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刀戳进龟壳缝隙的瞬间，吴楚凡突然松手。
“开饭了。”他叼着辣条包装袋后退三步，二十具骷髅组成的弹簧装置猛然收缩。
变异蛟龟的六只复眼同时暴凸，三吨重的青铜龟壳被自己体内炸膛的毒液炮掀飞。粉红色黏膜暴露的刹那，五具骷髅将锈刀捅进最肥厚的褶皱——刀锋裹挟的番茄味薯片碎屑，在魂火中爆出奇异的焦香。
“你们圣教做菜都不放孜然？”
吴楚凡踢了踢龟壳内侧的青铜齿轮。那枚刻着“初代IX”编号的零件，正与他锁骨胎记共鸣震颤。潭水倒映的阴影里，某个兜帽男袖口的亡灵罗盘闪过幽光。
墨瞳橘猫突然跃上肩头，尾巴断链处的绒毛炸成蒲公英。十二具正在跳草裙舞的骷髅齐刷刷转向东南角——本该是烤肠摊的位置，此刻站着个脖颈纹血莲图腾的寸头壮汉。
“贡献分到账了？”吴楚凡用锈刀尖戳了戳石化中的向导舒寒，“麻烦换成孜然味爆米花。”
全息屏上的金色公告突然扭曲。
【警告！检测到亡灵罗盘波动——】
机械音戛然而止。变异蛟龟的尸体突然抽搐，爆开的腹腔中窜出数百条青铜菌丝，直奔吴楚凡的胎记而来！二十具骷髅瞬间解体，骨片在空中织成捕网，最前排的盆骨精准扣住菌丝核心。
“收工加餐？”吴楚凡拎起挣扎的菌丝团。墨瞳一爪子拍碎表层的青铜外壳，露出内部精密运转的暗红齿轮——与三天前击杀圣教刺客缴获的零件完全同款。
殿堂突然剧烈震颤。
“凡神！裂缝……”舒寒的尖叫被轰鸣吞没。吴楚凡转头望去，自己来时的传送阵正在塌陷，腐臭黏液从地缝喷涌而出。三百公里外的空间裂缝投影悬浮在半空，扩张轨迹与他今日的刷场路线完美重合。
橘猫尾巴突然绷直。
五具骷髅叠成的瞭望台上，吴楚凡眯起眼睛。裂缝深处隐约可见青铜管道阵列，泵送黏液的速度比三小时前快了十七倍——正是他单刷铁甲熊的时间差。
“原来我才是人形搅拌机啊。”
他随手把菌丝团塞进爆米花桶。墨瞳瞳孔炸开鎏金纹路，倒映出裂缝中某个正在组装巨型罗盘的兜帽男。那人的机械义眼转动时，与潭底管道刻着的血莲图腾角度分毫不差。
变异蛟龟的残骸突然暴起！
没有龟壳的粉红肉团弹射而来，六只复眼迸射腐蚀光束。吴楚凡翻身跃至骷髅盾牌后，发现这玩意伤口处的青铜菌丝，竟与圣教刺客的机械脊椎生长模式完全相同。
“你们乌龟都这么记仇？”
锈刀劈开黏液的同时，吴楚凡突然愣住——蛟龟脖颈浮现的暗金纹路，竟与橘猫腹部的九头蛇胎记产生共鸣！
墨瞳发出凄厉嚎叫。
亡灵罗盘的虚影在它尾尖浮现，指针疯狂指向三个方向：正在录像的寸头壮汉、石化状态的舒寒，以及……吴楚凡自己校服口袋里的辣条包装袋。
“喂喂，连零食都要查？”
他刚摸出辣条，二十道腐蚀光束突然调转方向。装着菌丝团的爆米花桶凌空炸裂，圣教零件在魂火中熔化成液态，顺着地砖缝隙流向某个特定坐标——正是舒寒颤抖的脚尖。
“演技太差。”
锈刀架在向导后颈时，吴楚凡终于看清他瞳孔深处的齿轮纹路。五具骷髅拽开此人外套，露出后背与蛟龟同源的青铜接口，脊椎处插着半截亡灵罗盘组件。
全息屏上的裂缝投影骤然膨胀。
兜帽男的身影在黏液雨中清晰起来，他手中罗盘缺失的部件，此刻正在舒寒脊椎处嗡嗡震动。
“锈蚀计划，第二阶段。”
机械合成音响起的瞬间，舒寒的皮肤如蜡般融化。吴楚凡疾退三步，看着向导的骨架重组为青铜炮台，胸口镶嵌的“初代IX”零件开始过载——
墨瞳的爪子拍在了胎记上。
暗红纹路逆流而上，吴楚凡的视网膜炸开血色星图。当他本能地按照星轨轨迹掷出锈刀时，刀锋竟在空中分裂成十二道燃烧的流星！
“礼花啊。”
他吹了声口哨。流星精准贯穿炮台每个能量节点，余波在兜帽男罗盘上刻出焦黑的猫爪印。裂缝扩张速度骤减，亡灵罗盘组件叮当落地。
橘猫叼起仍在运转的核心零件，竖瞳中映出吴楚凡锁骨胎记的变化——那道暗红纹路边缘，悄然浮现了与圣教齿轮严丝合缝的锯齿状凸起。
“原来不是外卖……是快递？”
吴楚凡用锈刀尖挑起零件，对着月光观察内侧铭文。当“界门调律器·子体”几个亡灵语字符浮现时，墨瞳突然一爪子拍碎零件，幽蓝电弧顺着刀身窜入他体内。
三百公里外的裂缝轰然闭合。
“烤肠摊真迁走了？”
吴楚凡转头询问时，角落里某具骷髅正把蛟龟尾骨串成烤串。魂火摇曳中，龟壳内侧的黏膜诡异地蠕动着，渐渐凝成血色莲花图腾——与叶清雪颈间封印如出一辙。
墨瞳对着虚空发出低吼。
它的断尾处，新生绒毛正泛起青铜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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