽然会先受伤,但尚飞翮会死!
尚飞翮当然不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对手受伤,他甚至连以伤换命都不愿意。
他一把年纪,在江湖中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若是每次都玩命,一百条命都不够。
贺泰初已经看出,尚飞翮剑法更强一些,而且两人剑法风格迥异。
尚飞翮的剑法飘逸灵动,如挥洒泼墨、恣意飞扬。
粘、缠、绕、削、点、刺扫,最基本的剑式,由他使出,也那么潇洒。
贺泰初看得如痴如醉,心驰神往。
只是尚飞翮无意建功,又太爱惜自身,一时无法站得上风。
反观刘绍元剑法,只有两个字:快、狠。
没有任何花哨动作,招招直奔对手咽喉、心口等要害,对于尚飞翮的剑,他视若无睹,仿佛尚飞翮是他不共盖天的仇人,只要能杀死他,而毫不在意自己的命。
这样杀气弥漫的剑法,贺泰初也是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这两种剑法,谁优谁劣,他竟无法判断。
渐渐,贺泰初看出来了刘绍元的尴尬处境,他的剑法有死无生,只攻不守,后劲不足。若不速战速决,被拖入纠缠战,就必败无疑。
他进攻的越凶猛,就说明离战败越近。
突然,尚飞翮一剑弹开刘绍元的剑,刘绍元还未来得及重新进攻,他便双臂一展,飞身后退十余步。
“刘寨主武功高强,老朽佩服!我看就到此为止,如何?”尚飞翮面色如常,淡淡道。
刘绍元深吸一口,沉声道:“尚掌门剑法玄妙,刘某自愧不如,以前的误会一笔勾销!”
“告辞!”尚飞翮也不多言,他转身离去,陆承望慌忙紧紧跟上,不敢回头看这些强盗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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