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拍打着蓝泽市立图书馆的窗户。柯南站在微缩胶片阅读器前，眼睛因长时间盯着屏幕而干涩发痛。他已经查阅了近三十年前，所有与白鸟福利院相关的报道。
“1995年3月15日，白鸟福利院因建筑安全隐患关闭，37名儿童被转移至其他机构……”
柯南揉了揉眼睛。报道刻意淡化了关闭原因，只说是一次“例行检查”中发现问题。照片上，福利院是一栋三层的西式建筑，门口的石碑上刻着“白鸟学园”四个字。
“你在找这个吗？”
一张泛黄的报纸，突然递到面前。柯南抬头，看到一位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穿着褪色的卡其色风衣，手指关节粗大，像是长期从事体力劳动的样子。
“您是……？”
“森川，以前在那附近工作。”老人声音沙哑，指着报纸上一则小新闻，“看这个。”
新闻标题是《新海制药赞助福利院医疗设施升级》，配图是一群孩子排队接受体检。角落里，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俯身查看一个小女孩的手臂。尽管像素模糊，但柯南还是认出了那锐利的侧脸——年轻时的黑岩辰次。
“他们说是体检，实际上……”老人突然咳嗽起来，“抱歉，我得走了。如果你真想了解，去查查新海制药的废弃工厂。”
他匆匆塞给柯南一张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新海制药”和一个地址，随后快步离开。柯南想追上去，却在拐角处跟一个抱着一摞书的管理员撞个正着。等他从散落的书本中爬起来，老人已经不见踪影。
回到酒店，柯南发现小兰正在大厅焦急地来回踱步。
“柯南！你又跑到哪里去了？”小兰蹲下身，双手搭在他肩上，“这几天你总是神神秘秘的，我很担心。”
“对不起，小兰姐姐。”柯南做出愧疚的表情，“我只是去图书馆看漫画……”
“说谎。”小兰的眼神异常锐利，“你说谎时眼睛会往左下角看。新一也是这样。”
柯南心跳漏了一拍。小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锐了？
“算了。”小兰站起身，语气突然轻松起来，“明天我们就回东京了，今晚好好休息吧。”
这种突兀的情绪转变，更让柯南不安。他点点头，快步走向电梯，却听到小兰在身后轻声说：“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和那个女孩……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柯南看到小兰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房间里，灰原哀正在整理行李。看到柯南进来，她头也不抬地说：“我订了明天最早的车票。你应该也这么做。”
“你知道我做不到。”柯南打开笔记本电脑，输入“新海制药”关键词，“今天有人给了我线索。”
搜索结果寥寥无几。新海制药是家小型药厂，二十年前因“经营不善”倒闭，主要生产营养补充剂和抗生素。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其法人代表是新海正彦的父亲。
“工藤。”灰原哀突然按住他的手，“停下。”
她的声音里，有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柯南抬头，惊讶地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如纸。
“你知道些什么？”柯南轻声问。
灰原哀松开手，走到窗前。雨已经停了，但乌云仍未散去，月光时隐时现。
“白鸟福利院……不是普通孤儿院。”她背对着柯南说，“那里是‘筛选器’，挑选特定基因的孩子进行……改造。”
“改造？”
“记忆、服从性、特殊能力。”灰原哀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组织接手了一部分研究成果，但最初的项目……更古老，更黑暗。”
柯南想起黑岩实验室里那些改造章鱼和佐佐木隆非人的眼睛：“你是说，那里进行人体实验？”
灰原哀没有直接回答：“我姐姐……宫野明美，曾被派去收集资料。她带回的档案中有一个词反复出现——‘X计划’。”
“X？”
“不是罗马数字10，而是字母X。”灰原哀转过身，眼中闪烁着柯南从未见过的恐惧，“代表未知变量，代表他们想要创造的东西。”
柯南突然想起什么，迅速翻出手机里保存的案件照片——藤本健三耳后的针孔周围，皮肤有轻微的X形红肿。
“这个标记……？”
灰原哀看了一眼，猛地闭上眼睛：“比我想象的还要近……他们已经开始清理了。”
一阵沉默后，柯南决定换个方向：“那个森川老人提到新海制药的废弃工厂。我想去看看。”
“愚蠢。”灰原哀厉声道，“那正是他们希望你做的。工藤，这不是普通的犯罪调查，而是一个存活了几十年的秘密网络。连组织都只是其中的一个分支。”
柯南从未见过灰原哀如此激动。他正要回应，电脑突然发出提示音——一封匿名邮件弹了出来，主题只有一个字母：X。
邮件没有正文，只有一个加密视频附件。柯南犹豫片刻，点击了下载。
视频质量极差，像是翻录多次的老式录像带。画面中，一排约五六岁的孩子穿着白色病号服，站在一堵画满卡通动物的墙前。一个画外音在用平静的语调指示：
“今天进行第三阶段测试。记住，服从带来奖励，反抗带来惩罚。”
孩子们面无表情。镜头拉近，对准其中一个茶色头发的小女孩。柯南倒吸一口冷气——那分明是幼年的灰原哀！
“7号样本，请背诵昨天的课程。”
小女孩机械地开口：“人类是蛋白质组成的机器。感情是神经传导的副作用。痛苦只是电信号……”
视频突然中断，跳转到另一个场景：同一个女孩被固定在椅子上，头上连接着电极。一个戴鸟嘴面具的人手持注射器走近……
“够了！”灰原哀猛地合上电脑，胸口剧烈起伏，“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柯南震惊得说不出话。那不是组织的实验室——时间对不上，灰原哀被组织招募时已经大了许多。这是更早的事，在白鸟福利院时期。
“那个女孩……是你？”
灰原哀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她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不是所有怪物都穿着黑衣服。有些穿着白大褂，拿着研究基金，坐在政府委员会里。”
柯南想起新海正彦胸前的海鸟胸针，想起黑岩说的“那位大人”，一个可怕的猜想逐渐成形：“X计划还在继续？”
灰原哀刚要回答，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重物落地。柯南冲到窗边，看到楼下小巷里，一个穿卡其色风衣的人影倒在地上，周围迅速聚集了几个人。
“森川老人！”柯南认出了那件风衣。他转身就要冲出去，被灰原哀一把拉住。
“看清楚了再行动。”她冷静地指向楼下。
柯南再次看去，只见那几个“围观者”动作专业地检查着老人的脉搏和瞳孔，然后迅速将他抬上一辆无标识的黑色面包车。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
“专业清理小组。”灰原哀松开手，“现在你明白我们面对的是什么了？”
柯南握紧拳头。无论X计划是什么，显然有人不惜一切代价要保守这个秘密。而所有线索，都指向那个废弃的药厂。
“最后一个问题。”柯南轻声问，“视频里那个戴鸟嘴面具的人……是谁？”
灰原哀的眼神变得遥远：“我们从不看他的脸。只知道他被称为‘导师’……而他的手上，总是戴着一枚蓝宝石戒指。”
柯南如遭雷击——蓝宝石？“海之泪”？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起来。未知号码发来一条简讯：「想知道真相，明早6点独自来旧码头。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那个茶发女孩。——一个朋友」
柯南和灰原哀对视一眼。有人知道他们的行踪，知道灰原哀的身份……这要么是个陷阱，要么是唯一的机会。
“我去。”柯南坚定地说。
灰原哀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从行李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那就带上这个。阿笠博士的最新发明，微型EMP发生器。一次性使用，能瘫痪周围十米内所有电子设备30秒。”
柯南接过那个只有纽扣大小的装置：“你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
“不。”灰原哀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踏入X的领域，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窗外，乌云再次聚拢，遮住了最后一缕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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