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医院，祝贯禹便飞速下车抱着妻子向医院急诊冲去，医护人员见状急忙推过担架平车，示意他将病人放上去。见到祝贯禹已将妻子放上，护士也迅速向走廊尽头手术室推去.
见到妻子被推往手术室，祝贯禹瞬间仿佛失去了力气，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让开！让开！”一个声音从手术室左侧走廊响起。
紧接着跑出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他一把推开即将进入手术室的平车。
“我们先到的，让开！”
推车的护士正要上前理论，却被气喘吁吁跟来的院长示意去反方向的另一个手术室。护士急忙调转方向，向另一边驶去，飞速的平车从祝贯禹身旁掠过，他想起身帮护士一起推车，腿却完全用不上力气。
不久，追来的部下找到瘫坐在地上的祝贯禹，急忙将他架起。他用手指着刚刚妻子进入的手术室。
“去那！”
他们刚把祝贯禹架到手术室门前，后面一个年轻人便跪倒在他面前。
“祝主任，我...我...我不是...是故意的，我...我以为是...是反抗，所以...”
祝贯禹斜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年轻人已是浑身发抖，如同筛糠一般，他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祈祷着。他在想，妻子会安然无恙的，会的。
此时的祝贯禹，大脑已被剥离，空旷的头颅内只能容纳下妻子和学生的姓名，它们在其中撞击，挤压，旋转，一步步的逼迫着他的神经。
一瞬间脑中划过无数张人的面孔，在朝他微笑，向他打招呼，他一一礼貌回应，突然其中一个人向他扑来，他侧身躲过，向一旁看去，扑向他的人不见了，那里只剩下了自己妻子和学生的尸体。他想过去寻找他们，可那两具尸体却慢慢的化成了其他的形状，一个挂着他妻子脸的尸体嗓子上被直直的插着一把刀，另一具则顶着小艾的脸被死死钉入墙面，刹那间，一切又都变了模样，他们的脸变成了游行的学生，变成了顽抗的老学究......
他抓着头，蹲在地上，声音带着哭泣，叨念着“小玲”“小艾”。
“阿禹。”
他睁开眼睛，一个黑色的人形物体正在抚摸着他的脸颊，这温热的手感，是小玲，他的妻子，他想用力抱住这黑色的物体，却是抱了一把空，他不信邪，又是奋力一抓，仍是空空，仔细看去，只有自己握紧的双拳，那东西还离着自己有段距离，他还想抓去，只见里面伸出一只手，手中是一张去往琉球的船票。
“老师，这是您要的票。”
他接过票，那团黑物也随之散开。
“再见，阿禹。”
“再见，老师。”
“不要！”他大喊一声，瞬间醒来，发现自己还身处医院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脸上流下两行清泪，手中紧紧的攥着浸血的船票，而面前还跪着那个年轻人。
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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