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柠眼光清澈，天真地问:“什么好听的话都可以吗?”
顾沐夕点头。
她顿了几秒,在脑淘里想好描词,开口道:“祝哥哥天天快乐,然后祝哥早生贵子……”
“？”
姜柠理直气壮的说:“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
“哥哥?”
顾沐夕懒散地应了一声。
“你多大了?”
“17。”顾淅扭过头,口吻温和。“想干嘛?”
姜柠摇头。
“那哥哥来我们这是……”
“在这里读大学，顺便兼职。”
“哥哥很穷喽?”顾沐没吭声,
“哥哥?”
顾沐夕还是没吭声。
姜柠没再出声,小口吸吮着奶茶。
整个车内安静下来,只留下车时不时发出的放气声。
还没女朋友。才比她大五岁。
姜柠偷偷侧过头,偷瞅男人。
顾沐夕眼眸低垂,像是睡着了。
男人眸下发青,一头散乱的黑发和纤白的细指。
每一样都印进她的脑海里。
想到这,姜柠发现两人已经到站,姜刚站起身,顾沐夕醒过来，见姜柠站起身，倚头问:“到了?”
“到站了,哥哥!”
“就在这儿?”
“嗯。”
突然，姜柠问:“哥哥，你的奶茶呢？”
“嗯？”
“没拿吗？”
顾沐夕从身后拿出奶茶，在她面前晃了晃。“在这呢。”
“现在——”他把奶茶塞进姜柠手里。“在你这了。”
“？”
“送给你喝了，哥哥该走了。”
“你不喝吗？”姜柠叫住顾沐夕。
“不喝，送给小白眼狼喝。”
“没事了？”姜柠转身要走。“那哥哥走了。”
“哥哥!”听见姜柠叫他的声音,男人怔了一下,走出两步,扭回身来,目光散乱地往回望。
男人脸色不太好，没力的回应:“嗯?”
“祝哥哥天天快乐，不会变老!”
顾沐夕嘴角微曲:“谢谢小姜柠的祝福。”
姜柠像是害羞,一溜烟往家里跑,头也没回.一鼓做气跑回家。
她喘着粗气,平复着燥动不安的心,想着刚发生的事。
一切都像在梦里,那么虚假。
手中尚存着温度的奶茶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把她当小孩看待,像刚收下她送的糖,回头糖又被塞到她的嘴。
她很自责自己为什么不拒收奶茶,让顾沐夕连属于自己的祝福礼物也没有。
下次一定。
可万一……没有下次呢?
姜柠不愿意往坏的地方想，看着手里的奶茶若有所思。
两人再次遇见是在一个月后,这天正午还在家里睡回笼觉的姜柠被一连串电话吵醒。
姜柠一连挂了好几次,但下一秒电话便会又响起，她被磨没了耐心,没好气地接通电话。
“喂?姜柠，出来玩吗?”
姜柠听是陌芊的声音,发问道:“你因为这个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
“这不一个多月没见到你,有点想你了,所以……”
姜柠语塞,半天才从咽中挤出几乎:“去哪玩?”
“去商业圈里的电玩城怎么样?”
姜柠没好脾气:“你一整天都泡在电玩城?”
“玩腻了再说。”
“那我们多久到？”
陌芊犹豫了两秒，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时间:“大概……两点？”
“行吧。”
话音刚落，电话传来被挂断的声音。“嘟……”
姜柠洗了把脸,扎着马尾走出门,临出门,她还犹豫着要不要戴顾沐夕给他的黑色小帽,看着天不算热,她打消了戴帽子的念头。
公交车上，本以为已经快两点的姜柠突然摁亮手机，手机显示现在才12:45。
那这意味着她要等陌芊近一小时!
姜柠突然想回家了。
算了,都出来了哪还有回去的说法,正好还没吃饭,估摸着吃完饭也该差不多了吧。
片刻后姜柠出现在商业圈边。她手中端着刚在小摊里买的水果捞,往商业圈走。
天气很热,姜抒的额头上渗出几滴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她想买杯冰奶茶喝。
正巧入口不远处有一家奶茶店。
姜柠走过去，推开玻璃弹簧门。
店里只有稀稀疏疏几个人,但也还算热闹。
店面不算大,装修得很简洁,靠墙边还摆放着几张小桌。
刚走进店面,身上的热浪便被空调的温度压住,身子跟热浪着打了个冷战。
收银台前见有人来,站起来,职业性地问好。
“小朋友,你要点些什么?”她说着，递出一份菜单。
姜柠随意瞟了一眼菜单，确定好自己要点什么:“我要一份芋圆啵啵,加椰果,然后还有一个草莓双皮奶。”
服务员算好账，给姜柠一张小票:“小朋友，一共21元。”
姜柠从兜里摸出张五十,递给店员。
没一会儿,一个身高稍高的店员端着她点的奶茶放到姜柠面前,还附和了一句:“这是您的奶茶,请慢用。”
熟悉的男声。
这店员不是女的吗?怎么是个男的声音。
姜柠顺着声音抬头。
店员穿着围裙,顶着一顶新帽子,看见人脸时,姜柠愣了两秒。
店员脸上带着想笑的欲望:“姜柠?”
“哥哥好。”
顾沐夕的目光在姜宁的身上扫了两圈:“等人?”
姜柠点头。
恰好店里客人走完,顾沐夕没事干,坐到姜柠对面:“在家宅了快一个月。”他像是在笑。“舍得出来走走?”
“没有啊!”姜柠找着理由。”我可是天天都出来玩的,哪儿宅家里了?”
顾沐夕不语,只是盯着她的脸看。
姜柠像怕被看穿,扭回头,脸却红到了脖子根。
顾沐夕没追问,指尖敲动桌面:“不够的话叫哥哥,哥哥给你加点。”顾沐夕垂着眼擦上客人撒在桌上的茶水。
姜柠憋了好几秒,才敢提声:“你不是在我学校门口吗?哥哥。”
“嗯?”
“那家人不要你了？”姜柠一下把心里话说出,心中轻了不少。
顾沐头也没抬,轻描淡写:“因为我经常请假去给白眼狼当‘哥哥’。”
他停下手里的抹布:“非要个理由的话,那就是你上次让我叫你起床聊太久，把别人电话打欠费了。”
姜柠有些不懂。她才只说了几分钟，怎么就打欠费了?
肯定是假的。姜柠想着。
听着男话中带笑,姜柠绷着脸:“那我多打几次电话，这家好不好也不要哥哥你了？”
顾沐夕在姜柠的对面坐下,单手拖腮,眼光散乱地捣鼓着手机:“会。”
姜柠装做没注意他,实则偷偷向男人瞟。
“干什么呢？”顾沐夕拖着嗓音。“你……”
“我没看你!”刚说出口,她便后悔了。
男人带着笑腔:“这算不打自招吗?”
“不算。”
“我没想说你偷看我。”她咽下奶茶。“应激反应了。”
姜柠见他没延伸“偷看”这个话题:“那你叫我干嘛?我还以为你又要开始普信’了。”
姜柠特别咬重了“普信”两字避免眼前的男人又发癫。
“你考了多少分？”
“干嘛?”姜柠搅拌着双皮奶，沉着声音问
“承诺过500分请你吃饭。”
姜柠这才想起男人之前给她的许诺——等她考上500请她吃饭。
“那你请我吃什么?”
顾沐夕关掉手机:“你自己选怎么样?”
姜柠咬着吸管点头,咽下奶茶:“好啊。”
“那你明天来这里,哥哥带你去……”
姜柠的电话响起,顾沐夕的话被打断。
陌芊:“柠柠,我才想走我今天要去我外婆家;所以……今天就不来了。”
“……”
“改天请你喝奶茶啦~不要记仇嘛。”
“鸽子王。”
听着陌芊语气很急，像要吵架一样:“哪有~才这一次!”
“行吧，我刚好也有事。”姜柠说过，抬眉看顾沐夕。
电话挂断,姜柠不确定顾沐夕有没有听清自己和陌竿的话,坐观其变地咬着吸管喝奶茶。
“约你的同学有事不来了?”男人先发制人，耐心地问。“小鬼。”
“嗯。”
“那哥哥今天可以带你去玩了?”男人靠上来,睹目看着她。
“可…可以…吧。”姜柠嗅着男人身上带着的烟草味,感到距离的靠近,连话都说不清。
“你怕什么?”
“没……”
男人的话中充斥着笑意:“怕哥哥把你拐卖了?”
姜柠找到台阶下,一个劲地点头。顾沐夕笑出声:“我要真想拐卖你,你现在已经不在这了呢。”
这时,店面里进来两人,径直往里走,在看到姜柠时,脚步停下来。
“姜柠?”
这声音怎么那么像班主任陆光依的声音?姜柠木讷地抬头。
刚进来的两人是姜柠平时最烦的两个老师——教数学的陆光依和教英语的陈选。
姜柠半笑着点头:“陆老师好….陈老师好。”
“姜城？”陆光依指着一边没穿工作服的顾沐夕问。
还不管姜柠想好对策,坐在对面的顾沐夕先道:“陆老师好,我上次去见过您。然后两位老师坐，我给您们上点吃的。”
顾沐夕说着站起来让坐位.陆光依摆手推辞:“不用,你坐就好,在这里遇见的话，刚好我们给家长反馈一下孩子的情况………”
姜柠的被陆沐夕说的“反馈”给惊住,忙猛咳几下。
按照陆光依这人的习性,不得把她干的所有事抖出来才怪。
三人换坐到最内桌,远离了姜柠。
她只好诉告陆光依今天心情很好,不会把她的事抖出来。
姜柠的动作慢下来,目光一直盯着面对她的顾沐夕看。
男人的脸上带着笑,时不时地点头,或是开口说两句。想起之前顾沐夕说的“她没有亲哥哥”，这让姜柠的心一下到了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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