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泼洒在A市最奢华的娱乐会所“迷迭”之上。霓虹灯闪烁,映照着门口泊车小弟笔挺的制服,也映照着苏芷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她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浅蓝色连衣裙,站在流光溢彩的大门前,显得格格不入,像一朵被狂风骤雨打落,误入泥泞的小百花,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凋零。
手心里紧紧攥着的,是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包厢号——陆沉渊,迷迭VIP888。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后一条路了。
三天前,父亲的公司宣告破产,还欠下了一屁股天文数字般的债务。追债的人砸了他们家的房子,母亲急火攻心住进了医院,父亲一夜白头,跪在地上求遍了所有认识的人,却只换来冷漠和避之不及。
走投无路之际,父亲的一个远房亲戚“好心”指点,说只要她能伺候好“陆先生”,或许能帮他们家渡过难关。那个亲戚形容陆沉渊时,眼神闪烁,语气带着敬畏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只说他是A市只手遮天的人物,得罪不起,但也最是能轻易解决他们这种小人物的困境。
苏芷不懂什么叫“伺候”,她只知道,母亲还在医院等着医药费,父亲的腰再也直不起来,这个家,已经到了崩塌的边缘。她今年才十九岁,刚刚考上大学,对未来原本还有着青涩美好的憧憬,可现在,那些憧憬像彩色的泡泡,“啪”地一声,碎得彻底。
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中,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攥紧了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脸上却努力挤出一个还算平静的表情。她告诉自己,苏芷,你不能怕,为了爸爸妈妈,你必须进去。
推开那扇沉重的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奢靡的气息扑面而来。昏暗的光线下,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空气中弥漫着酒精、香水和烟草混合的味道,让她有些头晕目眩。
她像个迷路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穿过拥挤的人群,按照指示牌寻找着VIP888包厢。每走一步,心脏都在胸腔里狂跳,紧张和不安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四肢百骸。
终于,在走廊尽头,她看到了那个闪着金色光芒的“888”。
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男人低沉的笑谈声和女人娇媚的迎合声,还有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苏芷的脚步顿住了,手放在冰冷的门把手上,迟迟不敢推开。
她不知道门后等待她的是什么。是救赎,还是更深的深渊?
“喂,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芷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着暴露、妆容艳丽的女人,正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和审视。“新来的?没长眼睛吗?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芷窘迫地低下头,小声说:“我……我找陆先生,陆沉渊先生。”
“陆先生?”那女人嗤笑一声,语气更加不屑,“你知道陆先生是谁吗?就你这样的,也想见到陆先生?滚远点,别在这里碍眼!”
说着,女人就想伸手推她。
苏芷吓得往后缩了缩,眼眶瞬间就红了。她不是故意要挡路的,只是太害怕了。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推开了。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黑色定制西装的男人走了出来,他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鹰,只是淡淡地扫了苏芷和那个女人一眼,那女人立刻就噤了声,甚至有些畏惧地低下了头。
“陆特助。”女人的声音瞬间变得谄媚。
被称为陆特助的男人没有理会她,目光落在了苏芷身上,语气平淡无波:“你找陆总?”
苏芷连忙点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是……我叫苏芷,有人让我来……来找陆先生。”
陆特助打量了她一番,她的紧张、她的局促、她那身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打扮,还有她眼底未干的水汽和那股浑然天成的纯净感,都落入了他的眼中。他微微颔首:“跟我进来吧。”
苏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几乎是屏住呼吸,跟在陆特助身后,走进了那个让她恐惧的包厢。
包厢里光线更暗,只开了几盏暧昧的壁灯。巨大的沙发上坐着几个人,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们的全貌。空气中的靡靡之音更甚,几个穿着性感的女人正依偎在男人身边,调笑打闹。
而在沙发的正中央,坐着一个男人。
他似乎并没有参与周围的热闹,只是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指间夹着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里明明灭灭。他微微侧着头,侧脸的线条冷硬而俊美,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冷漠。即使只是一个安静的坐姿,也透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让整个包厢的气氛都仿佛因他而凝滞了几分。
这就是陆沉渊吗?
苏芷的心跳得更快了,几乎要冲出喉咙。她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像手术刀一样,仿佛要将她剖开,看穿她所有的心思和不堪。
“陆总,她就是苏芷。”陆特助恭敬地说道。
男人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过了好几秒,他才终于抬眼,目光直直地看向苏芷。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深邃如寒潭,没有任何温度,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苏芷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想往后躲,却被陆特助一个眼神制止了。
“抬起头来。”男人的声音响起,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苏芷怯怯地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心脏猛地一缩。她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似乎是一丝兴味?
“你就是苏芷?”他又问了一遍,语气听不出喜怒。
“是……是的,陆先生。”苏芷的声音细若蚊蚋,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陆沉渊将手中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这个动作让他的压迫感更甚。他盯着苏芷,像在打量一件货物。
“谁让你来的?”
“我……我爸爸的朋友……”苏芷老实回答。
“哦?”陆沉渊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跟你说,让你来找我做什么?”
这个问题让苏芷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她咬着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说,是让她来“伺候”他吗?那三个字,她根本说不出口。
看到她窘迫的样子,陆沉渊眼中的兴味更浓了。他身边的一个男人笑着开口:“沉渊,这小姑娘看着挺纯的嘛,是个雏儿?”
另一个男人也跟着起哄:“是啊,陆总,这可是送到你嘴边的肥肉,别浪费了。”
周围响起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苏芷身上,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她知道,她不能哭,哭了只会更被人看不起。
陆沉渊抬手,制止了周围人的哄笑。包厢里立刻安静下来。
他重新看向苏芷,眼神依旧冰冷:“你父亲欠了多少钱?”
苏芷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连忙报出了那个让她家破人亡的数字。
陆沉渊听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你觉得,你拿什么来还?”
他的话很直接,也很残忍,像一把刀,刺穿了苏芷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她知道,自己唯一能拿出来的,可能就是这具身体了。
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再睁开眼时,眼底已经蒙上了一层水光,声音却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陆先生,只要你能帮我家渡过难关,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什么都愿意做?”陆沉渊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语气里带着一种危险的意味。他站起身,一步步向她走来。
他的身形很高大,笼罩下来,让苏芷感到强烈的压迫感。她下意识地往后退,直到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陆沉渊停在她面前,微微低下头,靠近她。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和一种清冽的、属于高级古龙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具侵略性的气息,钻入她的鼻腔。
他的手指抬起,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动作看似温柔,却让苏芷浑身一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东西,”他的声音低沉地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戏谑,“你知道‘什么都愿意做’,意味着什么吗?”
苏芷不敢看他,只是紧紧地咬着唇,身体因为害怕而微微发抖。
陆沉渊看着她这副受惊小鹿般的模样,眼中的dark色更浓了。他喜欢看她害怕的样子,那种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恐惧,让他心中某种扭曲的欲望得到了满足。
“记住了,”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那眼神冰冷而霸道,“从你走进这个门,说出那句话开始,你就不再是苏芷了。你是我陆沉渊的人,你的身体,你的灵魂,都属于我。”
“我让你生,你才能生;我让你死,你就必须死。”
“我让你笑,你就不能哭;我让你张开腿,你就不能合上。”
他的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一字一句,敲在苏芷的心上。她终于明白,自己踏入的不是救赎的大门,而是一个万劫不复的囚笼。
恐惧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一颗颗,砸在陆沉渊的手背上,冰凉。
看着她滑落的泪水,陆沉渊非但没有怜悯,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他喜欢这朵小白花的眼泪,这让她看起来更加柔弱,更加惹人……想要摧毁。
“哭了?”他用拇指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动作轻柔,眼神却依旧冰冷,“现在后悔,太晚了。”
他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伸手,揽住了她的腰。他的手劲很大,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他对着她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宣告。
然后,他转过身,对着包厢里的人,语气平淡地说:“你们先玩,我带我的‘新玩具’,去熟悉一下环境。”
说完,他几乎是半拖着苏芷,向包厢内的一扇侧门走去。
苏芷被他拖着,脚步踉跄,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回头,看到那些男人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还有那个一开始刁难她的女人眼中的嫉妒和幸灾乐祸。
她知道,自己的噩梦,从这一刻,正式开始了。
那扇侧门之后,是更加黑暗的深渊。而她这朵误入泥沼的小白花,即将被彻底揉碎,染上无法洗净的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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