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这小兔崽子,别想跑!竟敢偷本大爷的东西,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几个身形健硕的中年大汉,手持长短不一的棍棒,如恶狼般在黑黢黢的森林里疯狂追赶着什么,嘴里还不住地厉声呵斥。
瞧,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一瘸一拐地拼命狂奔。她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衣衫,宛如腐朽的布料,在风中摇摇欲坠。
“哈啊,哈啊!”她的喉咙因急促的呼吸,好似吞了刀片一般刺痛难耐。
“你给老子站住!”
此时虽是黑夜,但仍有几缕斑驳零碎的月光,透过茂密丛林的缝隙洒落。在这微弱光线的映照下,少女那紧张慌乱的神情暴露无遗,心脏在胸腔里如擂鼓般疯狂跳动。
她一路在纵横交错的树林中穿梭,全然不顾被林中荆棘倒刺划出的一道道血痕。
“站住!”
“啊!”
陡然间,一根横在路上的树枝将她绊倒,少女直直地向前摔去,磕在前方不远处悬崖边的一块石头上。左腿瞬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没了知觉,紧接着,鲜红的血液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深入骨髓的剧痛,宛如一把锐利的刀刃,一点点撕开她的肌肤。
“哈啊,不能……不能停下,哈啊……”
她咬着牙,强忍着剧痛,努力拖着血肉模糊的腿,试图继续前行。因为她心里清楚,一旦停下,等待她的将是比这痛苦煎熬一万倍的末日地狱。
片刻后,几个大汉迅速追了上来。
“你这小娘们儿还挺能跑啊。”
其中一个身着蓝黑色布衣的大汉,一脸得意地把玩着手中的棍子,慢悠悠地朝她靠近。他身材高大壮硕,左脸上一道手指粗细的刀疤,更显其眉目间透着一股凶狠劲儿。
“跑啊!怎么不跑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脚重重踢在少女的肚子上,刹那间,少女额头青筋暴起,痛苦万分。
“啊!”
随后,大汉半蹲下身子,猛地一把揪住少女的头发,目光中凶光毕露:
“可算让老子抓到你了。哟,年纪轻轻,胆子倒是不小。乖乖把东西交出来,老子可以给你个痛快。”
大汉那粗粝的大手紧紧捏住少女的下巴,仿佛稍一用力,就能将其捏得粉碎。
少女强忍着钻心的剧痛,怒目圆睁地瞪着他,虚弱却又毫不畏惧地说道:
“我……我没有偷东西。”
“呵呵,还不承认?没偷东西你跑什么?”
大汉加大手上的力度,将她的头发抓得更紧,仿佛下一秒就要连根拔起。
“既然你不承认,那老子就打到你承认!”
说罢,大汉用力甩开她的头,对着其他人恶狠狠地命令道:“给我往死里打!!”
之后,几人面目狰狞,得意地笑了起来,缓缓将手中的棍子举过头顶,紧接着便如雨点般重重落在她的背上、头上、腿上,乃至全身各处。她在地上无助地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一声不吭,只是本能地试图用手去抵挡这如狂风骤雨般猛烈的攻击。
“叫你偷东西!还敢偷不!”
也不知遭受了多少轮致命的击打,少女双手紧紧护着头部,那原本破烂的灰色衣裤早已被鲜血染成了刺目的血红色。
“不说是吧!既然你这么想死,老子就送你上路!”
那个大汉一边愤怒地咆哮着,一边缓缓将棍子举到头顶,准备给她的头部致命一击。
“喵!!”
眨眼间,一只狸花猫如疾风般猛地跳到刀疤大汉的脖子后面,锋利的爪子深深刺进男子的脸,瞬间划下几道触目惊心的口子。
“啊!什么东西?”大汉吃痛,惨叫出声。
紧接着,狸花猫迅速跳到少女身旁,轻柔而又焦急地舔舐着她脸上已然凝固成红黑色的血痕,嘴里发出低低的“喵……”声。
在月光的映照下,它那一双如水晶玻璃般湛蓝的瞳孔,显得格外耀眼夺目。淡灰麻色的背上,均匀分布着虎斑环状条纹,一直延伸到尾巴和四肢的末端。脖子到腹部则长满了雪白色的中长绒毛,柔顺且富有光泽。它的脸宛如戴着一个假面舞会上精致而神秘的面具,冷艳又高贵。
少女凭借着即将消散的意识,艰难地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道:“原来是你啊,不是叫你走吗?怎么……又回来了?快……走……”
“喵……”它不断用头蹭着她的脸,声音里满是悲伤与焦急,恰似一个迷路的孩子。
“大哥,你没事吧?”
大汉急忙扔下手中的棍子,伸手摸向脸上的伤口,愤怒地吼骂道:“你这小畜生,竟敢抓老子的脸,老子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说罢,他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用力一挥。
“你们几个废物还愣着干嘛,还不给我抓住这该死的畜生!”大汉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
“是!”
随即,几个男子摆开架势准备围攻。而狸花猫坚定地站在少女面前,浑身毛发竖起,露出尖锐雪白的獠牙,宛如一位视死如归、英勇无畏的战士。
然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抵抗似乎都显得徒劳无功。
刀疤大汉恶狠狠地用脚踩在它的身上,它奋力挣扎,发出惨烈的尖叫,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喵——喵——!”
“小畜生,本大爷这就把你的皮扒下来做围脖,哈哈哈哈……”
说着,他将匕首缓缓刺进它的腹部,鲜红的血液顺着洁白的皮毛缓缓流淌,滴落在地上。
“喵——!”
一声惨痛悲怆的哀鸣,让少女本就朦胧的意识愈发飘忽不定。她拼尽全力睁开双眼,颤抖着捡起旁边的树枝,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猛地刺向大汉的腿。
“啊!!!”
大汉瞬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惨叫。
下一秒,少女一把抱住奄奄一息的狸猫,纵身跳下了前方的万丈悬崖。
“轰隆!”
天空中雷声轰然炸响,四周寒风凛冽呼啸。不一会儿,冰冷刺骨的雨水如利箭般一滴滴打在她的脸上,仿佛一根根尖锐的荆棘扎进她那早已血肉模糊的皮囊。在雨水的冲刷下,些许碎泥被带走,每一道淤青血痕愈发显得格外醒目清晰。
她用自己那双伤痕累累、纤细瘦弱的手臂,紧紧地将它抱在怀里,仿佛只要这样,就不会失去它。满身的血泥让原本光滑柔顺的皮毛变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在意识逐渐迷离之际,她残留的模糊思绪也在一点点消逝: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相比痛苦地活着,或许这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恩赐吧。我以为自己已经逃离了那不见天日的深渊,终于能够重获自由。没想到,这不过是另一个牢笼罢了。果然,像我这样罪孽深重的人,死亡也许才是最好的解脱。只是……可怜了这个小家伙……
渐渐地,无孔不入的雨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如同来势汹汹、不可抵挡的千军万马。最后,她终于妥协,缓缓倒在了这片如尸横遍野般的“战场”。
说来也怪,此时明明是大雨倾盆、雷鸣电闪的幽寂雨夜,可天上的月亮却格外刺眼,仿佛散发着一种独特而神秘的魅力。
随后,一阵不急不缓、从容不迫的脚步声,伴随着枯枝败叶与雨水混合的沙沙声,越来越近。
终于,在月光与闪电的交错辉映之下,一个年约六十岁的男子来到了少女面前。他身着斗笠和蓑衣,身材中等,举止间却透着一股不凡的气质。
斗笠的遮挡下,只能看见他半张脸,脸上长满了长短不一、黑白相间的胡须。腰间挂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葫芦,背上背着一个竹篓,里面装满了各种草药。一双破旧的草鞋早已被雨水浸湿,粗糙的脚上和裤腿上沾满了泥泞。
“终于找到了。”
他微微垂眸,静静地注视着少女四肢和心脏处散发出来的蓝色微弱光芒,沉稳而睿智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喜悦,仿佛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就像看到了一件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轰隆!”
不久后,豆大的雨珠愈发密集地落下,很快就在地上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水坑。
半刻钟前。
惊蛰二月,草木开始复苏,天气虽已回暖,却依旧伴随着寒雨与闷雷,透着丝丝凄冷。
一个六十多岁的男子正蹲下身子,几乎将头埋到地上,从灰尘堆积的红砖色朽木柜子底下,费力地拿出一个方形赤木盒子。
“呼,咳咳。”
男子用力一吹,顿时粉尘扑鼻,呛得他一阵咳嗽。
他用布满老茧的手反复擦拭着盒子上的灰尘,随后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端详着手中的盒子,神色庄重肃穆。
接着,他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精致不凡的圆环藤状手镯。他深邃的目光落在上面,仿佛一潭深不可测、暗藏玄机的寒渊。
忽然,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昏暗压抑的苍穹,紧接着,天空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要将整个大地震碎,吓得睡在门口的小黑狗不禁蜷缩了一下身子。
“天象异变,惊蛰雷雨,明月高悬,星耀陨尘。看来是时候了。”男子望向窗外,关上盒子,神色淡然地一笑,“好了,该去办正事了。”
他将手镯放回原处,起身拿起旁边地上的背篓,咯吱一声推开了那扇本就不怎么挡风的木门。
小黑狗见男子要出门,急忙起身想要跟上,却被他阻拦下来。
“小黑,你就乖乖守着家,等我回来啊。”
“汪!”小黑狗乖巧地蹲坐在地上,尾巴来回摆动,仿佛在回应: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看家的。
“真乖,明天给你加鸡腿啊。”男子眯起眼睛,温柔地摸了摸小黑的脑袋,随后关上了房门。
忽然,外面的小路上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乔伯,这天都快黑了,又电闪雷鸣的,你还要上山采药啊?”
“哈哈,是啊,药材不够用了,我上山去挖点。”乔伯抖了抖背篓。
“这下雨天的能挖到啥草药啊?我看你还是改天去吧。”
“哈哈,下雨天才好呢,说不定还能碰到什么稀罕玩意儿,哈哈哈……”
伴着一阵爽朗明快的笑声,乔伯不紧不慢地消失在了灰蒙蒙的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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