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捧着一杯烧仙草坐在老电影院门口大口大口的喝,老板娘人好,每次都会送我一只粉红色的汤勺让我好把里面的坚果椰果。
姜桓在旁边一样手捧一杯,可是区别在于吃相,我发现这个人无论吃什么都可以吃得异常优雅,他一边气定神闲的捞着瓶底的坚果一边说。
“我发现你这一带特别熟,随便哪家小摊贩老板你都认得,刚我们买糖饼的阿叔,你还没开口他就给你打包了芒果陷的。”
我闻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小时候没事老在这一带晃悠,下课就来买点零嘴吃,这里的老板十几年都在这摆摊子,久了也就熟了。刚刚那叔在这里摆十多年摊了,我吃了他十多年的芒果糖饼,我啥口味他精着呢,嘿嘿。”
想起多年前无数次经过这些小巷子,热腾腾的面食和五彩斑斓的糖人像鲜活的物品在眼前闪过,我背着小小的方格包,捏着集赞了很久的几块零钱,眼馋的看着依旧买不起的糖饼。
“在我第四次眼巴巴的站在摊前的时候,阿叔笑眯眯的给了我一个糖饼”
我如是说到,抿着嘴歪头笑了笑。
“那个时候,他给的那个糖饼,就是芒果味儿的。”
姜桓两手肘撑在台阶上,伸长了腿靠着,他眯着眼睛听着我细数这里大街小巷里藏着的人间美味。
“我们前边儿这块空地,你别看它现在空不啦叽的,晚上九点后可热闹了,打护城河边不让摆烧烤摊后啊,店家就都移到这犄角旮旯来了。这儿路子都横曲八扭的,交警也就懒得来管了。跟你说,这儿的奇异果果汁特别好喝,料特别足,夏天晚上没事儿做,我和沈戴青老是偷溜出来这边吃东西,老板人好,生意好了也没涨价!”
“这儿往东街走一点点,有个口子地上刻了“郑家瘄”,那儿拐进去可以吃到最正的咸水粿,我以前下课十一点多的时候陈姨的粿刚出炉,皮儿还是热的。”
“还有那牌坊街西头,有一家店面上面打红旗黄边儿的,知道鸭母捻吗,那儿有得买。贵是贵了点儿,可是口味没得挑,白木耳和莲子脆脆的,如果你爱吃甜的,那汤水也就对口味儿了,那鸭母捻呐,大个圆白的,韧道好好!以前和刘宥千吃了挺多,每次都是两人一碗,好东西都给他捞走了……”
“……”
我啰啰嗦嗦讲了一大堆,没有发现姜桓的笑容越发柔和,他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闪发光,我慢慢的就住了口。
他好像知道了我的尴尬,耸了耸肩四处张望了一下,好奇道:
“这后面是什么地方?”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了去,是一座废弃已久的建筑物,我们俩就坐在他长长的阶梯上。
里面的木门已经歪了,松垮的捶下来,黑乎乎地板横七竖八的倒着断木。墙壁贴着十多年前上映的电影海报,我还能依稀辨认无极里美若天仙的张柏芝。
“这里是老电影院”
“那怎么……”他脸上出现一种“你在开玩笑吧”的表情。
“这么破对吧……”我笑着接下去。
“这里以前有多热闹你知道吗。我十二三岁的时候,全城就这家电影院。逢年过节这里就上片子,一个巨大的放映厅,无论老少都争着来,当年这里……常常被围得水泄不通,我爸那时老说……这里的人都没事干的还是怎么?”
说到这里我笑了笑,眼前好似那年,被我央着带我来看小鹿斑比的父亲被人潮挤到偏厅,气急败坏的低声抱怨。他一边嘀咕着,一边不着痕迹的把周围涌过来的人挡开,把我护在怀里。
我学着姜桓靠在台阶上,抬头望着天空,头顶的白云极其缓慢地移动,盖住我慢慢凝固的笑容和渐渐苍白的脸,我仰头悠悠说:
“可惜……一场大火后,这里面目全非……”
空气宁静,许久后身边响起那个低沉的声音。
“如果只是单纯火灾,为何这么久这里都闲置着……难不成这火,生得蹊跷?”
我眼皮猛的一跳,心里苦笑。
多尖利敏锐的心,只是一句话,却能马上听出了多一层意思。这个人,聪明的可怕。
良久后,我淡然的开口:
“是啊……”
“因为,当时还有一桩命案……”
我缓缓回头看他,嘴角牵出一抹残忍的笑,极浅极浅,他却瞳孔一缩。
“至今未明”
他看着我,嘴唇微张,似还要问下去,我别开眼。他迟迟没有出声,像在犹豫什么。
我不甚在意的耸肩,站起来拍拍身后的尘土。回头笑道:
“走吧,带你吃鸭母捻去。”
他深深的看着我,嘴唇紧抿。许久后慢慢站起来,走过来揽过我的肩头,轻声道:
“好。”
他歪头看了我一眼,眼里如有参天大树包容,看着我的眼神,温柔得像在看一个迷途里隐忍不言的孩子。
他揽着我的手暖暖的,像那时父亲清凉的大手,坚定得我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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