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双回到宿舍的时候，温柔正在敷面膜，一看到她回来，立刻抖擞了精神，“双，你今天火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灵双随手抽了本写真开始临摹。
老头儿说过不论什么时候，永远不能让怠惰侵蚀了态度。
“唔”，灵双颓丧将彩铅扔在一边。
好像是从看到那张死亡证明书开始吧，她每次提起笔临摹时，脑子里就不断地闪过老头儿的脸。
不论她怎么努力，那种闪念总是挥之不去。老头儿现在杳无音信，颓丧不该是她该有的状态，可她总是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地担忧、紧张，手心里的冷汗常常把速写本弄得满是污渍。有时候，她会怀疑脑壳里住进了魔鬼，它总是别有用心地用血淋淋的画面惊吓她，让她心率失调，让她彻夜难眠。
可是，她却拿它没有办法。
灵双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倒了一杯水，主动和温柔说话来转移注意力，“你刚说什么？”
温柔倚靠着床铺的扶梯，兴奋地说：“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听对面你们班女生说，你被盛世招进实验室了。那实验室招人可严格了，我们那届有个机械系的学霸每年都申请，从来没进去过，现在都大三了，听说前几天还在图书馆做测评题呢，太特么执着了。”
灵双不动声色地做了几个深呼吸，调节紧张情绪，“那说明人家有追求。”
“说得好像我没有追求似得”，温柔扭动了几下脖子，“你看我有什么变化没有？”
“做头发了？”
“是滴”，温柔将芊芊十指铺展在灵双脸前，“我还做了美甲，有没有女人味儿？”
灵双挥了挥手，捂住鼻子，调侃道：“姐姐，你女人味儿都有些刺鼻了。”
“毛孩子，你懂什么，女人还是要精致些。都像你这样一天到晚，都是白T恤、牛仔裤、白球鞋的，太清汤寡水了，男人会看腻的。你要对自己多上心了。”
温柔拉过椅子，盘腿坐上，继续对她洗脑：“有位伟人说过，这世间女子花样繁多，各式各样应有尽有，就好像百花争奇斗艳。但是，要说这花闻起来香不香，开得艳不艳，分辨得最公正的是蜜蜂和蝴蝶。所以，要问女子有没有魅力，讨不讨人欢喜，说到底还是要看男人。”
灵双蹙起眉，嘴角抽了抽，“你说的伟人该不会是你前男友吧？”
“嗯”，温柔清了清嗓子，“他虽然在我们恋爱时候劈腿，可我一点都不恨他。要不是他现在出去实习了，我还要当面好好感谢他。”
“感谢他？你前男友应该去盛氏集团商学院做培训工作，洗的一手好脑子。”
“我说真的，我现在发现我长大了，这都拜他所赐，他就是女人成长培训班啊。”温柔眨巴着一双大眼，认真地说道。
灵双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心想着这女人被甩还甩出人生感悟了，叹息道：“你也算是逆来顺受了，难得。”
“你别这样，我可不委屈。”温柔娇|媚一笑，“感谢他的挑剔，我才能成长成今天这样富有女人味儿的淑女。”
灵双一口水差点没给自己噎死，“淑女？你？哎呦，我了个去，您老快别抽疯了。”
“你看你就没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别人就能看出来，你天天和我睡一起，怎么就察觉不到呢。”温柔翘起兰花指将耳边的碎发挽至耳后。
“你是不是要开始人生第二春了？”灵双一语中的。
“快了吧，嘻嘻嘻。”温柔一低头，娇|羞地笑着说。
“看把你给美的，那人是谁啊？”
“你猜。”
“……你可拉倒吧，我睡了。”灵双歪倒在床上。
“别着急睡啊，快登上你的邮箱，收个简历。”
“收简历干吗？你该不会和哪个传销头目看对眼了吧？还帮他拉人入伙？”
温柔将笔记本摆在灵双面前，“是你恩人好嘛，他想进盛世的实验室，听说你进去了，想让你牵个线。”
“所以，一进门就把我往天上捧，就是为了他啊。你可真行。”灵双打开电子邮箱，嘟囔着：“函证宇要有你这一半的心眼儿，也不会考了三次才考上咱们学校。”
温柔趁着网页刷新的档口，旁敲侧击道：“你说我们家正宇除了心眼儿实，真没什么毛病。家里有钱，人长得帅，脾气还好，对你那更是……”
“好了，终于刷出来了。”
温柔被打断话后，心里一直暗骂：学校的网络平时着急用的时候，刷半天都打不开个网页，今天还没打听个八卦，就噌噌地刷开了，真是让人无语。
“滴滴滴滴”电脑突然一阵响。
温柔着急地说：“怎么乱叫，该不会坏了吧？白天就是我正用着呢，突然弹出来好多好多页面，鼠标都来不及点，最后我强制关机了。”
“……”灵双嘴角抽了抽，几秒后憋出一句话，“这话你在我面前说就好了，可千万别给恩人说，不然你淑女气质不保。”
温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追问道：“那我电脑坏了吗？”
“没有，中毒了。”灵双淡定地打开杀毒软件。
“哦”，温柔姑娘小脸羞得通红，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电脑重启后，灵双重新打开电子邮箱，将恩人的简历下载下来，“我只能帮他把简历递给盛世看，具体能不能进实验室，可不敢打包票。”
“好的，我会转告的，决不让你为难。”温柔说着话，眼睛不停地瞄着灵双的电子邮箱，果然不负所望地嗅到了八卦的气息，“这个账号是谁啊，给你发了这么多邮件。”
说着，一胳膊肘子将灵双挤到墙角，自己把着电脑，给邮件一个个点开。一边看，一边读：
“小双，实习课题马上结束了，过几天就要交作业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从六月中旬到现在，你已经两个多月没去过实验室了，教授已经恼火了，如果你再不露面，可能会被学校劝退。”
“成为优秀的工业设计师不是你的梦想吗？你不该这么草率地对待自己的未来。”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永远站在你身边，愿意和你一同承担。”
“快回来吧，感叹号，快回来，点点点点点点。”
温柔读完不忘用胳膊肘子捣了捣灵双，“你前男友发的吧？你看我都把和前男友分手的细节都讲给你听了，可你呢，你和前男友怎么分开的，却从没跟我讲过，一个字儿都不肯讲，太不够意思了。”
“老头儿……我爸爸说过，人的记忆是有限的，过去抛弃过我们的人不要提，随着时间去遗忘，这样才能把记忆空间留给值得的人。”灵双说得很淡然。
“正宇跟我说过，你十五岁就出去留学了，他是你初恋吗？”
“不仅是初恋，还是青梅竹马，只是，在爱情里面，有种叫激|情的东西比岁月静好更容易魅惑人。”
灵双打开手机，宁渊的联系方式还在黑名单中安静地待着，有时候心冷了，就很难再暖起来。
温柔突然亢奋起来，朝灵双身上使劲儿抽了一巴掌，“你说我要不要和恩人激|情一把？”
灵双被她一脸认真的模样逗乐了，温柔虽然的确没有多少女人味儿，但她总有办法让人忘却烦恼，“你可拉倒吧！你这么虎，再给别人吓跑了，就得不偿失了。”
“不能吧？说，你是不是嫉妒我的美貌？”
“滚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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