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到底在哪？”
夜色深沉，小巷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这里，曾是他们三人聚集的地方，如今却只剩下凯尔和法维拉。
法维拉倚靠在墙上，低垂着眼眸，一言不发。
凯尔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他在，你变得好沉默。”
“……是吗？”
“是啊。”
“是吗。”
短短的对话很快归于沉寂。往昔，阿尔、凯尔和法维拉三人聚在一起时，总是吵吵闹闹，充满活力，而如今少了一个人，连空气都变得压抑。或许，并不是因为少了一个人，而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才让一切鲜活。
凯尔望向法维拉，目光沉稳，语气坚定：“法维拉，如果那家伙回来了……不要阻止我。”
法维拉微微侧头，眸光微闪。
凯尔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知道，他恩将仇报，背叛了收留他五年的恩人。”
法维拉的手指微微收紧，移开了视线。凯尔看着她，神情复杂，仿佛想要透过她的沉默窥探出什么。
但他没有停下，他必须把话说完。
“他通过你，向暗杀公会下了委托，杀死了店主和他的夫人。甚至为了抹去痕迹，连店铺都一把火烧了，还特意准备了一具尸体伪装成自己。”
夜风吹过，巷子里的尘土被卷起，隐约间像是带着血的腥气。
法维拉咬住下唇，眼神闪躲。凯尔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难怪当时觉得他的手段太过草率，原来是故意的。他……根本就是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燃烧殆尽，连同记忆和痕迹一起抹去，以为这样就能彻底消失？开什么玩笑！”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拳头紧握，关节泛白。
“幸好你不是军队或者巡逻队的一员，凯尔。”
熟悉的嗓音，在此刻清晰得不真实。
凯尔和法维拉猛然回头——
昏暗的小巷尽头，立着一个人影。逆着光，他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琥珀色的眸子带着惯常的玩世不恭。
“哟，你们俩怎么了？一副蠢样。”
阿尔。
他明明应该已经远走他国，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可现在，却像是从过去的阴影中踏出，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法维拉的指尖微微颤抖，眼中是惊愕、喜悦、疑惑，甚至……一丝不安。
“阿尔？你不是已经离开王国了吗？”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而阿尔见状，只是笑得更肆意了些。
“谁说我要离开很久？我可是说了，只是暂时的吧？”
他从容地迈步走下台阶，站到了他们身旁，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弧度。
“唉，粪坑一样的地方，我可不想再去第二次——”
话音未落，拳风袭来！
“……对不起，阿尔。”
砰！
凯尔的拳头狠狠砸在阿尔脸上，力道之猛，直接将他击飞进旁边的排水沟。水花四溅，污泥翻滚，阿尔咳了一声，捂住被打中的脸颊，眼神陡然阴沉下来。
“你他妈干什么？！”
凯尔的胸膛剧烈起伏，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那个人……一直把你当作家人。他曾经说过，希望你能继承他的店铺。因为他没有儿子，所以他把你……当作……”
阿尔的笑容消失了。
沉默在黑暗中弥漫，夜色仿佛将整个巷子吞噬。
店主收留了阿尔——那个连字都不识、毫无依靠的孤儿。他教给阿尔知识，教他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他本应是阿尔最该感激的人。
然而，阿尔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目光淡漠。
“啊啊，是个好人呢。”
凯尔的心脏猛地一紧。
如果他的语气里哪怕带着一丝悔意，一丝愧疚，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痛苦——他都可以试着去挽回，试着去理解。
但阿尔的眼神平静得可怕，甚至透着一丝遗憾，却不是悔恨，而是——一个失去一件有用工具的遗憾。
“一个……很适合利用的好人。”
轰！
那一瞬间，仿佛有雷霆在凯尔脑海中炸裂。
他呆呆地看着阿尔，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个人，已经变成了他无法理解的存在。
“对我来说，唯一的家人是姐姐。唯一的朋友是你们两个。除此之外的，都不重要。”阿尔的声音平稳，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其他人，要么对我有用，要么是我的垫脚石，仅此而已。”
五年的岁月，把他磨成了一头只知吞噬一切的野兽。
“过去是如此，未来也不会改变。”
阿尔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在昏暗的月光下缓缓展开。
凯尔看了一眼，瞳孔微缩——
那是三级市民的身份凭证！
在这个国度，市民身份分为三级。而对于奴隶而言，这是一张遥不可及的通行证，几乎是不可能获得的东西。
“……你是怎么弄到的？”
阿尔嘴角微扬，语气中透着一丝戏谑：“哦，我差点忘了，你们不识字啊。这是从卢西塔尼亚的‘威廉少爷’那里……‘夺’来的。”
凯尔和法维拉的脸色骤然变了。
法维拉失声道：“‘夺’来的？那位叫威廉的人……怎么样了？”
阿尔懒懒地耸耸肩，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谁知道呢？大概躺在某个黑暗的深坑里吧？”
那一刻，连空气都变得沉重。
凯尔紧握拳头，声音低哑：“……你，已经疯了吗？”
阿尔抬起头，看着他们，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奋。
“疯？不。”
他缓缓笑了，笑得令人不寒而栗。
“这只是……刚开始而已。”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五一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5月1日到5月5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