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管滚到地毯边缘,停在那道裂缝前。我盯着它,心跳快得像是要撞出胸腔。
冷聿熙一把打掉我手里的吸管,动作干脆利落,可他的手在抖。
我没敢捡,也不敢问。只是默默把包拉链拉好,转身扶他去休息室。他一路闭着眼,嘴里断断续续念着几个字:“永昌……斋……”
我以为是醉话。
直到第二天下午,我翻出那根草莓吸管,对着灯再看——中间那截血丝状的东西,居然往左偏了一毫米。
我当场把吸管塞进密封袋,贴身收进睡衣内袋,顺手打开手机地图,输入“永昌斋”。
全城零结果。
我咬了咬牙,把碎纸拼图的照片翻出来。那张从碎纸机里捞出来的地宫地图,最后一角写着坐标:古董街七巷,戌时门右三步。
我查了星耀集团总部的建造图纸,地下四层确实有个未登记的密室,结构和地图对得上。而古董街,正好在总部斜对面,隔着一条步行街。
这地方我熟。上个月拍“霸总办公室长什么样”系列时路过过,全是卖老物件的小店,门脸窄,光线暗,老板个个像在演《盗墓笔记》。
但我记得清清楚楚——七巷没有“永昌斋”。
可今天,我站在巷口,抬头就看见了。
黑底金字的匾,檐角挂着青铜铃,风没吹,铃在晃。
我掏出手机,打开直播,假装是来探店的网红:“家人们,今天带你们看看都市传说中的神秘古董店!据说这家店只在特定时间出现,卖的都是陪葬品……”
镜头扫过门口那对石貔貅,我差点笑场——左边那只缺了耳朵,跟我家楼下奶茶店那只招财猫一模一样。
推门进去,铃铛响了三声。
店里光线昏黄,货架上摆满了瓶瓶罐罐,铜镜、玉佩、破书,标签全是手写的,字迹歪歪扭扭。我装作随意走动,眼角余光一扫,整个人僵住了。
货架第三层,摆着一只玉镯。
跟我手上这只,一模一样。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腕,琥珀色的玉镯温润透亮,是去年直播抽奖送的奖品。当时系统提示说【幸运值+10】,我还以为是运营搞的噱头。
可货架上的那只,标签写着:“德妃殉葬品,丙寅年入殓。”
我脱口而出:“你不是上次那个摔跤的?”
声音刚落,一个男人从屏风后走出来。
黑指甲,小指头少了一截,脸上带着笑:“那次是演的,这次——是命。”
我后退半步,脚后跟碰到了草莓拖鞋。我低头,悄悄用鞋底蹭了蹭地面砖缝——有轻微震动,像是某种共振。
“德妃娘娘,”他一步步逼近,“您逃不掉的。”
我猛地关掉直播,手心全是汗:“大哥,我就是随便看看,不买可以吧?”
“可以。”他笑得更深,“但你得留下东西。”
我转身冲向门口,门却“咔”地一声锁死了。
店内温度骤降,玻璃上开始结霜。我呼吸都冒白气,袖口的玉镯突然发烫,烫得我差点叫出声。低头一看,内侧浮现出一串细小文字,像是用针刻上去的——“魂归永昌”。
我盯着那四个字,脑子里嗡嗡响。
冷聿熙昨晚念的,就是这个。
我迅速掏出紫外线灯,假装在包里翻口红,实则把灯对准地面砖缝,轻轻一按。
强光扫过,青砖缝隙里浮现出暗红色纹路,拼成半个八卦阵。而我刚才踩过的那块砖,正对应“坎”位。
店主脸色一变,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好几个人在同时说话:“容器归位,龙气重启。”
我二话不说,把紫外线灯直接插进砖缝。
“滋啦——”
整间店猛地一震,货架上的古董哗啦啦乱响,墙上浮现出血色符文,像是用血画的咒。
店主惨叫一声,踉跄后退,脖颈处闪过一道蝴蝶形状的暗影。
就在这时,他袖口滑出一张名片,掉在地上。
我眼疾手快,弯腰去捡——
“江子骞,星耀集团战略顾问。”
背面用红笔写着:“地宫未启,先杀容器。”
我攥紧名片,正要往外冲,门“轰”地炸开。
冷聿熙站在门口,玄色风衣猎猎,手里握着一把长剑,剑尖直指店主咽喉。
他眼神冷得像冰:“毒蜂走狗,也敢妄称德妃?”
店主咧嘴一笑,嘴角裂到耳根:“你以为她是替身?她本就是魂!”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突然燃起幽蓝色火焰,火舌卷上房梁,转眼就把他吞没。
我被热浪掀得后退两步,冷聿熙一把将我拉到身后,剑尖挑起地上的名片,眼神骤冷:“他来了。”
我没说话,手还在抖。
他低头看我手腕,眉头一皱,抬手就用剑刃划破自己指尖,一滴血落在我玉镯上,正好盖住那串满文。
血滴下去的瞬间,玉镯的温度降了。
他低声道:“此物认主,不可再触外阵。”
我张了张嘴,想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可话没出口,地面传来异样。
店主烧完后,灰烬被风吹散,地上渗出黑色黏液,黏糊糊的,像石油,却泛着金属光泽。那液体缓缓流动,凝成一片片鳞状结构,朝门口蔓延,形状像极了龙脊背上的鳞片。
冷聿熙盯着那黑液,没动。
我悄悄低头,发现自己的草莓拖鞋底沾了一小块,黑乎乎的,还在微微蠕动。
“我们走。”他说。
我点头,跟着他往外走。
刚踏出门槛,冷聿熙突然回头,一剑劈向门匾。
“永昌斋”三个字应声而落,木屑纷飞。
我们一路沉默地走出古董街,打车回公司。
到家后,我第一件事就是脱鞋。
拖鞋底那块黑液不见了。
我趴在地上找,床底、门缝、地毯边缘,全看了,没有。
正要起身,余光一扫——
床底最里面,有一小片黑色鳞状物,正缓缓朝我这边爬。
我屏住呼吸,伸手去拿手机。
冷聿熙突然从书房出来,站在我身后。
“别碰它。”他说。
我抬头看他,他眉心有一道红痕,很淡,像是被什么烫过。
他没察觉,只是蹲下身,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符纸,轻轻盖在地板上。
符纸刚落,那黑液就停了。
然后,它开始往符纸边缘渗。
像在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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