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宝儿的狐尾在风中猎猎翻卷,每一根绒毛都绷得笔直。
她望着下方那片青泽,水纹被元凤尾羽扫出的气浪搅成乱麻,三个小团子正围着那抹赤金身影打转——元始举着玉瓶要给元凤喂药,玄羽踮脚替她理顺被震乱的翎毛,最矮的玉华则扒着元凤的爪尖,往她爪心塞了颗沾着草屑的野果。
系统,元凤的状态值到底怎么算?她压着嗓音问,耳尖被罡风刮得泛红,刚才那尾羽要是打实了,玄羽的太极图怕不是要裂道缝。
本源受损导致情绪失控,当前攻击倾向值67%。系统的电子音带着机械的冷静,建议宿主保持十米内警戒距离。
涂山宝儿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分明看见元凤脖颈处浮起一缕黑气,正顺着翎羽往眼底钻。
那抹赤金的身影突然抖了抖,原本垂着的凤首缓缓抬起,琥珀色的凤眸里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暴戾。
玉华!她尖啸一声,狐尾骤然炸开。
晚了。
元凤喉间滚出一声裂帛般的凤鸣,喙中喷出一团赤焰。
那火焰红得妖异,边缘泛着金芒,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焦糊的噼啪声——正是凤凰一族镇压洪荒的本命真火。
此时却像失控的流火,直冲着玉华的小脑袋砸去!
玉华正仰着小脸等元凤吃野果,火苗映得他睫毛都在发颤。
玄羽反应最快,抬手祭出半片未成型的太极图,却被真火轻易熔出个窟窿;元始急得要捏法诀,指尖刚凝出清光就被气浪冲散。
三个小团子挤成一团,玉华甚至能闻到自己发梢被烤焦的糊味。
滚!
涂山宝儿的身影如惊雷砸下。
她周身的狐毛全部炸开,原本巴掌大的小狐狸瞬间胀大十丈,雪白的皮毛泛着珍珠似的光泽,九条尾巴如巨蟒般绞住元凤的翅膀。
她前爪重重按在元凤脊背上,指甲刺进翎羽深处,将那团暴烈的火焰生生拍进泥里。
嗷——!元凤吃痛,凤爪在地上抓出五道深沟,尾羽扫得泽边的古木纷纷折断。
但涂山宝儿的狐尾缠得更紧,毛茸茸的大尾巴尖儿压在元凤咽喉处,只要她再使三分力,这只高傲的祖凤就得先断半条命。
你敢伤他们?涂山宝儿的声音带着兽类特有的低哑,眼尾泛红,系统说保护你,没说由着你发疯!
元凤被压得几乎贴在地上,凤眸里的黑气却更浓了,喙中还在喷吐火星子:洪荒初开时...你们狐族也这般护短?
我护的不是狐族。涂山宝儿的前爪又往下压了压,是我养的崽。
被护在身后的三个小团子这才反应过来。
玉华蹭地扑到涂山宝儿腿边,小胳膊环着她毛茸茸的脚踝:宝儿姐姐!
她刚才用火烧我头发!他翘起烧焦的发梢,眼睛里还泛着水光,疼倒不疼,就是...就是比玄羽上次用冰锥扎我还过分!
玄羽扒着涂山宝儿的尾巴尖爬上来,发冠歪在一边:元凤前辈的火气好烫,我新炼的太极图又碎了。他捧着半片焦黑的玉盘,语气里倒没多少委屈,反而带着点兴奋,不过宝儿姐姐的狐毛好软,比我用云绵织的被褥还软!
元始最稳当,却也揪着涂山宝儿的耳尖往上爬,小手指戳她的耳垂:姐姐的心跳好快。他歪着脑袋,方才是不是害怕了?
涂山宝儿的狐毛瞬间软了下来。
她低头看着三个挂在自己身上的小团子,玉华正往她爪心塞第二颗野果,玄羽把碎玉盘贴在她肚皮上降温,元始则把小脸蛋埋在她颈窝蹭来蹭去。
她原本紧绷的脊背慢慢放松,尾巴尖轻轻卷住玉华的腰,把他提到自己面前。
疼不疼?她用鼻尖蹭了蹭玉华烧焦的发顶,让姐姐看看。
玉华立刻仰起脸:不疼!
我刚才用了姐姐教的避火诀,火没烧到皮肤!他眼睛亮晶晶的,就是诀法没使全,所以头发...头发牺牲了。
好小子。涂山宝儿用爪尖轻轻刮他的鼻尖,能想起用避火诀就不错了。
上次教你时还哭着说咒语太长,现在倒会活学活用了。
玄羽和元始同时愣住。
玄羽扒着涂山宝儿的肩膀探过头:玉华会避火诀?
我上个月求姐姐教我冰遁,她还说我火候不够!
因为他总偷偷溜去火山口玩。涂山宝儿的尾巴尖戳了戳玉华的后腰,被岩浆烫了三次,学不会也得学。
玉华缩了缩脖子,偷偷吐舌头。
元凤被压在地上,看着这一幕,喉间的低鸣渐渐弱了下去。
她突然发现,那团裹着三个小团子的雪白狐毛里,竟有缕若有若无的气运流转——玄羽的清光、元始的玉清、玉华的玄黄,三股气息交缠,在狐毛间织成个朦胧的太极图。
宿主,元凤攻击倾向值降至12%。系统适时提醒。
涂山宝儿这才松了爪,却仍用尾巴圈着元凤的翅膀:先躺着。她转头对三个小团子笑,要玩的话去那边摘果子,别碰元凤的尾巴,她现在脾气不好。
不要!玉华抱着她的爪子不松手,我要和姐姐一起看元凤!
玄羽已经爬到她头顶,揪着她的狐毛当秋千:我也不!
姐姐的背比我的云床舒服!
元始最安静,却也往她怀里钻,小身子蜷成个团子:姐姐心跳慢了,我再听听。
涂山宝儿被三个小祖宗闹得没法,只得趴在地上,任由他们在自己身上翻跟头。
玉华骑在她尾巴上驾驾直喊,玄羽把碎玉盘贴在她耳朵上当发饰,元始则枕着她的前爪,慢慢打起了小呼噜。
元凤望着这一幕,凤眸里的黑气不知何时散了。
她挣扎着坐起来,翎毛上还沾着涂山宝儿的狐毛:你...为何对他们这般用心?
涂山宝儿转头看她,狐眼里还带着笑:他们是要撑住洪荒的柱子。她用尾巴尖点了点玉华的小屁股,现在不过是三根嫩竹,得慢慢养。
元凤没再说话。
她望着那三个在狐毛里滚作一团的小娃娃,突然想起方才那团被涂山宝儿拍散的真火——那火里裹着她的本源怨气,却在触到狐毛的瞬间,被某种温暖的力量化得干干净净。
泽边的风突然转了方向,卷起几片梧桐叶。
涂山宝儿的耳尖动了动,她望着元凤颈间残留的黑气,狐毛又悄悄竖了起来。
等他们玩累了...她轻声说,尾尖轻轻扫过元凤的翅膀,咱们得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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