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的四九城不大,二十分钟后,他已经置身于城郊的山林之中。
他远离人群,找到一片长势茂盛的狗尾巴草。
这东西是绝佳的饲料,也是小米的祖先。
他动手挖掘,同时让空间里的娄晓娥、于莉等克隆体,将这些草移植到土地上。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十几棵半人高的灌木吸引。
凭借前世的经验,他认出,那是野生的枸杞树。
山林里的土质松软,带着腐叶的气息。
赵铭小心地将七八株半人高的枸杞树连着根部的泥土一同挖出。
心念一动,这些植株便出现在随身空间里,由克隆体们负责移植浇灌。
空间里四季如春,是养护它们的绝佳环境。
他又顺手收集了一些形态各异的石头与水草,丢进池塘,丰富着那里的微缩生态。
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他离开山林,意识进入次元训练场,迅速洗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回到城里,他径直走向一家供销社。
两瓶汾酒,花去了五块钱,还有两张极为珍贵的酒票。
他又买了些奶糖和一袋面粉。
当然,那面粉袋里装的,并非面粉。
于海棠家的四合院并不难找,巷子口一个晒太阳的老人随手一指,就到了地方。
于海棠早已等在门口,看见他的身影,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像两颗被点燃的星星。
她几步跑过来,目光落在他车把上挂着的布袋,脸上是藏不住的欢喜。
“你可算来了,还带了这么多好东西。”
中院的东厢房里,满满当当挤了九个人。
于父,于母,大姑,大姑父,于莉,还有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赵铭礼貌地挨个问好,将手里的礼物递了过去。
“叔叔阿姨,一点心意。”
起初,众人只当是些寻常点心。
当布袋被打开,露出里面的奶糖和面粉时,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立刻因为奶糖欢呼起来。
于海棠笑着抓了一把,分给他们。
于莉帮忙将东西接过去,手一沉,感觉有些不对劲。
当她解开面粉袋的绳子,看到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肉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两斤泛着油光的猪肉,三斤带着脆骨的排骨筒骨,还有一斤鲜嫩的羊肉。
于母和大姑的眼睛瞬间就直了,笑容在脸上彻底绽开。
“哎哟!”
大姑一拍大腿,惊呼出声。
“这……这可太破费了!”
于母则是一脸的得意,仿佛那肉是送给她自己的一样。
于父和大姑父虽然还端着架子,但眼神里流露出的满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于莉惊讶地抬起头,看向赵铭,恰好对上他投来的目光。
赵铭对她不着痕迹地眨了一下眼睛。
于莉的心脏猛地一跳,脸颊发烫,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东西。
“小赵在轧钢厂,具体是做什么的啊?”
于父终于开口了,声音沉稳,带着一丝审视。
“我听海棠说,让你给她买了自行车,还买了新衣服。”
这话像是一块探路的石头,试探着水下的深浅。
赵铭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
“我喜欢海棠,乐意为她花钱,为她做事。”
他的回答没有半分犹豫。
“再说了,海棠这直来直去的脾气,不藏着掖着,正是我喜欢的。”
一句话,不仅打消了于父对女儿可能被欺负的顾虑,还顺带把于海棠的缺点夸成了优点。
于父的眼神,明显柔和了下来。
一旁正在摆弄棋盘的大姑父,看似心不在焉,耳朵却一直竖着。
他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赵铭一眼,没有说话。
这第一次见家长,对赵铭而言,和一次寻常的车间巡视没什么区别。
都是小意思。
他有超级自愈的能力兜底,根本不怵于海棠那点小脾气。
他给出的礼物,分寸也拿捏得恰到好处。
既展现了足够的诚意,又不会显得太过铺张,让这家人养成索取无度的习惯。
屋子里的气氛,因为那几斤实实在在的肉,变得热络起来。
赵铭和于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常与工作。
于父的言语间,既有对女儿脾性的无奈,也藏着对自家生活状况的坦诚。
“日子过得去,但肯定算不上富裕。”
赵铭听着,心里有了底。
他会适度帮衬,但绝不会养出一窝吸血鬼。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那位沉默寡言的大姑父姚安身上。
这张脸,总觉得在哪部电影或是电视剧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名字。
当他的视线扫过被大姑抱在怀里的小女孩时,一个名字在脑海中炸开。
青红。
姚青红。
电影《青红》里的那个原型。
这个世界,果然是多部影视剧的融合体。
赵铭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奶糖,递到小女孩面前。
“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呀?”
他微笑着,趁机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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