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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你我初见爱 第十五章尘封往事

在书店的里时光永远是最安静也是最短促的,书店是杂乱红尘之中最纯粹、最安逸的避风港,可以让最浮躁的人可以宁下心肠看那么两三页纸张,虽然可能这些对他的所忧所愁所感所想没有任何一点作用。

而面对这一排排琳琅满目的书本,爱书人总爱给自己负上一笔又一笔的沉重的书债,出了书店我手上已经拎着一个不小的包裹,都是零零散散的书本,来自于丹玲和我的爱不释手、不忍舍弃。

三个女生在前面走着,我独自紧紧地跟在后面,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装书的袋子跨在臂弯随着身体的摆动也像一副钟摆一般不时地拍打着我的腰间,和着稍稍零散的脚步也自有一番节奏与韵律。

何诗艳永远是三个女生最吵的,好像周围的一些景物都得新奇的说给身边的丹玲和张源听,丹玲则随着何诗艳的指向嘴里含笑着回应。

经过篮球场我总会习惯性的望上几眼,有时碰到激烈的比赛或许还会驻足看那么一小会,如果碰到了几个菜鸟在练球则会在心里调笑着他们拙笨的球技。

今天和往常却有很大不同,此时和煦的阳光早已没了午后十分的盛气凌人,时不时还有清凉的微风拂过,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十足的好天气,更直接说是个应该痛痛快快打一场篮球的好天气,但球场却此时却备受冷落,里面只有一个衣着青灰色褂子的花发老人依靠着篮架,胸前竖着一支三弦胡琴,左手支着琴轴,右手拿着琴杆来回划着音符,弦音并不优美,甚至有些刺耳。但是那个老人还是旁若无人的拉着胡琴,奏给孤零零的自己,奏给寂寥寥的球场。

丹玲回头,惊喜的望着我:“流岚,你看这个老人的样子是不是和那个老爷爷很像。”

何诗艳没等我开口,抢先追问道:“是哪个老头?”

丹玲歪了歪头:“就是我们学校那个经常骑三轮车的那个老爷爷啊。”

我已想起,朝她点点头:“很像哦!”

何诗艳眼睛一瞥那个还在独自拉二胡的老人,忽然一个豁然开朗的样子说:“就是那个经常骑着三轮车追女生的……老色鬼?”何诗艳说到“老色鬼”三字也觉得自己有些用词不当,但还是说了出来。

丹玲噘了噘嘴说:“诗艳,你怎么那么说老人家。”

何诗艳面带愧色的说:“当时我在一班,他这个外号都传开了。”说到此,何诗艳嘴边浮现一抹微笑:“但是丹玲你说说看,哪次体育课他不是骑着三轮车追着女生到处跑?”

那时每节体育课我们几乎都会遇到在操场边骑三轮绕圈的那位老大爷,一身蓝灰色的长褂子,头上一个蓝灰色的毡帽,皱纹布满了外面的每一寸肌肤,一双眼睛却如鹰隼般炯炯有神,或是出于调笑,或许出于戏谑,老大爷总会假意的把三轮车冲向我们,我们四散奔逃,而他却追着一个人不放。

丹玲就曾经被他追赶过,那是在年级篮球比赛刚刚结束的一节体育课,丹玲的伤口还没彻底愈合,走路时还是会疼痛,被老大爷的三轮车追过来时,丹玲心里也有一丝恐惧溢于言表,张源则是紧紧地护在丹玲身边,结果三轮车走到两个人跟前缓缓停下来,只见那位老大爷对着丹玲伸出自己皱纹斑驳如同老柳树皮一般手掌,缓缓地把大拇指伸出来:“小姑娘,篮球打的棒!”嗡里瓮气的嗓音几乎让人听不出说的是什么。不过场面也发生了由惊到喜的翻转,丹玲和张源也是相视微笑。

后来在一次我们和老大爷在一起开玩笑时,忽然在背后传来了一声:“爸!”

我们回头一看,是我们的物理老师郭晓辉老师,而他口中的爸则是这位老大爷?

老大爷看了一眼郭老师,又嗡里瓮气说道:“我一会回去。”

我们一个一个超郭老师打着招呼,郭老师颔首一笑,转眼又看向了这个老大爷:“楼下的王叔去家里找您了玩了,您赶紧回去吧!”

老大爷这才不情愿的看了看我们,骑着三轮车慢悠悠地回去了。

而郭老师家和大妈家是相邻的,有一次我和丹玲本想去找大妈准备商讨那次演讲比赛的事情,回来时我和她行走在楼道,忽然间“咿呀”一声响彻在楼道内,接着一阵二胡的演奏声音传入耳畔,丹玲拉着我停下来说想听听是拉的是什么曲目?开始二胡的声音还有些章法,曲目间似是而非,但到后来逐渐曲不成调,呕哑嘲哳全无章法,一味地只有琴弦间的剧烈拉伸而发出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拿着锯子在剧木头,丹玲皱了皱眉,嘴里嘀咕道:“拉的什么啊!”

我们和大妈说起来,大妈说,拉二胡的就是你们物理老师的老父亲啊,丹玲和我都是一愣,但转眼一想也对,也只有活的如此这般潇洒的人才可以把胡琴演奏的这么随心所欲。

大妈看出了我们的心意说:“待我说完一段故事,你们或许对这个老人的举动又会有别的感触与认知,也说不定。”

“哦?”我和丹玲互相看看,满是疑问。

大妈挑了一眼弯眉,笑脸盈盈地说:“好孩子都爱听故事,今天正好我也没什么事情,都搬个马扎来待我慢慢说来。”

“好!”

看我们做好了,大妈这才慢慢的说了出来。

“郭晓辉老师的父亲本名叫郭云龙,和丹玲的爷爷一般在年轻时也打过仗,但不一样的是丹玲爷爷加入的是解放军,而这位郭云龙加入的则是当时的一个杂牌军直到后来才有了正规编制叫做‘保安六旅’,这是隶属国民革命军第六师的一个混成旅,所谓的混成旅就是各色队伍的杂糅最合在一起的旅,一部分是正牌军,一部分则是地方的民团,更有一大本分是混迹于街头巷尾的浮荡流民,这个旅的旅长叫张子良,保安六旅中的二团驻扎在我们这一带,二团团长叫冯立刚,郭龙云就是二团里冯立刚手下的一员士兵,那个战乱年月,谁都不希望去当兵,因为一旦衣着军装就要象征着每每要冒着枪林弹雨去和敌人厮杀于战场之上,就只能生死由命了,况且很多人都已经成家了。

“保安六旅在与日军作战就做了不少贡献,虽然在老一辈的记忆里保安六旅实际是和土匪挂钩的,伤天害理,恶贯满盈,经常是所到之处三岁小儿夜不敢啼哭。但毕竟历史是不容篡改的,保安六旅的历史功绩注定要记入史册之中。”

“到了抗战结束,你们历史课本也学到,转眼间就是三年国共内战,前一刻并肩作战的国共两党,后一刻就已经在血还未冷的沙场决战生死。”

“此时郭云龙因为作战勇猛,被升为三班班长,但随着国民党军队的军中各地噩耗连连,更是兵败如山倒,三年内站胜负已见分晓,就在47年解放军解放了这座被六旅把控了长时间的城市。

此时已然大势已去,冯立刚自己被其卫兵打伤并俘虏,最终因据不投降而当场击毙。树倒猢狲散,随着六旅几大头目相继死去,显赫一时的‘保安六旅’也终成昨日黄花,‘保安六旅’随时有可能面对被剿杀的命运”

“郭云龙此时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忧心忡忡、不知所措,一匹马一个人穿行于街瞿间,忽然他竟然把这几年间缴获的财物随手挥洒在了大街上,钱币挥洒、家私尽倾,霎时间他所到之处就像是下起了钱币雨,贫苦的老百姓几辈子都不能见过这么多钱,一时间万人空巷,争先恐后的抢夺,郭云龙反而哈哈一笑,纵马扬长而去。”

“郭云龙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郭云辉,二儿子叫过郭梦辉,小儿子就是你们现在的物理老师郭晓辉了,小儿子生的较晚是在他50多岁才有的孩子,心中的疼爱可想而知”

“刚经历了十年间的战乱,转眼间又是十年的文革,炮火连绵的战乱年代他护住了一家人的周全,而此时这个没有硝烟的战争这个一家被他攥在手中却像攥着细沙一般越攥越少。”

“夫人难产而死,二儿子冻饿而死,大儿子却是在被红卫兵的舌尖唇枪下被自己开枪亲手打死的。,因为郭云龙有过全城散尽的善意之举又因为如此妻离子亡的遭遇,因而也让他避过了文革的一阵阵狂风骤雨,此时的他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小儿子,一个嗷嗷待哺的幼小婴儿,郭老师从小就在自己婶婶家长大,而对于自己的这个父亲郭老师也是成人之后才把父亲逐渐接过来赡养的。”

我和丹玲听完,互相看了看都觉得对方就如同方才的故事一般,缥缈而且虚幻,一个作战勇猛的战士和每天闲散在校园中的迟暮老者形成鲜明对比。

再闲意的人,再随性的作为都因这个太过沉重的故事而蒙上了黯灰色的花边。

大妈把我们送出门来,此时那个二胡演奏又开始了,从初始的有模有样、有张有度到最后的随心而为,信马由缰,到最后楼道里充溢着拉锯般的噪音,但从这音调中我们现在却可以读出一种心酸,一种冷漠,一种悲凉,一种无奈。

大妈对着丹玲耳边轻声说着:“读曲与读诗是一样的,不是所有曲高和寡、无人问津的词章就不是佳作,重要的是人没有读出写诗人的心絮,因为每首诗都是一种写诗人的情感依托,每首诗更因蕴蓄感情而被赋予生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品味时放缓语速,放平心态,仔细去寻找这个小生命的‘心’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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