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南市都伴随着炫丽无比的晚霞,永江的宽阔河面,倒映着忙碌的城市。青阳倚在指挥棚的铁架边上,一边和集团李姐汇报进度,指尖无意识摩挲战术匕首的刀鞘,金属冷意渗入皮肤。“小青,小青,在听吗?顺利的话,和港口负责人见一面,敲定好之后就可以回来了。”李姐在电话那头吩咐道。“好的李姐,知道了”青阳这么说着,挂掉电话,青阳利落的找到了港口负责人办公室,敲开门的时候,发现历川正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喝茶,看见青阳进来,马上起身道:“青姐,你来啦,负责人和队长去卸货区了,让我搁着等你,文件在这,给”。青阳点头接过,边打开手机在办公系统中输入文件号确认上传,等着系统上传来审批通过,呈下一环节的提示后,微笑着对历川说:“谢谢你,办好了,有空让你队长请你吃饭,先走了”,历川立马回了个大大的笑脸:“小事,小事”。
转身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抬眼望去,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无人搬运机,脚步下意识的就往朱氏集团的卸货区域走去,青阳觉得耳畔一直残留着滚烫呼吸——三小时前,朱夏在集装箱阴影里扣住她的手腕,带着港口铁锈味的吻烙在她颈侧,沙哑的“肉偿”混着浪涛声碾过耳膜。
此刻朱夏正站在货轮甲板上指挥吊装,工装勾勒出紧绷的脊背线条,对讲机的绿光偶尔扫过下颌,像暗夜里狩猎的狼。青阳低头瞥见西装内袋的速写,画中自己蜷在行军床上的睡颜被朱夏添了朵木棉花,花瓣晕开钢笔水的淡蓝,仿佛斯坎达半岛的弹壳里开出的花。
手机震动,红州项目的钢管运输确认函跳出来。她转身走向红色跑车,高跟鞋踩过积水,倒影碎成一片粼粼的银。
引擎轰鸣的刹那,副驾驶门被猛地拉开。
朱夏挟着海风挤进车内,好似有汗珠溅在她真丝裙摆上,洇出深灰的云纹。“顺风车。”他扯松领带,喉结滚动时牵动锁骨处的旧伤疤,“普拓集团大红人的副驾,收费怎么算?”
青阳一脚油门冲上环海公路,后视镜里港口灯塔的光追着车身流淌。“按分钟计费。”她单手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抚上他膝头,指尖沿西装裤缝缓缓上移,“不过朱总今晚的抵押物……我很期待。”
轮胎碾过减速带的震颤中,朱夏突然攥住她手腕。
掌心枪茧擦过脉搏,体温透过袖扣烧进来。他倾身咬住她右耳垂的珍珠耳钉,呼吸灼热:“青阳,你谈判时睫毛颤得像蝴蝶——但这次,我要你输。”
方向盘陡然打滑,车身擦着护栏溅急刹在沿江边路边的观景台上,远处货轮汽笛撕开夜幕,而车内只剩彼此交错的喘息。
朱夏解开她安全带金属扣的咔嗒声,像子弹上膛。
三日后,朱氏老宅的雕花铁门缓缓洞开。
朱夏拉着青阳踩着满地木棉絮踏进庭院时,夏小暖正在紫藤架下拉《爱的礼赞》。小提琴的丝绒音色缠着花影坠落,白裙随弓弦摇曳,像一捧未染硝烟的雪。可是青阳没有心思欣赏,心里还在再反思那天从河边回来之后,怎么就鬼迷心窍就答应了朱夏回老宅。朱夏微笑的看着傍边这位微微皱眉有些纠结的女士,收了收手劲,果然青阳抬头看了过来,“怎么了?还在回味啊?等下先去参观我房间?”朱夏戏谑的说到,青阳翻了个小白眼,看着眼前笑意盎然的男子,脑海中闪过好多少儿不宜的画面,还有手感,也收了收手劲道:“不许再对我用美男计!不许这么笑,严肃点,要是等下你家人对我有意见,你要负责摆平!”朱夏立马回:“好好好”。
不远处的紫藤花架下,摆了张茶几还有藤椅和蒲团,此刻藤椅上坐着个风韵犹存的贵妇,一身淡紫色花旗袍,衬得人比花都好看。青阳正盯着看呢,就听到耳边朱夏说:“这是我妈,这是夏小暖”,青阳:“阿姨好,夏小姐好,初次见面,借花献福”说着将手边的鹤望兰盆栽递过去,朱母接过青阳带来的鹤望兰盆栽,翡翠镯子磕在瓷盆上叮咚作响:“你好,我们阿夏多亏你照顾了,嗯,这么看,是个好孩子,不要拘束,就当自己家”。夏小暖:“夏哥哥好,青阳姐好,我昨天刚回来,想伯父伯母了,就来看看”,朱夏淡淡点了下头,朱母接着说道:“小夏特意从维也纳飞回来的呢,她和我们啊夏穿开裆裤时就天天追着跑,当初我们都以为……”
话音未落,长廊尽头传来龙头杖叩击大理石的闷响。朱夏祖父拄着乌木鎏金杖踱步而来,军装改制的中山装严丝合缝地裹住佝偻却依旧挺拔的脊背,银发梳成旧式三七分,每一根都像被军规丈量过般齐整。他身侧的老妇人挽着云纹绉纱披肩,胸前的帝王绿翡翠观音坠随步伐轻晃——那是六十年前朱家下南洋时的传家宝,碧色沉淀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朱父正立在廊柱旁点雪茄,剪裁精良的西装掩不住肩胛处隆起的肌肉线条,那是年轻时在海军陆战队落下的职业病。火光腾起的刹那,青阳看清他眼尾的疤痕,形似弹片擦过的痕迹,与朱夏锁骨上的旧伤如出一辙。朱母忽然轻笑一声,指尖抚过鹤望兰的叶片:“老爷子总说木棉花絮烦人,可这宅子里栽了七十年的树,他到底没舍得砍。”
朱夏朝那边跟青阳道:“这是爷爷,那边是爸爸”,青阳马上跟着过去打招呼。
从进门开始,夏阳就觉得朱家的老宅有一种自己老家的味道,抬眼看过去都是,大树都是苦楝树,小树苗都是茶籽树,甚至还有几颗油桐树,甚至是朱母都跟自己一样喜欢鹤望兰。朱夏看出了青阳眼中的疑惑:“神奇吧,是不是跟你们想象中的豪宅不一样?”青阳:“嗯,是有点,不过这些是不是有点像是经济作物了啊?你们祖宗是搞农庄的吗?”话音刚落就传来了朱爷爷哈哈哈哈的清朗笑声:“哎哟,终于有个懂的女娃子了,我们祖上可不就是农民吗?可不就种经济作物了吗”青阳和朱夏无奈的同时喊道:“爷爷”,“爷爷,你怎么偷听我们讲话啊?”朱夏随后说道,朱爷爷拐杖往地上戳了戳:“哪有,臭小子,你跟我来书房,有事说,青娃子随便逛逛,半小时后我们就开饭了”。青阳和朱夏对视了一眼,青阳:“去吧”,朱夏点了点头,跟上朱爷爷往二楼书房走去。
青阳在刚在大厅坐下,朱随着进来了边对青阳说道:“上次的港口危机是你帮解决的吧?处理得非常不错”,青阳谦虚的笑了一下:“哪里,都是大家一起付出的结果,全靠……”话音突然被二楼爆发的争吵截断。
“冷链监控系统必须用军工级!”朱夏一拳砸在书桌上,震得桌上的毛笔架子嗡嗡震颤,“爸,三文鱼运输船被动手脚绝不是意外,上周的叉车事故也和二叔脱不了干系!”
晚餐是暗流涌动的战场。
夏小暖的银叉轻敲香槟杯:“听说青阳姐是孤儿?能在普拓做到高管真厉害呢。”她将红酒鹅肝推给朱夏,指尖若有若无擦过他手背,“不过朱家产业复杂,外人容易踩雷哦。”
青阳舀起一勺浓汤,汤匙在碗沿刮出锐响。“夏小姐的琴艺让人想起斯坎达的流弹——”她微笑抬眼,“好听,但差点穿透力。”
桌布下,朱夏的皮靴突然压住她高跟鞋。温热的触感顺着脚踝攀上来,他面上仍淡定地切牛排:“爷爷,冷链招标会提前到明早,青阳帮我做了风险推演。”
夏小暖的银叉当啷跌在餐盘上。
朱母蹙眉唤管家添酒的瞬间,整座宅邸的水晶吊灯忽然暗灭。黑暗吞没了青阳腕间手表的反光,她尚未摸到凳子扶手,已被熟悉的力道拽离座椅。波尔多红酒的橡木香率先漫入鼻腔,后背撞上酒柜时,某瓶陈年拉菲的软木塞弹跳着滚落脚边。
“所以别出声。”他咬开她衬衫第三颗纽扣的力道,与当年拆弹时剪断红线别无二致。唇齿游移至锁骨时,门外传来管家调试发电机的响动,酒柜随之一震,93年的玛歌酒瓶贴着青阳耳际摇晃,像悬在命运丝线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刚才提醒我领带脏了的时候——”朱夏的轻笑震得她脊椎发麻,“就该想到要亲手洗干净。”
夏小暖的惊呼穿透门板:“配电箱有烧焦味!”
青阳在混乱的脚步声逼近前扣好衣领,指尖掠过他后颈那道淡粉色疤痕。储物间的门锁弹开时,月光正巧被乌云遮蔽,仿佛黑夜为他们披了件妥帖的伪装。
家宴第二天,招标会现场,青阳将U盘插入终端。
大屏幕亮起时,朱夏二叔的脸骤然惨白——冷链运输车的GPS数据叠加走私路线图,像血色蛛网吞没整个南部湾。
“2023年5月17日,二先生名下账户收到越北走私集团的汇款。”青阳点击鼠标,瑞士银行流水与叉车检修记录同时弹出,“而事故叉车的刹车油管,检测出和朱氏船厂相同的特殊切割痕迹。”
朱爷爷的龙头杖重重顿地:“报警。”
二叔被拖出去时,夏小暖的琴盒摔在地上。她精心烫卷的发梢扫过朱夏袖口:“为什么选她?我能给你朱家需要的体面……”
“青阳在雷区背着我爬过两公里。”朱夏捡起琴弓放回她掌心,声音比当年拒绝调任文职时更冷,“而体面,是战场上最先扔掉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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