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这是干嘛?”老头阴毒的目光死死盯着文言,说话的声音像是刚刚吞了一只癞蛤蟆一样,黏糊潮湿、喑哑粗糙,那一声丫头叫的文言直起鸡皮疙瘩。
这老头莫名其妙的,像一个疯子,但文言却不敢把他当普通的疯子看待,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人,绝不是表面看到的疯疯癫癫那么简单。
“你又是做什么?莫名其妙让我吃一只虫子。”文言皱着眉说。她不清楚老头的身份,可不敢轻易的放下戒心。
“虫子?这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你竟然敢说它是虫子!”听到文言说那是只虫子,老头猛然发飙了,他一步上前,双手钳住文言的肩膀来回摇晃,神色癫狂,仿佛他遭受了什么巨大的侮辱似的。
老头的手捏的很紧,似铁一般的力道嵌进文言的肩膀,疯狂的摇晃使她瘦弱的身躯如风拂柳叶般的来回地摆动,她不住地用双手捶打老头:“放开!”
但不知是文言力气太小,还是被老头疯狂的动作吓到了,她的挣扎一点作用也没有,反倒是老头的脸色更加狰狞,动作越发剧烈,瞪着眼似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这是我全部的心血!是最伟大的东西!你竟然说它是虫子?你竟然说它是虫子!”
文言心里暗暗叫苦,她没想到这竟然是个疯老头,看来今天是她失策了,本因为这老头身上有不寻常的气息,她以为会有什么超乎寻常的事情发生,却原来只是她多想了,把自己坑惨了。
“你放手!放手!疯老头!”文言双手捶打着老头,可这老头的力气大的惊人,文言的挣扎仿佛蜉蝣撼大树一样,丝毫不能把自己解救出来。到底该怎么办?文言急得满头大汗。
“放开她!”
突然,一声暴喝响起,接着,文言感到一股大力将她从疯老头的挟制下分开,随后被人紧紧牵着她的手,将她护在身后。
“是你!?”文言诧异地看着面前熟悉的身影。他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她怎么没察觉到?
“放心,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男孩稚嫩的脸上满是坚定。
见自己看中的猎物竟然挣脱了自己的掌控,老头的脸扭曲阴狠,阴森森的湿漉漉的声音像是潮湿阴暗的地下室里黏腻的鼻涕虫:“小子,你不想活了吗?”
“你少吓唬我,”男孩镇定自若地举起手里的手机,毫不畏惧的与面前行为举止都疯狂异常的老头对视,“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过来。我爸是警察局局长,你若是敢伤害我们,我爸他饶不了你。”
老头没说话,只是拿狭长的浑浊的双眼打量着男孩,好半天,才轻蔑地撇撇嘴:“警察局局长?你们人类还真奇怪,明明有的人很强大,却还偏要臣服于一个不如自己的人。我见过你那当警察的爸,弱小的跟个蝼蚁一样,你说如果我在他身上种满朱砂草,他会不会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哀嚎着求我放过他?或是直接给他的痛快?哦!那还算是有骨气了呢。嘿嘿。”老头咧着嘴笑着,眯着眼极其享受地幻想着脑海中的场景。
朱砂草,顾名思义是一种红色的藤蔓系植物,专靠生物血肉做其养分供其成长,若种于普通土地里便会枯萎;若种于生物体内便会急速成长,食其血融其肉。被种上朱砂草的生物会慢慢感受到自己体内正生长的物体,如凌迟般体会到被食血肉的痛苦,一点一点感受到生命流逝的滋味。然而朱砂草最喜爱的却并不只是被寄生者的血肉,而是被寄生者感受到巨大痛苦时所爆发的濒临死亡时的绝望。那浓浓的黑暗的绝望,正是加速朱砂草生长的关键。
朱砂草,战古时期龙族用来惩罚叛徒的极刑,为的就是让叛徒在痛苦中煎熬的度过生命最后一段时期,在深深的绝望中忏悔自己的罪过。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爸爸!”男孩气愤地冲上前去,想要推老头一把,却被老头抓住手臂往后一甩,顿时失了力气。
“啊!疼!”男孩扑倒在地上,坐起来捂住左手胳膊,在指尖触碰到的刹那又如触电般弹开。他的左手臂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扭曲着摊放在地上,原来,断了。
文言快步闪到男孩面前,目光凶狠地望着老头,低声威胁道:“我知道你不是人类,虽然我并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倘若你不离开,我可以立刻杀了你。你不是人类,杀了你,警察不会对我怎么样,而你,只会化成一具枯骨,碎成粉末,没人会知道你是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想起来了!你想起来了!伟大的精灵神啊!我的计划又成功了一步……咳咳……咳咳……”老头疯狂地笑着,嘶声力竭的吼着,他孱弱的身体因承受不住这么激烈的情绪化表达,猛烈地咳嗽起来,“不不不……你还没完全想起来……咳咳……你必须要想起来……你得想起来……”
疯老头咧开了嘴笑着,眼神阴暗凶狠,他一步步靠近文言,手中慢慢浮现一把匕首,“你的花儿呢?”他笑着问道。
“什么花?”文言下意识想到了自己梦中的那多妖花,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只是心里对那个老头更加警惕,蓦地,她突然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男孩,怔了一下,若无其事的将头偏了偏,示意男孩快逃。
男孩读懂了文言的意思,但他没有依照文言的意思逃跑,而是努力站起来,颤着声音强忍着痛说:“我说过我要保护你,我怎么能逃?我绝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哈哈哈哈……你保护她?弱小的蚂蚁说要保护强大的大象?哈哈哈哈!”听了男孩的话,疯老头嗤笑起来。
“那又怎么样!不管她是强大还是弱小,在我看来,都是需要被保护的,我说过保护她,我就一定会护着她!那是我对她的承诺!”男孩毫不示弱,他捂着左臂上前几步挡在文言面前,“你不是人类,你到底是什么!你想对文言做什么!我不会允许你伤害她的!”
“呵!弱小的东西什么时候还敢质疑我了?滚一边儿去!”被男孩一连串质问的语气激怒的疯老头伸手掐住男孩的脖子往旁边一甩,轻易便将男孩甩出五六米远,身体与地面的碰撞使男孩的伤势更严重了。
“咳咳!”男孩蜷缩在一起承受着从身体各处传来的巨大的痛苦,他的左手臂早已断裂,此时断口的皮肉撕裂开来,露出鲜红的血肉和森森的白骨,他的后背、肩膀、大腿各个地方都有擦伤,汨汨地流着鲜血,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手揪到了一块去了,错位的疼痛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连呼吸也有些困难。
“接下来,就到你了,小宝贝。”疯老头不去理会那个对于他来说如同蝼蚁的男孩,而是慢慢逼近文言,手里的匕首慢慢的举了起来,另一只手猛地拽住欲往男孩身旁跑去的文言。
“于佳树!”文言嘶吼着猛烈地挣动,试图挣脱疯老头的控制,她流着泪望着男孩的方向,眼里布满了担忧与心痛。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老头挥着匕首刺向文言。
“啊!”
文言尖叫着双手做出格挡的姿势,几秒后却没有感受到疼痛,她疑惑的睁开眼睛,却发现原先已控制住她的疯老头,不知为何倒在一旁,她顾不上疑惑,急匆匆的跑向男孩身旁,“于佳树,你怎么样了?没事吧?你坚持住,我送你去医院,我马上打120,你坚持住!”
“我……咳咳……我没事,你……你别担心……别哭,别哭,我会心疼的咳咳!!”男孩疼惜地伸手拂去文言眼角的泪花,笑着安慰她。
“于佳树,我叫你跑你为什么不跑啊!你怎么这么傻啊!那老头不是人类,他会杀了你的!”文言小心地扶起男孩坐起,眼中又重新泛起泪水。
“我没事,我不疼,你……你别哭啊……别哭了好吗?”男孩笨拙地安慰着文言。
“你都伤成了这样,怎么可能不疼?”文言嗔怪地看了男孩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部老人机慌忙地拨打急救电话,“喂,我们这儿有人受伤了需要……”
“小心!”
“于佳树!”文言侧趴在地上,扭头不可置信地望着男孩,插在男孩胸口的匕首迎着太阳闪着光,刺痛了文言的双眼。
刹那,一切事物在文言眼中都仿佛成了虚空,她眼中只能看见男孩倒下去的身影,和汹涌而出的鲜红色血液,耳边只能听见男孩倒在地上时发出的轻微“砰”的一声,在她耳边不断循环、放大。
“于佳树!”她流着泪嘶吼出了那个名字。
在她拨打急救电话时,疯老头已然从地上爬起来,手里紧紧攥着匕首,咬牙切齿,一步一蹒跚地走到她身后。扬起的匕首挥舞着向下落,目标直击文言,却在即将刺中她时,被于佳树及时推开,文言幸运躲过了击杀,那把原本刺进文言身体的匕首顺势扎进了于佳树的胸口。
“快逃……快逃……我……守护着……你……”我说过我会守护着你,就拿我的生命来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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