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迸发的幽蓝电光将墨羽掀飞,后背撞在布满符文的石柱上,喉间腥甜翻涌。阿依莎扑过去时,正看见他染血的指尖死死抠住石缝,而祭坛中央的幽影枭拄着骨杖,骷髅头眼珠泛着妖异紫光,嘴角勾起的弧度仿佛早已预见这场屠杀。
垂死挣扎。幽影枭轻弹骨杖,毒雾裹挟着腐臭扑面而来。墨羽挥剑劈开瘴气,余光瞥见阿依莎脚踝被锁链缠住,黑袍人的血刃距她咽喉只剩三寸。千钧一发之际,洞顶传来岩石崩裂的轰鸣,一只覆满鳞片的巨爪轰然砸下,将三名黑袍人拍成肉泥。
神秘生物轰然落地,祭坛的符文石板在利爪下龟裂出蛛网般的纹路。它浑身缠绕着散发微光的藤蔓,那些藤蔓时而收缩时而舒展,如同活物般吞吐着空气中漂浮的金色粒子。琥珀色竖瞳缓缓扫过众人,幽影枭的黑袍因这道目光剧烈震颤,而墨羽却注意到,它的眼神里似乎藏着某种悲悯。
粘稠的金色血液正顺着它覆满鳞片的躯体滴落,在地面汇成诡异的纹路。脖颈处的伤口触目惊心——外翻的皮肉下隐约可见泛着金属光泽的骨骼,伤口边缘的纹路竟与祭坛中央的符文完美契合,每一道沟壑都像是用同一把刻刀雕琢而成。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如同无数细小的蜈蚣在血肉间穿行。
阿依莎的指甲几乎掐进墨羽的皮肉,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看它的伤口!和我们在古籍里见过的封印图腾...一模一样!”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颤抖的手从怀中掏出一卷用陈旧牛皮绳捆扎的书卷,因动作急促,几片干枯的草药从书页间飘落。
泛黄的纸页被猛地展开,褪色的图腾在血月的幽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阿依莎将书卷近乎贴到眼前,目光在图腾与神秘生物的伤口间来回游移,瞳孔因震惊而剧烈收缩。“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书页在手中簌簌作响,“古籍里说这是千年前用来镇压深渊的禁忌图腾,其核心纹路...是用守护者的血脉篆刻的!”
墨羽的呼吸陡然急促,胸腔剧烈起伏。他想起三日前在父亲书房暗格里发现的笔记,那本用油布层层包裹的残破手稿此刻仿佛正在怀中灼烧。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幅草图,边缘批注着“禁忌之印”四个朱砂小字,字迹早已晕染,却依然透着几分凌厉。而此刻,草图上那些晦涩难懂的符号,竟随着神秘生物伤口的蠕动而明灭闪烁,像是某种跨越时空的呼应。
祭坛四周的符文如同被点燃的星火,先是泛起幽微的蓝光,紧接着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幽蓝色的光流顺着地面蜿蜒的纹路奔涌,宛如活物般朝着神秘生物汇聚。生物伤口处流淌的金色血液开始沸腾,蒸腾起的雾气与蓝光交织,在空中勾勒出古老图案。整个空间剧烈扭曲,远处石柱扭曲盘绕,表面纹路游动,幻化成怪物模样。
墨羽感觉耳膜生疼,尖锐嗡鸣在脑海轰鸣,腐臭雾气如虫蚁啃噬皮肤,鼻腔充斥铁锈与硫磺气息。他本能捂耳,却无法阻挡声响。阿依莎突然拽住他手臂,声音急促:“你还记得吗?在《深渊禁典》残页里,那些关于傀儡关节符文的批注...”她的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仿佛有巨兽正在地底苏醒。
一道黑影裹挟腥风掠过,幽影枭的骨杖轰然横在身前,杖头骷髅头眼珠暴起幽紫光芒:“想借这个杂种突破结界?做梦!”骨杖砸地的瞬间,墨羽注意到他袖口滑落的暗红刺青——那是缠绕心脏的锁链图案,与父亲临终前在他掌心刻下的印记如出一辙。记忆突然闪回:八岁那年,父亲握着他的手在沙盘上反复刻画这个符号,声音低沉而严肃:“如果有一天看到这个图案,立刻逃跑。”
黑雾翻涌间,阿依莎的银铃丝线已经缠住最近的傀儡。她的声音因恐惧发颤:“墨羽,古籍里说深渊傀儡的关节符文与心脏共鸣,而它们的核心...是用守护者的心脏驱动的!”这句话如同一把重锤,敲开墨羽记忆深处的暗门。他想起小时候偷偷翻阅家族密卷,其中一页被父亲用朱砂批注:“当心那些会行走的心脏,它们记得所有背叛。”
雾气中现身的四个怪物,关节齿轮泛着幽蓝锈迹,空洞眼眶跳动幽绿火焰,锯齿状钢刃与骨骼精铁融合的躯体上,刻着与幽影枭骨杖同源的符文。神秘生物突然发出一声悲鸣,发光触须缠住一只傀儡脖颈,却被关节弹出的倒刺划开鳞片。就在此时,墨羽与生物琥珀色的竖瞳对视,一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年幼的父亲将一枚哨子按在生物额头,同时响起的还有苍老的誓言——“赫雷家族世代守护,直至双月重临。”画面最后,幽影枭的骨杖贯穿了生物的脖颈,而他脸上的笑容,与此刻如出一辙。
墨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握剑的手因用力而青筋暴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剑刃触及傀儡关节符文的瞬间,胸腔浮现出的半透明人脸突然发出呜咽,那声音竟与父亲教导他剑术时的呵斥声重叠。幽影枭突然仰天大笑,徒手抓住墨羽掷出的淬毒飞刀,故意将掌心抵住刃口,黑紫色血液滴落化作血蛇扑向阿依莎:“当年你父亲跪在我脚下时,也和你一样天真。这些傀儡的心脏,可都是从你们赫雷家族先祖胸腔里挖出来的!他们的哀嚎,至今还在深渊回荡!”
阿依莎的银铃丝线在高温中滋滋作响。她突然想起三天前与墨羽整理古籍时,在一本破旧手记里看到的记载:“银铃为钥,血脉为引,可破深渊共鸣。”她扯下颈间银铃抛向神秘生物:“用这个增幅力量!古籍说守护者血脉能干扰深渊共鸣!”神秘生物用藤蔓接住银铃,伤口符文暴涨,将墨羽高高托起推向傀儡群中央。
当哨音划破空气的刹那,所有傀儡胸腔的人脸同时发出悲泣。幽影枭的骨杖符文开始扭曲崩解,他的声音因愤怒而扭曲:“不可能!当年我明明在封印里加了噬心咒......”话音未落,祭坛地面的符文突然逆向流转,紫色光芒中浮现出巨大的深渊之眼。整个空间开始坍塌,石块如雨点般坠落。神秘生物浑身光芒大盛,用最后的力量在众人周围筑起屏障:“快走!这是...深渊祭坛的自毁程序!”
墨羽突然抓住阿依莎的手腕,将她推向通道出口:“你先走!”他转身望向神秘生物,发现它的身体正在逐渐透明化,那些缠绕的藤蔓中浮现出父亲年轻时的模样。生物的意识再次涌入他的脑海:“带着...双月的秘密...去西哨塔...”而此时,幽影枭的身影在崩塌的迷雾中若隐若现,他的笑声依然阴森:“你们以为这就是结束?西哨塔的齿轮,才是真正的噩梦开始......”
就在阿依莎踉跄着奔逃时,她怀中的古籍残页突然无风自动,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崭新的字迹:“血脉相承者,方解齿轮谜;双月同辉夜,深渊现真意。”墨羽握紧了手中布满裂痕的哨子,感受到一股温热的力量正顺着掌心蔓延,那是来自先祖的召唤,也是命运新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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