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树的根系旁,林炎依旧静静地盘坐着,他的身体仿佛已经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在他的感知中,那条无形无相的、名为“时间”的长河,已经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它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概念,而是如同一种更高维度的信息流,承载着万物的“过去”与“未来”,从他身边潺潺流过。
他能“看”到,自己身旁每一粒尘埃,在“过去”某个瞬间的位置。
他能“看”到,头顶的树叶,在“未来”某个瞬间将会如何飘落,甚至能看到飘落轨迹上,因为一阵尚未生成的微风而产生的细微偏转。
这是一种极其玄妙的感觉,仿佛从一个二维平面的画中人,变成了能够俯瞰整幅画卷、甚至能看到画卷前后几页内容的三维观察者。
【你的悟性逆天发挥作用,你正在感悟时间的流动……】
【你正在尝试触摸‘过去’的片段信息……】
【你正在尝试捕捉‘未来’的可能性分支……】
【你洞悉了时间作为宇宙基本法则的运行机理……】
轰!
林炎的脑海中,仿佛有一扇全新的、通往至高领域的大门,轰然开启!
【恭喜!你通过悟性逆天,成功领悟了【时间法则】(入门)!】
虽然仅仅只是入门,但这一刻,林炎的整个生命层次,都仿佛发生了一次微妙的跃迁。
他依旧坐在这里,但他的感知,却已经不再局限于“现在”这一个孤立的时间点。
他可以像翻书一样,回溯身旁这棵大树在过去数百年间的生长轨迹;
他也可以像看天气预报一样,预见到未来几分钟、几小时内将要发生的、可能性最大的“未来”。
“有意思。”
林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心念一动,运转起刚刚领悟的时间之力。
在他的“眼中”,未来的画面如同电影片段般,一帧帧地闪过。
他看到,阿斯加德那位忠诚的守护神海姆达尔,将会怀着满腹的困惑与一丝期待,出现在自己的宫殿。
他甚至能“看”到海姆达尔脸上那化不开的惆怅,以及他在心中反复斟酌的、关于“守望之道”的疑问。
“来得正好。”
为了验证自己对时间之力的掌控,林炎没有做任何事,只是平静地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了宫殿的入口处,静静地等待着。
负责侍奉林炎的几名仙宫侍女看到这一幕,都感到十分困惑。
“殿下这是在看什么?门口并没有人啊。”一名年轻的侍女小声地对同伴说。
“不知道,也许是在感悟什么吧。四王子殿下的行为,不是我们能够揣测的。”另一名年长一些的侍女恭敬地回答,但眼中同样充满了不解。
她们从未见过林炎殿下对什么事情表现出“等待”的姿态,他总是那样的平静,仿佛世间万物都与他无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侍女们以为这只是四王子的又一次出神时,庭院的入口处,果然传来了一阵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
一名仙宫侍卫领着一个身披金色重甲、身形魁梧的身影,来到了庭院前。
来者,正是守护神海姆达尔!
侍女们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讶!
殿下……殿下竟然真的在等人!
难道殿下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
这个念头让她们的心脏狂跳不止,看向林炎的眼神中,敬畏之色变得愈发浓郁。
海姆达尔走进庭院,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正平静地注视着自己的少年。
四目相对。
海姆达尔顿时微微一怔,他那双能洞悉九界的眼眸,在林炎的眼神中,没有看到丝毫的意外或惊讶。
那眼神,平静、深邃,仿佛亘古不变的星空,就好像……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来,并且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这个荒谬的念头在海姆达尔心中闪过,但又被他迅速否定。
不可能。
自己前来拜访,是听了索尔的话之后,临时起意。
整个阿斯加德,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决定。
林炎殿下怎么可能提前知晓?
“林炎殿下,海姆达尔大人求见。”这时,仙宫侍卫恭敬的说道。
“你们先退下吧。”林炎对侍卫和侍女们挥了挥手。
待众人恭敬退下,庭院中只剩下他们两人时,还不等海姆达尔开口,林炎的声音,便已经悠悠响起。
“你想向我请教,守望之道的意义?”
轰——
海姆达尔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
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流露出了无以复加的震惊与骇然!
他大脑一片空白!刚刚还在心中反复斟酌的措辞,瞬间被这句话轰得粉碎!
“你……您……怎么知道的?”
他脱口而出,声音因为震惊而微微颤抖,连敬称都下意识地改变了。
林炎淡然一笑,目光投向头顶那交错纵横的世界树根系,说出了一句让海姆达尔完全无法理解,却又感觉蕴含着无上至理的话。
“是时间,告诉我的。”
时间……告诉他的?
海姆达尔听得一知半解,云里雾里,但他此刻已经完全顾不上去深究这句话的含义了。
他只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直冲天灵盖,眼前的少年,在他心中瞬间变得比宇宙深渊还要神秘,还要深不可测!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眼前这位神秘的四王子殿下,拥有着他完全无法想象的、鬼神莫测的伟力!
或许……他真的能解决自己的疑问!
想到这里,海姆达尔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他收起了所有的骄傲与矜持,对着林炎,躬身一礼,姿态放得极低,用最谦卑、最诚恳的语气,虚心请教道:
“殿下,您说的没错。”
“我的眼睛能看到九界正在发生的一切,但我看到的,永远都只是无法挽回的结果。”
“我不知道,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站在这里,看着无数的悲剧上演,这样的守望,究竟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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