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男人全都盯着听琴一个人看,听琴始终是个孩子,没顶住压力。
“小姐,听琴只能说了,事后任由小姐处罚。”听琴站了起来,跪拜了下去。
姜听澜的手忍不住握紧,她的过去偶尔拿来博取信任或同情可以,那是她自愿的,为达目的的法子之一。
可现在这一出,相当于将她里里外外都扒了干净,可开头已经开了,哪怕听琴不说,他们也肯定会重新让人去查。
说与不说没区别,时间的问题而已。
“奴婢进府前,确实和那时还乞丐的小姐夺食过,只是我们没有其他乞丐过分,小姐大概四五岁时就已经在乞丐堆里。”
“那会我们两姐妹没人敢欺负,我们当时体格也比小姐要好,小姐那时太过瘦小,又经常浑身是伤,她只有一个人,经常抢不过。”
“后来谢哥哥出现了,那时应该是6岁,谢哥哥会护着小姐,小姐不在时,也会护着我们。小姐身上的伤用的药,都是谢哥哥全京城的偷。”
“因此谢哥哥后面不知道被谁给举了,京城有些掌柜就叫人教训他,所以那时小姐就拿不到药了。”
姜听澜突然想起来,难怪,难怪那段时间她都找不到谢承霄,原来是躲起来了。
“京中传,姜家嫡女,与犬夺食,做下等乞丐,给下人洗衣换食,隔三差五被主母上家法,至10岁,不曾吃过一口肉菜,穿过一件好衣,都是真的。”
“我与知画进府时,是小姐第二次家法后,小姐亲自买下我们的。那时候我们才知道,小姐从出生至10岁,穿的是下人不要的衣服,寒冬腊月更是被罚跪雪中。”
“府里的下人就是这么看着小姐长大的,哪怕主母毫无人性,可下人就是下人,不照做,死的就是他们的命。”
“哪怕小姐想要一杯热水,都没人敢给,十年间,小姐只有在三夏时去溪水洗漱,到了金秋隆冬时,小姐是不洗漱的。”
“我们进府时,已经有两位嬷嬷照顾小姐了,小姐与我们同岁,但那时的小姐面无血色,穿上衣服跟骨头挂身上一般,一般都是嬷嬷近身给小姐擦药的。”
“嬷嬷很看重小姐,护得很紧,我们平日是没资格进房的,待到小姐身子好了些,我们才被允许贴身伺候。”
听琴已经尽量把过去往轻了说了,她也看出来场面不太好看。
“姜家家法是什么?”陆远问。
“姜家没有家法,是主母自己定的家法。”
“第一罚,是罚跪。”
“第二罚,是尺责,既是伸出掌心,以尺为杖。”
“第三罚,是杖罚,即打背,也打腿。”
“第四罚,是冰水淋身。”
“最后一罚,是禁食。”
这些步骤,记在每一个下人的骨子里。
“啪!!”
“砰!!”
是好几个拳头锤在桌上的声音。
是碗碟用力扣在桌上的声音。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怎么会有如此毒妇!”
“宋明月!宋玉陵!好的很!”
“那毒妇你如今还养在府上?”
“老子要回京,我要去割了那毒妇的脑袋挂京城!”
“啪!”
“都给我冷静!”乱糟糟的场面安静下来了。
陆远的掌心让整张桌子都震了起来。
“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按澜丫头这些年的经历,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
陆远的手指在桌上点着。
“咚咚咚”
“我来说几句吧。”萧知渊突然开口。
“综合京城和大帅的情况,三皇子是棋子之一,以我的猜测,太傅以及京城里的人在下一局大棋。”
“皇帝只有二子,太傅明面是太子的人,私下却辅助三皇子。”
“但,设计大帅失踪,设计照雪,又设计澜儿,这不是三皇子能做的,仅仅一个太傅也不够。”
“此前战役里下毒一事,又有京中人出现过。”
“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人里应外合要谋反,而他们有自己想扶持的人上位,这人不是太子,也不是三皇子。”
萧知渊停了下来,这个想法太过大胆,相当于有人想取代。。。
在座的脸色都暗了下来。
许久,陆远开口。
“安排下去,全国所有的边防,所有的守军都去暗查,看看有没有特殊情况,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
“是。”看不见的角落有人应下。
“先吃东西,吃完再说。”陆远说完就自己吃了起来。
帐篷里安静却压抑的氛围,姜听澜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吃食都撤下去后,又沉默了一段时间。
“既然三皇子想纳妾,又挖坟,派人去跟吴勇立在下一次战役时,务必让三皇子参加,我们先废了他。”
萧知渊开口,他本来想说废了子孙根,一想到还有三个小姑娘在,又改了话头。
“伯伯,叔叔,听澜有一计,不知是否能行。”姜听澜想了想,不能太过于被动。
“说说看。”萧知澜开口。
“如今三皇子在我们这,我们何不利用他,在军中散播一些谣言,例如太傅之女疯癫出府,逢人就说她是姜家主母姜氏。”
“又或者说,听闻将军营里说,此战要轮战功先行提拔将领。”
“也可以说,边城里都要大肆购买乌头,搞得全部百姓都轰动,全部出去找乌头。”
“此计的目的是,让三皇子坐不住,往京中送消息,我们提前截住他的信,改了再送京。”
“另外,在下一次战役里,无论对方有没有乌头,都必须让三皇子上场,让他稍微那么中一点点毒,而不至死。”
“再加上不小心伤手脚脸上,想必他会有急切回京的想法,我们安排守住京城回信的道,截下信封,改成让三皇子留军。”
“如此以来,我们也能从信中得知个大概线索,还能让三皇子不得不在军中,而我们另外安排人,看能不能让太子那边收到模拟两可的消息。”
“直接搅浑这场水,明面上我们依旧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军中有其他耳目,我们不能改变原本的生活轨迹。”
姜听澜一口气说完,这是她临时想到的法子,她手上无人可用,可不代表眼前的这堆男人没人手。
这堆男人各自思考,没过多久,萧知渊又提了一句。
“三皇子受伤的事,我们往小了写,但他在军营里喝酒嫖妓,我们放大了写,还要整个京城整个边境都知道。”
“看看除了太傅,还有谁跳出来。”萧知渊说完了。
“好,就这么办。先试试水,太子三皇子现已成人,背后的人如果想要谋逆,估计也等不了多少时间了。”
陆远浑厚的声音结束了这次会议。
“长生,你去安排个帐篷在我旁边,方便她们随时过来。”
“澜儿,你们三个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不要紧的事,晚些再谈也可。”
陆远安排好后,便看着眼前萧照雪的棺木。
姜听澜看着,也没有拿回母亲的棺木,她觉得,在这里,她母亲才是最安全最受重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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