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灵术院的桧木窗棂时,苏劫正蹲在演武场边啃糖饼。
糖渣顺着他翘起的嘴角往下掉,沾在素色队服的前襟上,倒像是故意绣了朵歪歪扭扭的梅花。
“苏劫!”
冷硬的女声划破晨雾。
苏劫咬糖饼的动作停住了——这声音他熟悉,是六番队副队长早乙女志津香的。
他抬眼望去,演武场入口处,三匹黑马正喷着白气,马上的骑士披着绣有“调”字的墨绿披风,为首的女人翻身下马时,腰间的调查令在阳光下晃出刺目的光。
“护廷十三番特别调查组。”早乙女志津香将调查令拍在演武场的青石台上,手指叩得石面咚咚作响,“有人举报你私藏灵术院机密名单。”她忽然倾身凑近,发尾扫过苏劫沾着糖渣的衣领,“昨夜灵术院密室被撬,木箱上有你的灵压残留。这是你留下的吧?”
苏劫喉结动了动。
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沉水香味,还混合着马厩的草腥味。
系统提示适时在脑海里炸开:“是否使用‘嘴炮精通’干扰判断?A.是;B.否。”他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昨晚摸名单时确实在箱沿蹭了灵压,但早乙女没提假情报的事,说明三浦隆一还没识破那招调虎离山之计。
“是又怎样?”他突然笑了,伸手去接早乙女递来的泛黄卷轴,指腹故意蹭过对方手背,“不过这字迹……”他眯眼扫过名单上的墨迹,“志津香副队长该不会是在逗我玩吧?我上个月才被真央特招进来,拿笔都抖得像中风一样,能写出这么工整的小楷?”
早乙女的瞳孔缩了缩。
她注意到苏劫接过名单时,拇指有意无意地压在“黑崎勇一”四个字上。
这小子的灵压波动平稳得反常,完全不像被当场抓住的样子。
“那你解释解释——”她正要继续追问,演武场另一侧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黑崎勇一抱着一摞卷轴跑过来,额角还挂着汗,显然是从资料室一路冲过来的。
这位巡查使向来板着脸,此刻绷得更紧了,卷轴在他手里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志津香副队长,我查了近三个月的灵术院出入记录。”他抽出最上面一张,“三浦隆一上个月十五、二十三,还有前天夜里,都和名单上这个叫‘渡边雄二’的学员在西町居酒屋碰过面。”
苏劫的指尖在名单上点了点:“渡边雄二?我上周还看见他给三浦隆一递过酒壶呢。”他歪头看向早乙女,嘴角的糖渣在晨光里亮晶晶的,“副队长说我私藏名单,可真正和灵术院外鬼勾结的……”他拖长了尾音,目光扫过演武场周围渐渐聚拢的学员,“该不会是有人想借我当替罪羊吧?”
早乙女的后背绷得像根弦。
她看见围观的学员们开始交头接耳,有几个低年级生甚至小声议论“三浦副使平时就爱摆脸色”。
黑崎勇一低头翻着卷轴,喉结动了动:“三浦隆一确实是市丸银大人安插在灵术院的……”
“黑崎巡查使!”早乙女突然提高声音。
她意识到自己被这小子带偏了节奏——原本是要坐实苏劫的嫌疑,现在倒成了在查三浦的底细。
她狠狠瞪了苏劫一眼,后者正优哉游哉地舔着指尖的糖渣,仿佛方才的交锋不过是在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学院大会,正午时分。”早乙女甩下这句话,翻身上马。
马蹄声溅起满地碎光,她的声音被风卷着飘回来,“给你个机会当众说清楚。”
苏劫望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系统提示再次响起:“成就达成:‘舌战群卿’,奖励嘴炮精通+2,灵压感知+10%。”他摸出怀里的糖饼,发现不知何时被攥得不成样子,糖渣顺着指缝簌簌往下掉——方才对峙时,他掌心全是汗。
正午的演武场挤得像一锅煮沸的汤。
学员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中间的青石台,连屋顶上都坐了人。
苏劫站在台上,阳光穿过他的发梢,在肩头投下细碎的影子。
他望着台下此起彼伏的脑袋,突然想起前世公司年会上被推上台做汇报的自己——那时候他也这么紧张,手心全是汗,喉咙发紧。
“我就是个普通学生。”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荡开层层涟漪。
台下渐渐安静下来,连最边上的杂役都停下了扫地的动作,“来真央前在流魂街要过饭,现在就想多学两招,以后能进护廷十三番混口饭吃。”他弯腰捡起脚边的木刀,刀身映出他带笑的眼睛,“要是有人觉得我好欺负,想拿假名单栽赃……”他猛地直起腰,木刀重重地磕在石台上,“那我苏劫,奉陪到底。”
台下炸开一片叫好声。
有个扎着马尾的女生举着木刀喊:“苏劫说得对!要查就查清楚,别冤枉好人!”跟着又是一片附和声。
黑崎勇一站在台边,望着苏劫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昨夜在资料室,这小子翻查记录时的专注——原来他早就在找三浦的把柄了。
夜色漫上灵术院时,苏劫蹲在天台上。
风掀起他的队服下摆,露出腰间别着的便携灵子传输器——这是夜一托信鸽送来的,靛蓝色的外壳还带着体温。
他摸出贴身收藏的真正名单,用灵压在纸背画了道加密符,又在传输器上敲下:“市丸银的棋子,已经动了。”
“叮——”传输成功的提示音混着夜风钻进耳朵。
他望着远处护廷十三番的方向,那里的灯火像散落的星子,明明灭灭。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黑崎勇一——对方的灵压里带着股清冽的松香,和演武场的晨雾一个味道。
“你早知道名单是假的?”黑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劫没回头,望着夜空笑了:“假的真不了,真的……”他把传输器塞进怀里,“也藏不住。”
月光漫过天台的栏杆,在两人脚边拉出长长的影子。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的一声,像一块石头砸进深不见底的井里。
苏劫知道,从今夜开始,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市丸银的棋局才刚铺开,而他苏劫——
“该下棋了。”他对着夜风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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