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女娲同行，东海悟道
汤谷上空，紫微星的光辉缓缓散去，天地间那股君临天下的皇者威仪也随之收敛，尽数没入那身姿挺拔的少年道人体内。
冥河的化身静静地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那缕先天帝王真气如同一条紫色的小龙，在他的经脉中缓缓游走，每一次游走，都在强化着他的道体，让他那属于太乙金仙中期的修为，变得愈发稳固和雄厚。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因祸得福，撞上了天大的机缘。
可他也同样清楚，这机缘，是一杯滚烫的毒酒。
就在化身的自主意识心思急转，思考着脱身之策时，那本已准备离去的女娲，其温和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小友，你似乎有心事？”
冥河闻言，心中一凛。
而就在女娲开口的同一时刻，幽冥血海，冥河老祖的宫殿之中，他眼前的系统面板光芒一闪，浮现出了全新的选项。
【叮！检测到大能‘女娲’已洞察你的困境，向你发出同行邀请，请做出选择：】
【一：同意同行。（你将获得一尊大罗大能作为临时护身符，有极大可能规避来自太阳星的第一次危机，并有机会获得意想不到的机缘。）】
【二：拒绝同行。（你将独自面对太阳星两位主宰的怒火与试探，请宿主谨慎选择！）】
看着面板上这几乎是“生”与“死”的两个选项，冥河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开玩笑，这还用选吗？”他心中冷笑，“这简直是天赐的脱身良机！”
……
汤谷中，冥河坦然地点了点头，并未隐瞒，恭声回道：“不敢欺瞒娘娘，晚辈初生，根基浅薄，却无端引来天地异象，恐已招来祸端，正为此事烦忧。”
他没有点明帝俊和太一，但在女娲这等存在面前，点明与否，并无区别。
虚空中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似是赞许他的坦诚，也似是感慨他的处境。
“你之跟脚，非同凡响；你之悟性，万古罕见；你之命格，更是尊贵无比。如此三者合一，是天大的福缘，亦是天大的劫数。困守一地，确实非明智之举。”
女娲的声音顿了顿，随即话锋一转，带着几分随性说道：“吾此番自不周山而出，本意便是要游历这洪荒天地，体悟万灵百态，以求道之精进，这东海浩瀚，藏龙卧虎，正是我此行第一站，小友若是不弃，可愿与我同行一段路程？”
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正中下怀。
李冥压下心中的狂喜，对着虚空，再次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声音中充满了真挚的感激，“娘娘慈悲，愿提携晚辈，此恩此德，李冥永世不忘！”
在这一刻，他报上了自己的本名。
光是用道友来互相称呼，多少是有几分不合适的。
“李冥么……好。”虚空中，女娲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笑意，“那么，我们便出发吧。”
话音落下，一股柔和的力量凭空出现，将李冥的身躯轻轻托起。
下一瞬，两人便已消失在汤谷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
东海，浩瀚无垠。
女娲并未架起祥云，也没有撕裂空间，而是带着李冥，就这么一步步地，行走于万丈波涛之上。
她的每一步落下，脚下都会自然生出一朵白色的莲花，承载着他们，如履平地。
血海之中，冥河看着系统面板上的文字流水般划过。
【第一万零五百年：你做出明智的选择，与女娲同行，成功离开汤谷，暂时摆脱危机。】
【第一万零六百年：你行走于东海之上，第一次亲眼见证洪荒世界的波澜壮阔，你的眼界得到开阔。】
现实中，化身的自主意识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观察着这个原始而又充满生机的世界。
他看到一座座悬浮于海面之上的仙岛，岛上霞光万道，瑞彩千条，有数万丈高的先天灵根拔地而起，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更有强大的先天大阵笼罩其上，显然是有主之物。
他看到体型庞大如山岳的巨鲲，在深海之中缓缓游弋，每一次呼吸，都能掀起万丈狂澜；看到成群结队的虎鲨，露出狰狞的獠牙，在追猎一群发光的剑鱼，上演着最原始的猎杀。
他看到海底的珊瑚林中，有美丽的鲛人结伴而歌，歌声能安抚心神；也看到阴暗的海沟里，有丑陋的夜叉，手持钢叉，伺机而动。
强大的，弱小的；美丽的，丑陋的；善良的，邪恶的……
无数的生灵，构成了这片浩瀚东海的完整面貌。
他们每一个，都在为了生存而挣扎，为了变得更强而努力。
每一个生灵，都有着自己的命运轨迹，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这，便是众生！
化身的心神，在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触动。
血海宫殿里，冥河本体也通过化身的视角，看到了这一切。
他那颗被无尽杀伐与孤寂所包裹的心，竟也泛起了一丝涟漪。
他从未想过，除了他那单调的血海，外面的世界，竟是如此的……精彩。
系统面板上，文字再次刷新。
【第一万一千年：你见证了万千海族的繁衍生息与弱肉强食，你对‘天道’与‘众生’的理解，正在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你的道心受到触动，陷入顿悟的边缘。】
就在这一刻，化身体内那缕沉寂的“先天帝王真气”，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开始剧烈地沸腾起来！
一股明悟，涌上心头。
何为帝王？
帝王，不是孤家寡人，不是高高在上，俯瞰蝼蚁。
真正的帝王，是承载！是统御！
是承载万千生灵的命运，是统御万千族群的意志！
帝王的力量，不是来源于自身的强大，而是来源于其治下“众生”的强大！众生越强，帝王便越强！众生越繁荣，帝王的权柄便越稳固！
这，才是帝王之道的真谛！
“我明白了……”化身喃喃自语，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身上那股属于太乙金仙中期的气息，并未再次暴涨，反而开始向内收敛。
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块海绵，开始疯狂地吸收着周围天地间，那属于万千生灵的“信息”和“意志”。
他那原本充满了威严与贵气的“皇者威仪”，在这一刻，开始发生了质的蜕变。
如果说，之前的他，像是一尊手握权杖，高高在上的神君。
那么此刻的他，则更像是一位心怀天下，背负着整个族群希望的……始祖！
他的威严之中，多了一丝包容。他的贵气之中，多了一丝厚重。
而冥河的眼前，系统面板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叮！恭喜宿主！你的化身在准圣女娲护道之下，观摩东海万灵，心生顿悟！】
【你的‘先天帝王真气’与道心完美融合，发生质的蜕变！】
【你成功领悟了属于自己的无上道途——‘帝王众生道（雏形）’！】
【你的气质蜕变为‘众生之皇’，对生灵的威慑与亲和力同时大幅提升！】
【你的脑后凝聚出道果雏形：万灵神环！】
“好！好！好！”
冥河看着面板上的总结，激动地从业火红莲上站了起来。
这才是模拟器真正的价值所在！
不仅仅是带来修为和法宝，更能带来这种他困守血海亿万年都无法得到的……道的感悟！
……
现实世界中，化身脑后，一轮紫金色的神环，缓缓浮现。
神环之中，没有日月星辰，没有山川草木，而是浮现出亿万万个模糊的光点，每一个光点，都仿佛代表着一个鲜活的生命。
这些光点汇聚在一起，最终组成了一个看不清面容，却头戴平天冠的无上皇者虚影！
一旁的女娲，静静地看着李冥的变化，美眸之中，异彩连连。
她再一次被这个新生的道友所震惊。
她带他出来，是想让他开阔眼界，见识天地之大。
可他，却在短短数日之内，从这天地万灵的景象中，明悟出了属于自己的，而且是直指本源的无上大道！
这种悟性，已经不能用“妖孽”来形容了。
这简直就是……道之子！
“李冥道友，恭喜。”
良久，当化身缓缓睁开双眼，脑后的神环隐去，女娲才带着一丝由衷的赞叹，轻声开口。
她对李冥的称呼，也从“小友”，变成了平等的“道友”。
李冥感受着自己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对着女娲，第三次，行了一个发自内心，无比郑重的大礼。
“多谢娘娘引领，为我护道。此番悟道之恩，李冥，没齿难忘！”
他知道，若没有女娲在旁，他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进入顿悟状态，更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完成这次道心蜕变。
女娲坦然受了他这一礼，微笑道：“道在你心，非我之功。不过，看你如今状态，这东海，似乎已对你大有裨益，接下来，你我便继续前行，去看看东海之极，又该是何等景象吧。”
“谨遵娘娘法旨！”化身笑道，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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