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你们听说没，楚王殿下的准王妃从小长在乡野无人教养呢。”临安城的酒肆之中，一人坐在位置上同周围的人说道。
“这城中都传遍了，能不知道么？从小就无人教养，也不知圣上是如何想的，怎么就赐婚了呢？”坐在方才那人对面的人很快接过了话。
“那又如何？谁让人家有个当相国的爹？陛下圣旨赐婚，嫁的还是咱们南梁的战神，得嫉妒死多少人啊。”又有人感叹道。
“这穆大小姐就算嫁得楚王殿下又能怎样，依我看迟早会是个被休弃的。”另有一人说道。
这话让众人又提起了兴致，问道：“此言何意？”
“跟你们说啊，这可是我那在左相府当差的侄儿亲耳听到的。听说这大小姐刚一回来便不敬母亲、顶撞父亲，对待姐妹也刻薄得紧。而且在文定宴上还闹出了人命。”
“难怪是个不受宠的，刚一回来就这般。不过这话也有不对的地方，这大小姐的生母可是林老先生的女儿林大夫人，那二夫人不过是个连继室都算不上的侧室。”
“得了得了，都少说两句吧。那穆大小姐就算再怎么不好也是人家皇家的事，这婚事可已经是铁板订钉了，如今也算得上是半个皇家的人，妄议皇族可是要掉脑袋的。”
不得不说，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男人还是女人，无意都是喜欢茶余饭后的八卦的，特别是那些个权贵之间的绯闻趣事。
……
“从来不知道这男人八卦起来比女人还厉害。”白羽听闻城中流言，丝毫不怒，反而面带微笑地喝茶。
她确实是在自己的雪梨园中十分悠闲地喝茶，仿佛那些流言的主角不是她一般，就连眼角的泪痣都呈现出淡淡的粉色。
“你居然还能坐得住，那些传言可一个比一个过分。”月熙坐在白羽对面，用一种十分诧异的目光打量面前这个面容恬静的少女。
白羽今日依旧一袭青色衣裙，样式是仿秦制的深衣，外罩白色薄纱长衫，只挽了个极为简单的发髻以两支碧玉长簪固定，散下的发尾处用一根青色束带齐齐绑了。与平日里一般未施脂粉，两弯未经修饰的远山眉与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在这张堪称绝色的小脸上相得益彰，额前的碎发下隐约露出眉心那两瓣青莲，一眼望去如那误下凡尘的仙子般高贵而美丽。
明明是个黑心黑肺又爱记仇的死财迷，居然生得这般皮相，不是更方便她扮猪吃虎敲竹杠了么？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天生就是个祸国殃民的主！
闻言，白羽将茶杯交给一旁的风荷，轻笑道：“每个人都有言论自由，他们说什么是他们的自由，关我何事？现如今把我描的越黑，日后就会将我洗得越白。被说几句又少不了肉，我为何坐不住？何况……他们所言皆为事实。”
你居然还敢承认这是事实！
这绝不仅仅是月熙一个人的想法，更是风荷的想法。
风荷深深觉得自己当初是跟错了主子，那时候怎么就没看透这人的本质呢？虽然经过这些日子她确实觉得这女人有本事拿回大小姐的一切，但是就是让人忍不住怀疑。
即便是了解她的月熙也都听不下去了，“小雨你当真不去查一查背后的人是和人所为么？这般放任下去，你就不怕皇帝担心你的品行而撺掇楚王悔婚么？”
“姑娘我就是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是何人所为，还用查么？”白羽瞥了月熙一眼，道：“我巴不得那混蛋会悔婚，若他真的会因为这些传言悔婚，指不定我还会亲自出手把自己描的更黑。”不然迟早会被某混蛋气死。
“……”这小祖宗的脑回路是怎样的啊！
月熙木然地看着白羽，已经无力吐槽：“你的脚趾头还真聪明。”
“一般般，不是脚趾太聪明，而是敌人蠢如猪。”白羽一手支着脑袋，一手以指叩桌，又继续道：“不过是送给郑氏母女的一份见面礼，没有证据找我麻烦就用这种我五岁的时候都不会用的招数，难怪出身郑家还只能做妾。”
这两件事有什么直接联系么？恕她愚钝，着实看不出来。
“你的意思是郑氏？”可那个什么郑氏不是被关在宣阁了？如今掌家的是韩二太太啊。
白羽撇嘴，“你也太高看郑氏了，她若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能只是个妾室？”
你为什么总是强调这件事？
“的确，郑氏可还被关在……”
“得了吧。”白羽打断月熙的话，“我那便宜爹对妍姐儿可是疼爱的紧，连带着连郑氏也只不过关了禁闭而已。名为软禁，实则保护，不就是担心我会下毒手么？真爱啊！”
她若是想下毒手，就是把郑氏关在皇宫大内都不好使，何况是宣阁？唔，貌似右相府和她那便宜爹一直不对付……
“还真是偏心啊！你知道什么人在帮郑氏？”
白羽对月熙的感叹不置可否，“人心总是长偏的嘛。至于帮郑氏……与其说是在帮她还不如说是为了自己。”若是夜无殇真的退婚可不只是和了她的意，还有那些个思春的少女啊。春天啊，真是美好！
说着白羽开始掰着手指数数：“永康侯府、安郡王府、长公主府……”
每报一个月熙的小心脏就暂停一下，春日宴上居然得罪了那么多人，你就不怕人家合起伙来整死你？
“哦对了，还有个孝亲王府。”
“……小雨，连亲王府的人你都不放过，过分啊！”月熙差点没跳起来掐着白羽的脖子问问她长了几个胆子，就算有夜无殇护着也不能这么玩啊！呃……好像这小祖宗向来喜欢捋老虎须打老虎屁股……
“是那个小郡主惹我好么？再说我连夜无殇都不怕还怕她一个外姓亲王家的小丫头片子？”相较于月熙，白羽那叫一个淡定。
“……”别说的好像你就不是小丫头片子一样。
“就不明白了，婚又不是我要定的，这些个怀春少女找她的麻烦做什么？有本事去找夜无殇啊！能让他抗旨不接才是本事，这算什么？”
月熙：“……”就是因为没本事才找你的麻烦。
风荷：“……”你以为谁和你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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