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敌那双熔金般的眼眸,如同淬火的刀锋,锐利地刺穿蒸腾的水汽,牢牢钉在墨君寒身上。他身上那股因战斗而生的、近乎实质化的气场缓缓收敛,如同归鞘的利刃,但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却丝毫未减。浴池温热的泉水似乎都在他身周凝结了一瞬。
“竞技场,我自然会去。”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悬锋人特有的金石摩擦般的质感,每一个音节都像重锤敲在砧板上,“但届时,我的对手不会是你,白厄。”他的目光转向墨君寒,那眼神仿佛在审视一块未经锻造的稀有金属,带着评估、好奇,以及一丝被点燃的战意。“而是他!”
白厄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被这句话噎住了:“喂!万敌!你……”
万敌无视了挚友的错愕,继续用他那毫无波澜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说道:“我不懂什么命运女神的神谕,也不关心那些玄之又玄的预言。”他微微扬了扬线条刚硬的下颌,指向墨君寒,“但我只知道,他的存在,本身就足够‘有意思’。一个并非在圣火中诞生,却同样承载着黄金之血,甚至能初步唤醒其力量的存在……”他顿了顿,熔金的瞳孔里仿佛有战火在燃烧,“这本身就值得一场测试!”
他向前踏出一步,浴池的水面因他强大的存在感而荡开一圈涟漪。他的视线重新回到白厄身上,带着一种近乎宣告的语气,掷地有声:
“就让我来看看,这位‘有意思’的新人,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如果他做得比你更好……”万敌的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微小的、带着冷硬锋芒的弧度,“我看你这‘救世主’的名号,也差不多该退位让贤了。”
话音落下,万敌身上最后一丝因情绪波动而逸散的力场也彻底消失。他睥睨地扫了一眼白厄,那眼神里没有轻视,只有一种纯粹的、对更强对手的期待转向了墨君寒。随即,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宽厚雄健的背影如同移动的山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分开弥漫的水雾,朝着浴场出口大步走去。
水珠顺着他古铜色、布满战斗伤痕的脊背滑落,勾勒出岩石般坚实的肌肉线条。对于一个流淌着悬锋血脉、为战斗而生的战士而言,在温软的浴池中浸泡,享受片刻的宁静?那简直是亵渎生命!他今日踏足此地,唯一的目的就是等待墨君寒,从这位黄金血裔新人口中获取关于其存在、关于他如何获得力量的解释。如今,该知道的,他已知晓;该确认的,也已了然于心。此地,再无停留的必要。
“不是,万敌!你给我站住!”白厄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急切,他猛地从水中站起,带起一片哗啦水响,“你来真的啊?等等!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退位让贤?喂!你别走啊……欸!”
回应他的,只有万敌坚定而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浴场出口的光影中,头也不回。
白厄僵在原地,水珠顺着他同样健硕的身躯滑落,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他挠了挠湿漉漉的金发,眉头紧锁,像是陷入了巨大的哲学难题:“搞什么啊这家伙?他是故意说反话刺激我?还是……认真的?”他实在摸不透这位好基友那比悬锋精钢还硬还直的脑回路。
“什么叫‘做得比我更好’?谁规定救世主只能有一个了?我还想着以后能和墨君寒一起,搞个‘救世双子星’的美名,并肩作战,横扫混沌呢!”白厄郁闷地嘟囔着,像只被抢了心爱骨头的大狗。
“噗嗤……”一直旁观的墨君寒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放松地靠在光滑的池壁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白厄那副纠结的模样,“我说,白厄,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故意拉长了调子,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你这是被‘喜新厌旧’了?”
“喜…喜新厌旧?!”白厄猛地转过头,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词汇。他咀嚼着这四个字,表情先是愕然,随即变得古怪,最后竟真的浮现出一丝不确定的狐疑,“虽然…虽然感觉哪里怪怪的,但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那个意思?”他用力甩了甩头,水珠四溅,“不对不对!什么喜新厌旧!我和万敌是生死与共的战友!是兄弟!是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伙伴!这个词…这个词太不对劲了!不能这么用!”他涨红了脸,努力辩解着,但显然文化储备不足以支撑他找到更精确的词汇,反而越描越黑,最终只能郁闷地拍了下水面,溅起更大的水花。
看着白厄那副抓耳挠腮、语言系统濒临崩溃的样子,墨君寒忍俊不禁。玩笑过后,他的神色也认真了几分。他看向白厄,语气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话说回来,白厄,你不会真觉得我不敢应战吧?”
白厄闻言,也收敛了刚才的窘态,恢复了正色。他仔细打量着墨君寒,眼神中带着战友的关切:“墨君寒,我承认你很强,潜力巨大,现在更是和我们一样成为了黄金裔,掌握了黄金之血的觉醒状态。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你的基础素质,尤其是身体的强度、力量、反应速度这些‘硬件’,和万敌那种在战场上锤炼了几十年的怪物相比,差距还是太大了。他现在是‘悬锋之王储’,是经历过无数次血火淬炼的战争机器!你现在就这样上去跟他打……”白厄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还是直白地说道,“我担心你会被打得很惨。万敌那家伙,一旦进入战斗状态,眼中就只有胜负。他不会因为你是新晋的黄金裔,也不会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就手下留情的。他的字典里,没有‘放水’这两个字。”
墨君寒听着白厄坦诚的担忧,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眼中燃起了更加炽热的光芒。他嘴角扬起一个自信而坚定的弧度:
“这有什么?要的就是他不会手下留情!”
他坐直了身体,清澈的眼眸中仿佛有星辰在燃烧:“战斗,永远是战士进步最快、最直接的方式!只有在生死边缘的压迫下,才能逼出真正的潜能,才能最快地弥补短板,才能让流淌的黄金之血真正沸腾起来!”
他的目光越过蒸腾的水雾,仿佛已经看到了竞技场中那个如山如岳的身影,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而且,白厄,你说得对,我们是战友,是未来要并肩对抗混沌、守护这片大地的伙伴。但信任不是凭空产生的。真正的信任,需要建立在深刻的了解之上。了解对方的极限在哪里,了解对方在绝境中会爆发出怎样的力量,了解对方战斗的风格、意志的坚韧……这些,光靠聊天、靠泡澡,是远远不够的!”他直视着白厄,一字一句地说道,“唯有在全力以赴的战斗中,在拳拳到肉的碰撞中,在意志与意志的交锋中,才能真正看清一个人!才能真正建立起那种可以托付生死的信任,才能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
这番话,掷地有声,充满了战士的豪情与觉悟。白厄听得眼神发亮,胸中仿佛也有一股热血被点燃,用力一拍水面:“说得好!”
然而,在墨君寒慷慨激昂的表象之下,他的内心深处却有着更为清晰和“务实”的目标——万敌身上那一排金光闪闪、令人垂涎的词条!特别是那个【不死之身·金】!
就在刚才万敌释放气场、情绪波动的瞬间,墨君寒已经不动声色地再次“检视”了这位悬锋王储堪称豪华的面板:
【目标单位:万敌/迈德莫斯】
【好感度:42(略有好感→兴趣提升)】(墨君寒心中暗喜:刚才那番“有意思”的评价,看来并非全是讽刺。)
【可复制/掠夺词条:不死之身·金/悬锋之王·金/纷争之子·金/力敌万军·金/令使潜力·金/……】
而这一次,他更是凝神点开了几个关键金色词条的详情,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死之身·金】:此身已触及冥河法则之逆鳞!身处翁法罗斯神圣疆域之内,纵使令使亲临,倾覆星辰之力,亦无法将你彻底抹杀!你的存在,已锚定于这片土地的意志核心,死亡于此成为伪命题。冥河那不可抗拒的牵引之力,在你身上失效了。(核心机制:绝对存活!)
【悬锋之王·金】:生而为王,血脉即权柄!当你御驾亲征,踏足战场,你的存在本身便是点燃悬锋之魂的圣火!你与你麾下所有悬锋战士,将获得全属性(力量、速度、耐力、精神力、元素抗性等)2000%的恐怖增幅!此乃王权之辉!更恐怖的是,此增幅并非恒定!你可以指定敌方阵营中一个金色词条(如敌方统帅的“战神意志·金”或“混沌庇护·金”),将其选定为目标。随后,你方整体战意每提升一个层级,你对所选金色词条的压制力与自身军团的增幅效果,都将获得额外的、无上限的叠加!(核心机制:军团主宰+越战越强+针对性压制!)
【纷争之子·金】:你生来便是纷争泰坦尼卡多利最完美的容器!此词条让你能毫无损耗、完美适配尼卡多利的泰坦火种,爆发出其全部威能!不仅如此,你本身就是纷争的化身!你所制造或卷入的任何形式的“纷争”(战争、冲突、意志对抗、理念碰撞……),都将为你提供源源不断的“纷争之力”,此力量可直接转化为你的权柄强度,永久性地提升你对尼卡多利火种的掌控层次!同时,当你身处任何形式的纷争漩涡之中,你的全属性将获得300%的额外提升!(核心机制:完美适配+权柄成长+环境增幅!)
【令使潜力·金】:……(潜力巨大,但尚未完全激活,详情未知。)
这就是缔造了无数传奇战役、被誉为“3.1版本最帅剧情”的男人,悬锋城邦无可争议的未来王者,万敌·迈德莫斯的底蕴!
墨君寒的心跳在加速。这些词条,每一个都堪称神技!【悬锋之王】的军团增幅和压制能力,在大型战争中堪称核武级的存在;【纷争之子】完美适配泰坦火种还能成长,潜力无限;【令使潜力】更是通往至高力量的阶梯……
然而,对于现在的墨君寒而言,在“盗火行者”这把不知何时会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的当下,什么增幅、什么潜力,都比不上一个简单粗暴、能让他“活着”的词条来得实在!
【不死之身·金】!
没有花哨的百分比加成,没有复杂的触发条件。
有的,只是身处翁法罗斯地界内,那近乎绝对的生存保障——令使都无法彻底杀死!
这,才是墨君寒此刻最渴望得到的“免死金牌”!是他敢于在危机四伏的世界里放手一搏的最大底气!
复制这个词条,就是他当前最核心的战略目标!
而提升与万敌的好感度,建立更深的羁绊(哪怕是打出来的羁绊),无疑是达成下个月复制权限开启的关键一步!这场战斗,他势在必行!不仅是为了提升实力,更是为了这张通往“绝对生存”的门票!
“原来如此……”白厄的声音将墨君寒从内心的盘算中拉回现实。他看着墨君寒眼中燃烧的、毫不作伪的战意与觉悟,心中涌起强烈的共鸣。他用力点头,金色的瞳孔中同样燃烧着火焰:“真不愧是我白厄认定的挚友!你这份觉悟,这份敢于直面最强之敌的勇气,正是黄金裔应有的气魄!”
白厄的声音变得激昂起来:“你说得对!真正的战士,只有在战斗中才能最快地成长!只有在生死搏杀间,流淌在我们血脉深处的黄金之力才能被彻底点燃,才能被我们真正驯服、掌握!我们这些黄金裔,更需要通过这样的碰撞,来熟悉彼此的力量、意志和灵魂!了解战友的极限,才能更好地并肩作战!”
他深吸一口气,浴池温暖的水汽似乎也无法驱散他话语中透出的肃杀与紧迫感:“因为战争,墨君寒,它从未远离我们。混沌的阴影,一直在翁法罗斯的边界徘徊。盗火行者的威胁,更是悬在所有生灵头顶的利剑。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去慢慢适应了。”
话锋一转,白厄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带着一丝提醒和歉意:“不过,墨君寒,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觉得有必要提前跟你打个招呼。”他斟酌着措辞,目光看向浴池通往二楼的阶梯方向,“如果……我是说如果,待会儿阿格莱雅真的提出要和你单独谈话,她说话的方式,她的态度……可能会让你觉得非常不舒服,甚至可能会让你产生一种‘我可不是求着来帮你们救世’的愤怒感。”
白厄的语气很诚恳:“但请你相信我,阿格莱雅她……绝无恶意。她所做的一切,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只是在履行她的职责——尽最大可能地对悬锋城邦、对翁法罗斯的万千生灵负责。她的思维模式,和我们……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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