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灵谷的雪暴如亿万把旋转的冰刃,将天空切割成碎片。林昊背着昏迷的苏清雪在暴雪中跋涉,弑神枪在雪地拖出焦黑的痕迹——枪尖残留的炎狱之火与极寒相撞,腾起的白雾中浮现出扭曲的人脸,那是被冰灵谷吞噬的历代修士怨魂。
“左转七步,有冰隙!”玄老的魂火在风雪中明灭,“谷内灵力紊乱,我的感知最多撑半炷香。”
林昊挥枪劈开挡路的冰棱,裂隙深处隐约传来钟声。这钟声他听过——在弑神殿覆灭的梦境里,青云子屠尽满门时,殿前的镇魂钟便是这般哀鸣。
苏清雪突然在他背上抽搐,魔纹从颈间蔓延到耳后,凝成一枚冰晶耳坠:“别进去……钟声在剥离我的魂魄……”
话音未落,雪暴中突然刺出九条冰链,每条链尾拴着水晶棺。棺盖炸裂的刹那,九个苏清雪的分身凌空而立,眉心分别刻着“喜怒哀惧爱恶欲”等古魔文。
“终于到齐了。”最高处的分身轻笑,她额间“爱”字魔纹猩红如血,“本体应该告诉过你,集齐我们九人才能打开轮回镜?”
**冰狱九劫**
第一劫·怒
“怒”分身踏碎冰层,魔气化作千丈巨斧劈下。林昊以弑神枪格挡,发现枪身的洪荒雷精竟被冰灵谷禁制压制!
“用炎狱残火!”玄老急喝。林昊旋身引燃左臂绷带,烈焰顺着枪杆窜起,在冰斧上熔出缺口。巨斧失衡砸向“哀”分身所在的冰棺,两个分身同时发出惨叫——她们的力量竟能互相抵消!
第二劫·欲
“欲”分身轻抚琵琶,魔音勾起林昊记忆深处的温存幻象:苏清雪在烛光下为他包扎伤口,指尖触碰的酥麻感无比真实。
“破!”现实中的苏清雪突然咬破舌尖,血珠在空中绘出弑神符。魔音戛然而止,“欲”分身的琵琶弦根根崩断,每根断弦都化作毒蛇反噬其主。
第三劫·惧
“惧”分身化为雾状,侵入林昊识海。他看到轮回镜中映出的未来:苏清雪九身合一后,亲手将弑神枪刺入他丹田。
“这才是你的天命。”雾中响起青云子的声音。林昊突然抓住雾气中的晶核——那竟是玄老戒指的碎片!
“你早知我是青云子的一缕分魂?”玄老的声音带着苦涩。
“但你选择了背叛。”林昊捏碎晶核,雾状分身凄厉消散,“这就够了。”
**轮回镜渊**
九劫破其五,剩余四分身突然融合成冰晶王座。王座扶手上的镇魂钟轰然作响,地面冰层塌陷,露出深藏谷底的青铜巨镜。镜面却不是常见的平滑,而是由无数棱面组成,每个棱面都映着不同时空的林昊与苏清雪。
“看镜心!”玄老突然激动。镜心处封着一枚冰魄,正是初代谷主萧寒当年剥离的情魄。
苏清雪本体突然跃向镜面,魔纹与冰魄产生共鸣:“这是我的情魄……青云子把它炼成了轮回镜的阵眼!”
镜中突然伸出万千冰手,将林昊拖入棱面世界。每个世界都在重复同样的悲剧:
-修仙界的他为了正道斩杀入魔的苏清雪;
-魔界的他为保护她被仙门万箭穿心;
-最绝望的时空里,他们甚至来不及相遇就双双夭折……
“轮回镜的真相是无限悲剧。”青云子的虚影在镜中显现,“而破局之法——”
“是同时斩断所有因果!”林昊突然将弑神枪刺入镜面,枪尖穿过九十九个棱面,每个世界的他都做出相同动作。
镜心冰魄炸裂,苏清雪的情魄归位。但当她睁开眼时,瞳孔已变成纯粹的金色:“林昊,我看到了……你的第一百七十四世。”
**弑神真相**
情魄归体的苏清雪抬手轻点,轮回镜碎片重组为记忆长河。林昊看到了弑神殿覆灭的真相:
千年前,是他自愿让青云子剥离善念,因为只有极致的恶才能操控弑神枪对抗域外天魔。而苏清雪,正是天魔皇族最后的公主。
“你我从来不是敌人。”她抚摸着林昊心口的伤疤,“当年你刺我那枪,是为了把天魔血脉封入弑神枪,这是唯一能诛灭域外邪神的方法。”
冰灵谷突然地动山摇,九轮血月同时坠落。月光汇聚处,青云子的新躯体缓缓成型——他以血月为骨,母种残藤为脉,正在重铸真正的不死身!
“好徒儿,你以为轮回镜只是看戏的法器?”新生的青云子抬手招来弑神枪,“它真正的用途,是吸收万世轮回的杀意来补全弑神枪!”
枪身浮现血色铭文,林昊震惊地发现:自己每一世斩杀苏清雪积累的杀意,都成了弑神枪的祭品。此刻的弑神枪,正在觉醒灭世之力!
**冰魄焚魂**
苏清雪突然割开手腕,天魔圣血在雪地绘出献祭阵:“以我九身,祭弑神!”
其余八个分身化作流光没入阵眼,她的乌发瞬间雪白:“现在杀了我,用完整的弑神枪终结一切。”
林昊握枪的手剧烈颤抖,枪尖却自发指向苏清雪心口。玄老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还记得炎狱里你母亲的遗言吗?‘真正的弑神不是杀敌,是杀己’。”
弑神枪贯穿两人胸膛的刹那,冰灵谷的积雪全部升华。在漫天冰晶中,林昊看到无数时空的自己同时收枪,所有轮回的杀意逆流回枪身。青云子新铸的躯体开始崩溃,却疯狂大笑:“你终于成了真正的弑神者!”
雪雾散尽,苏清雪的白发随风飘散。她胸口插着弑神枪,枪身却开出血色冰花:“去九幽台……那里有最后的答案……”
冰灵谷深处传来龙吟,被镇压三千年的冰火龙皇冲破封印。它额间的逆鳞,正与林昊手中的弑神枪产生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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