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学习生活就这么过去。
晚自习的铃声刚落，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付辰整理完班委记录，抬头时看见林晚还伏在座位上，画本摊开着，铅笔在纸上轻轻涂画，眉头微蹙，像是在琢磨什么。
他转头向着林晚低声开口“还在想中秋班会的布置？”他放轻了声音，怕打扰到周围同学。
林晚吓了一跳，笔差点掉在桌上，抬头看见是他，才松了口气，把画本往他那边推了推。“嗯，总觉得这个背景少点东西。”画纸上是教室的草图，黑板上画着月亮和桂花，墙角却留着块空白。“我本来想画些装饰，但画了星星觉得太乱，画藤蔓又和菩提花不是很搭。”
付辰低头看着画，目光落在角落里那棵小小的菩提树简笔画上——是之前颜艺雪提议加的，枝桠上还缀着几片花瓣。“其实不用画满。”他指尖轻轻点了点那块空白，“上次大扫除，我们不是在旧书里翻到本相册吗？里面有前几届在菩提树下拍的合照，还有他们写的班级留言。”
林晚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
“把照片洗出来贴在这儿怎么样？”付辰笑了笑，“不用太多，选几张有流动红旗的，或者他们捡菩提花的照片。旁边再留块地方，让咱们班同学写几句对中秋的期待，用不同颜色的笔写，像拼贴画一样。”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不是喜欢画吗？可以在照片周围画几瓣飘落的菩提花，把空白串起来，既不突兀，又能接上之前的花瓣记号。”
林晚盯着画纸看了几秒，眼睛突然亮了。“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她立刻拿起笔，在空白处轻轻勾勒出几个花瓣的轮廓，又画了个小小的相框雏形，“这样既有旧故事，又有新痕迹，比单纯画装饰有意思多了！”
她抬笔时，不小心蹭到了画本边缘的橡皮屑，付辰顺手帮她拂掉。“你画得很细致，”他看着画纸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小人——有颜艺雪举着海报的样子，有陈晓梦扛着扫帚的背影，还有柳钰低头记纪律本的侧影，“把大家都画进去了。”
林晚脸颊微微发烫，把画本往回拉了拉，小声说：“就是随便画画……竞选文艺委员时，怕大家觉得我只会画，做不好实际的事。”
“不会啊。”付辰说得认真，“你设计的班级日志封面，大家都夸好看。而且你总能注意到细节，比如知道寒吟秋喜欢用细笔尖的笔，特意给他留了支；知道陈晓梦擦窗台时怕手套滑，找了双防滑的给她。这些比画更重要，跟同学相处友好可不是单单画画可以做到的。”
林晚愣了愣，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些。她之前只是觉得，文艺委员不只是布置教室，也该让大家觉得舒服，所以悄悄做了这些小事，从没说过。
“其实我之前当班长，总想着要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付辰忽然笑了笑，语气松了些，“但这几周看你们，才发现不用那么紧绷。柳钰的认真，艺雪的热闹，晓梦的直爽，还有你这样悄悄关心人的样子，凑在一起反而更有意思。”
他指了指画本上的菩提树：“就像这棵树，单看一根枝桠没什么，但好多枝桠长在一起，才好看。”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画本上，把那些铅笔线条染得柔和。林晚拿起笔，在空白处写下“旧照片+新留言”，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正好挨着那棵菩提树。
“明天我去问班主任借相册，”她抬头看向付辰，眼里带着笑意，“洗照片的钱，从班费里扣可以吗？”
“当然可以，”付辰点头，“需要帮忙贴的话，叫我。”
他转身回座位时，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铅笔声，像是在勾勒什么温暖的东西。教室里很静，月光落在两人的桌角，无声无息，却像那菩提花瓣，悄悄落进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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