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醒来时，办公室的窗帘还拉着。她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眼手机，已经是上午九点。昨晚睡得太晚，林深夺冠的消息在公司传开了，她没来得及好好消化，又被一堆会议和邮件压得喘不过气。
她起身走到桌前，翻开日程本。上面写着“9:30董事会预备会——单独会见陆羽”。
她皱了下眉。这个安排不对。昨天明明说的是和林深一起参加。她翻了翻聊天记录，没找到任何修改通知。正想打电话问助理，张萌已经敲门进来，手里抱着一叠文件。
“苏医生，这是今天要签的合同和会议资料。”张萌把文件放在桌上，声音轻快，“陆总已经在会议室等您了。”
苏璃抬头看她：“我和林深不是一起开预备会吗？怎么变成我单独去了？”
张萌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啊？系统里排的就是您一个人。可能是行政那边弄错了？但陆总已经到了，您要是不去，他会觉得被怠慢吧。”
苏璃沉默两秒，合上日程本：“先去开会，回头再查。”
她拿起文件往外走。张萌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走廊另一头，陆羽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他刚收到一条消息，是张萌发来的：“苏医生昨晚反复看了比赛视频，嘴里还念着‘夜枭’的名字。”
他手指停在键盘上，没回。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张萌探头进来：“陆总，方便说句话吗？”
“说。”
“我……我不是有意多嘴。”张萌低头，声音有点发抖，“但我看到苏医生最近的状态，好像一直放不下过去的事。她提过一个名字，说是年少时特别重要的人……叫‘夜枭’。刚好和林设计师夺冠的名字一样。”
陆羽抬眼：“然后呢？”
“我就觉得……”张萌咬了下嘴唇，“她对林设计师好，是不是因为把他当成那个人的替身了？可那个人，其实是您啊。”
陆羽没说话。
张萌从包里拿出一个小音响，按了播放键。一段录音响起：
“如果当年他没消失，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陆羽猛地站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
“上周三，她在诊疗室做案例分析时录的。”张萌关掉音响，“我知道不该偷听，可这段话她重复了三次……我觉得，她心里一直有个人，只是现在换了个名字。”
陆羽的手慢慢握紧。
他走到书架前，拿下一个相框。照片是他和苏璃大学时在樱花树下的合影。那时候他们还没分开，她说过会等他回来。
他盯着照片看了很久。
突然，音响又响了。这次是另一段剪辑过的声音：“他真是夜枭……原来你一直藏着这样的世界。”
陆羽眼神变了。
他把相框狠狠砸向墙壁。玻璃碎了一地，照片裂成两半。
“寒门出身，电竞冠军？”他冷笑，“你以为穿上西装就是我的对手了？林深，你连站在我曾经的位置都不配！”
张萌站在门口，低着头，手指悄悄摸出手机，拍下地上的碎片。
一条加密消息发送出去：“目标情绪波动剧烈，已确认嫉妒机制激活。”
她收起手机，转身回到工位，打开香薰机。淡淡的雾气弥漫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心跳慢慢平复。
十分钟后，她在工作群发消息：“今日行程更新：苏医生10:00与陆总会谈，11:00前往法务部签署AI项目补充协议，请相关人员准备材料。”
没人怀疑。
周慧看到消息，顺手转发给林深：“你老婆马上见陆羽，你知道吗？”
林深正在调试实验室的新程序，回复很短：“知道了。”
他没抬头，继续盯着代码。
另一边，苏璃走进会议室时，陆羽已经坐在主位。他脸上没有表情，语气却很温和：“好久不见。”
“嗯。”苏璃坐下，“关于董事会的事，我想先确认一下流程。”
“不急。”陆羽看着她，“我听说你看了林深的比赛直播？”
苏璃点头：“他拿了冠军。”
“你觉得他是真的厉害，还是运气好？”
“他是顶尖选手。”苏璃说，“不只是这一次。”
陆羽笑了下：“可你有没有想过，他打比赛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他在领奖台上说‘老婆不知道我在打比赛’，这句话让你开心了吗？”
苏璃抬眼看他：“这不重要。”
“重要。”陆羽身体前倾，“重要的是，你是不是又一次把别人当成了替代品？十年前是我，现在是林深？还是说……你其实一直在等那个真正的‘夜枭’出现？”
苏璃皱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你告诉我。”陆羽声音低下来，“如果你当年没错过的人还在，你会选择谁？”
苏璃站起身：“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今天的议题是董事会流程，不是私人回忆。”
她转身离开。
陆羽坐在原位，没拦她。
门关上后，他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份文档，标题是：“苏氏集团设计部核心数据权限申请”。下面列出三项内容：林深项目源码访问权、AI模型训练日志调取、近三年专利申报记录导出。
他点了保存，邮件发给陈浩。
与此同时，张萌在工位上整理文件。她把一张打印纸放进碎纸机，那是伪造的日程变更单。机器运转的声音盖住了她快速敲击键盘的动作。
她登录内网，查看苏璃的下一步安排：11:00法务部签约。
她提前五分钟发了提醒消息，附上会议室编号。
一切正常。
没人发现她抽屉里的香薰机换了新的药芯，也没人注意到她手机后台运行着一个名为“心理反馈监控”的隐藏程序。
中午十二点，苏璃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她感觉有点累，靠在椅子上闭了会儿眼。
张萌送来午餐：“您吃点东西吧，下午还有两个患者预约。”
“谢谢。”苏璃接过餐盒，“对了，早上那个预备会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应该是和林深一起开的。”
张萌装作刚知道的样子：“哦，行政说临时调整了，可能没通知到位。我已经让她们改回来了，下次不会再出错。”
苏璃点点头：“以后这种变动要及时告诉我。”
“明白。”
张萌退出办公室，轻轻带上门。
她走到茶水间，倒了杯水，手微微发抖。她喝了一口，压住心跳。
手机震动。新消息来自加密群组：“继续观察目标互动频率，准备下一阶段诱导方案。”
她回复：“收到。”
放下手机时，她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笑容很标准，眼神却空的。
她拧紧瓶盖，走回工位。
林深还在实验室。程序跑完最后一组测试，他看了眼时间。
距离苏璃见陆羽，已经过去三个小时。
他起身，准备去心理诊疗中心找她。
走廊灯光亮起，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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