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站在主控台前，屏幕上的数据流还在滚动。糖糖的手指悬在回车键上方，没有按下。她刚才停住了，因为那段异常代码的结构让她想起了什么。
她调出母亲留下的旧公式副本，逐行比对。不是完全一样，但某些逻辑顺序被复用了，像是被人拆解后重新拼装过。她的呼吸变慢，手指轻轻敲了下键盘，把两组数据并列显示。
“爸。”她开口，声音不大，“这串代码，有人改过妈妈的东西。”
陈默转过身，走到她身后。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屏幕看了很久。那不是普通的加密方式，而是一种嵌套式指令结构，外层伪装成普通传输协议，内核却在悄悄执行另一套命令。
他们决定从战俘入手。
六名灰袍人被带进审讯室，意识封闭，身体静止。禁言环锁住他们的声带，量子干扰场阻断外部探测。常规手段无法获取信息。
糖糖连接记忆提取程序。她用清洁剂反应模型中的频率反向刺激脑波，让残留记忆以图像形式投射出来。第一幅画面出现时，陈默认出了那个地方。
地下三层，混凝土墙体，角落有裂痕。二十年前赵德海的秘密实验室，他在城郊废弃工厂底下建的非法实验点。照片里的人穿着白大褂，脸被扭曲，皮肤泛着金属光泽。他们围在一台设备前，手按在圆形平台上，像是在宣誓。
接着是身体变异的过程。骨骼变形，眼球发灰，神经系统被植入外来信号接收器。这些人原本是科学家，后来成了工具。
最后一段画面是“时核计划”的启动仪式。矿石嵌入装置中心，时间流速开始偏移。一个声音响起：“重启秩序，由我们掌控。”
陈默把这段影像截取下来，放大背景细节。墙上有一行小字，编号标记为X-9-7，和矿舰上发现的晶体标签一致。这不是新组织，而是旧体系的延续。赵德海倒下了，但他的技术被人捡了起来，改造、升级，变得更隐蔽也更危险。
糖糖继续解析代码来源。她在数据底层发现了一个隐藏路径，指向一个未注册的服务器节点。那个地址不属于任何已知网络，但它曾经接收过三次来自母亲研究档案的访问请求。
她回头看了眼父亲。
“有人早就拿到了妈妈的研究。”
陈默点头。他早知道这件事没结束。赵德海背后有人，现在那些人换了一种方式继续做事。他们不再用钱压人，而是用科技控制人。原来的受害者变成了执行者，而新的目标已经锁定。
糖糖打开防御协议草稿，准备启动对抗研究。她输入权限密码，界面弹出确认框：【是否开启高危级响应模式？】
她的手指停在确认键上。
陈默站到她旁边。
两人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数字跳动。
下一秒，她按下了回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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