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那边,也派了人日夜盯着,那陈清源的老婆孩子都在掌控之中,翻不起什么浪花。”
赵瑁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中寒光闪烁。
“光盯着还不够,夜长梦多。
陈清源必须死,而且要死得合情合理,不能让人怀疑到本官头上。”
赵忠贤眼中掠过一丝狠毒,凑近一步,压低声音。
“老爷,小的有个主意。
那陈家医馆多是木质结构,老旧不堪,这天气干燥,若是夜里走了水,来个‘火烧连营’,一家三口‘意外’葬身火海,任谁也查不出什么来。小的认识几个手脚利落的‘火耗子’,保管做得干净…”
赵瑁摆了摆手,打断了他,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具体怎么做,是你的事。本官只要结果——陈清源一家,必须尽快从这世上消失,而且要看起来与我们毫无干系。”
“是,小的明白,这就去安…”
赵忠贤的“安排”二字还未出口,书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心腹奴仆未经通传便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脸色煞白。
“老…老爷!不好了!”
奴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气喘吁吁。
“刚…刚才我们监视陈家的人发现,有…有锦衣卫的人在打听陈家的底细!看样子,来了不止一拨!”
“什么?!锦衣卫?!”
赵瑁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上的从容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怒。
“怎么回事?锦衣卫怎么会盯上一个小小的郎中之家?!”
他锐利如刀的目光瞬间刺向赵忠贤。
“你不是说那陈清源三代单传,在应天府毫无根基,与朝中显贵更无半点瓜葛吗?这锦衣卫从何而来?!”
赵忠贤也吓傻了,噗通跪地,磕头如捣蒜。
“老爷明鉴!小的调查得清清楚楚,那陈清源祖上三代都是行医的,交际圈子狭窄,最多认识几个衙役、药商,绝无可能攀上锦衣卫的高枝啊!这…这小的实在不知为何会惊动锦衣卫…”
赵瑁脸色铁青,在书房内焦躁地踱步。锦衣卫的介入,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这绝不是一个好信号,皇帝的眼睛和耳朵盯上了这件事,背后必有缘由!他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还是有人想借此机会对付自己?
“不能再等了!”
赵瑁猛地停下脚步,眼中杀机毕露。
“不管锦衣卫为何出现,陈清源必须立刻死!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
他对着赵忠贤厉声喝道。
“你立刻去县衙大牢,想办法让陈清源‘畏罪自杀’!就在今夜!务必做得干净利落,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是!老爷!小的这就去办!”
赵忠贤知道事情严重,连滚爬爬地起身,匆忙离去。
赵忠贤走后,赵瑁依旧心绪不宁,他又唤来另一名心腹,低声吩咐。
“立刻去通知王尚书、李侍郎他们,就说近来风声可能有些紧,让他们各自把手脚收拾干净,近期都低调些,非必要不要往来。”
…
御辇之上,陈修远自然不知晓赵府内这番密谋,但他心中的危机感却攀升到了顶点。
他偷偷观察着朱元璋的神色,虽然皇帝看完密信后并未表露什么,但那不经意瞥向他的一眼,以及此刻略显沉凝的气氛,都让陈修远几乎可以肯定,那封密信的内容,必然与自己,与自己的家庭有关。
联想到入宫时,锦衣卫除了搜查身,还曾看似随意地询问过他的姓名、籍贯、家中情况,当时他只当是例行盘查,如今看来,那根本就是有针对性的初步核实!
“锦衣卫的效率竟然如此之高…”
陈修远心中凛然。
“他们定然已经去查过我的底细了!那么,赵家派去监视我家的那些眼线,很可能也已经发现了锦衣卫的动向!”
这个念头如同冰水浇头,让他瞬间通体生寒。
赵瑁是何等人物?能做到礼部尚书,必然是心思缜密、手段狠辣之辈。
他一旦得知锦衣卫在调查陈家,第一反应会是什么?绝不是坐以待毙,而是…杀人灭口,毁灭证据!而身陷牢狱、作为最重要人证的父亲,必然是首当其冲!
不能再等了!多等一刻,父亲就多一分性命之忧!
巨大的恐惧和救父的急切瞬间压倒了面对皇帝的敬畏。
陈修远猛地从御辇的边座上滑跪下来,以头触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声音因极度焦急而带着一丝颤抖。
“陛下!草民斗胆,恳请陛下救救家父!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辇上所有人都是一怔。马皇后投来疑惑而关切的目光。
朱元璋似乎也有些意外,他转过头,看着跪伏在地、身体微微发抖的少年,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一丝不悦和佯装的惊讶。
“嗯?陈修远,你这是做什么?你父亲怎么了?起来回话。”
陈修远哪里肯起来,他抬起头,脸上满是焦急和恳切,语速极快地说道。
“陛下!草民失仪,罪该万死!但家父性命危在旦夕,草民不得不冒死陈情!礼部尚书赵瑁赵大人,他派人严密监视草民家中,如今锦衣卫的爷们前去打探情况,必然已被赵府眼线察觉!
以赵尚书之能,为防万一,定会抢先对狱中的家父下毒手,并伪装成畏罪自杀!陛下,求您立刻派人去县衙大牢,救家父一命!迟则生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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