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啊,那贼寇忽地冒出一波,忽地冒出一波,搅得沙河县毫无安宁。
也就这两日才消停,恐怕是被慕统领杀得怕了,逃回万鱼县去了。”
白县令站在朱柱旁,额上挂着三五颗汗珠。
鹤之颜负手而立,忽而转身:“白县令可有衙门的分布图纸?”
白县令喉结微动,俯身一揖:“有有有,臣这就取来。”话罢,便快步走到案桌上,手忙脚乱的翻找,从一本经书中扯出一张图纸。“请殿下过目。”
鹤之颜打开看了看,“衙门左右两侧皆是大道,大堂,二堂,内宅分布合理,这用于储存粮食物资的常平仓也扩建了两处。”
“回禀殿下,臣在师爷的提议下,拆了供官员衙役休息娱乐的花厅,修建的两处新仓。”
“这师爷真是白县令的左膀右臂。”
“没有他,臣真要被大事小事给烦死。”
鹤之颜忽而轻笑,拔下廊柱上快要剥落的丹漆小块:“那刘衙役也挺机灵的。”
“他是有几分眼力见在的,做事也麻利,抓人办案都在行。”
“你这衙门真是卧虎藏龙啊。”鹤之颜凝视片刻,把图纸折叠好,递给沈飞舟。“图纸暂放本殿这里,白县令可有异议?”
“没有没有,殿下尽管拿去。”
“看好随吾一同而来的女子,勿让她擅自离开县令府。”
“是殿下。”白县令望着鹤之颜离开的背影,掌心尽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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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内院种着两株百年参天大树,树下置着石桌子石凳子,墙角竹篱上开着淡紫色的牵牛花。
书房临窗处摆置着一张书桌,砚台里的余墨还未干,糙纸下压着油宣纸。
风袭过,宣油纸的边角簌簌响动着,犹如一只挣扎着双翅的蝴蝶。
“殿下是饿了吗,小的立马命人做些吃食。”
“不必,吾只是来瞧瞧,这厨房的老鼠肥不肥。”
“这人都饿死不少,老鼠还能肥?”沈飞舟看着那褪色的“膳房”木牌,满脸疑惑。
“快找找看,没有老鼠,能不能找到个鼠洞什么的。”
“是,殿下。”沈飞舟踏进厨房,踩着青砖地面,仔细找寻起来。
两座三尺高的灶台并排而立,灶头的热气将墙顶熏得发黑。
“看看有什么吃的,弄点来。”
“有半截馒头。”
“拿过来。”鹤之颜指了指地上的破碗,“放里面,再倒点香油淋上面。”
“殿下这是要引鼠出洞?”
“就看有没有贪吃的上钩。”
鹤之颜站起来,走向窗下的石磨,拨弄着窗棂挂着的玉米串,惊起几只麻雀飞走。
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也不见有半只老鼠。
“殿下,这人都吃不饱的日子,油香馒头竟引不来块老鼠皮子,莫不是连老鼠都饿死绝了?”
“这县令府果然有问题,走,拿着香油馒头去后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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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说这太子殿下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把贼寇杀光罢了,百姓依旧能安居乐业。为何非要兴师动众把数万人迁去鸟不拉屎的桃花县?”
“万鱼县守住了,就是守住了整个庆国,他这是在布局。桃花县地大物博,让饱受风霜的人前去开垦耕耘,他们更懂得珍惜。
加之近些年来,邻国表面看着和气,实际都虎视眈眈盯着庆国这块肥肉,伺机而动。”
“可万鱼县贼寇数以万计,一时间恐难以彻底铲除。”
“我已上书圣上,请求兵力支援,铲除贼寇是迟早的事情。”慕寒风接过周重山递来的茶水,刚要喝又立马放下。“太子殿下带回来的那个小娘子,越发觉得面熟,可知是何人?”
“名叫柳如意,大人先前是见过的。”
“在什么地方?”
“就是她一簪子刺死了长公主。”
“原来是她,那日她满身是血,头发散乱,看不清脸。”慕寒风这才喝了几口茶,若有所思。“没想到她竟傍上了太子,有点手段。”
“她确实不简单,昨日射杀了好多死士,武功不在你我之下。”
“她会武功?”慕寒风放下茶盏,一脸的不解。“既会武功,还那般的惊恐万分,我还以为她只是寻常女子。
也对,寻常女子怎敢刺死长公主。她隐藏得这么深,还能留在太子身边。两人莫不是有点什么?”
“听探子来报,亲眼所见两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晚上还一同睡觉。”
“蹊跷,很是蹊跷。”慕寒风站起来,来回走动。“重山,命人去好好查一下那个柳如意,往祖上推三代的查!”
“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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