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噬忆
江施的獠牙刺穿量子化地面时，尝到了林夏残存的脑电波，那滋味像是混着血腥味的信号，刺痛感从舌尖直达脊髓。
暗金血液在虚拟与现实交界处沸腾，凝成无数个像素点拼凑的涿鹿战场——
每个都像是人类上传至云端的记忆碎片。
“终于找到你了。”
江施的骨翼扫开数据流瀑布，看见林夏蜷缩在服务器核心。
她的JK制服被二进制代码重构，裙摆处浮动着女皇血书，发梢垂落的蚕丝在连接着信号。
“他们在用我的记忆喂养蚕虫。”
林夏的瞳孔分裂成九宫格，每个格子里都是不同时空的自己，“点赞量每破百万，就有一个克隆体孵化......”
古之人皇机械音陡然从顶流直播间传来：“家人们把火箭刷起来！解锁僵尸始祖更多形态！”
当打赏特效铺满虚拟天空时，江施看见自己的青铜骨刺正在直播间商城预售，售价9999币。
“阿施。”林夏突然扯断蚕丝，量子化的伤口喷出甲骨文，撕开胸前的二维，露出深埋的青铜芯片，“这是记忆中枢，毁掉它才能......”
江施一吼，獠牙刺入她胸膛，尝到了三重痛楚：
玄女被剜心时的撕心裂肺，
女皇难产时的绝望嘶吼，
程序员林夏熬夜改BUG的偏头痛。
暗金血液突然倒流，在服务器机房凝成西陵氏织机。
第一缕蚕丝缠住顶流网红的虚拟形象，她的AI声线突然扭曲：“姐妹们注意！这款僵尸獠牙口红是人皇正品......”
林夏的JK制服突然量子化重组，化作九黎巫祝的战甲，跃入直播画面，碳笔刺穿网红的美瞳：“看看你们追捧的神明！这，就是神！”
滤镜碎裂后露出机械眼球，瞳孔里囚禁着三百个苏晚克隆体。
吼——
江施的骨翼突然爆出异兽图，饕餮纹路吞食着打赏数据流，当虚拟礼物转化为实体攻击时，他看见写字楼里白领们正用预售的青铜骨刺自残，伤口处钻出的蚕虫在办公桌上排出甲骨文。
“他们自愿成为宿主......”林夏的碳笔突然软化，墨汁混着西陵蚕种滴落，“他们这是在用肝血喂养兵主神战魂......”
古之人皇的机械头颅从直播间升起，一股光芒在锈蚀的电路板上闪烁：“这才是真正的封神！你们的每一个支持，都将是香火供奉！”
当他的机械臂抓向林夏时，江施突然发现那手臂上刻着外卖的订单编号。
“你也不过是系统里的骑手......”江施的獠牙咬碎机械臂，爆出的不是电线，而是张明远最后的记忆：
他在暴雨夜配送的并非食物，而是八十一个青铜蚕茧。
“阿施展…”林夏的二维刺青突然投射全息地图，妇幼医院的产房在红光中闪烁。
江施骨翼刺穿量子屏障时，看见三百个新生儿的啼哭正被转化为《九黎战歌》的音频采样，他们的脐带血里游动着变异的蚕种。
“杀了他们......”玄女的虚影在林夏左肩浮现。
“救救孩子......女皇在啜泣。
可，真实的林夏颤抖着举起碳笔，在产房玻璃上画出经脉图。
江施的暗金血液突然褪色，他在倒影中看见自己长出嫘祖的织布手。
当指尖触到最近的新生儿时，那婴儿突然睁开竖瞳：“父亲......”奶声奶气的呼唤里混着兵主神的战吼。
可这时，直播间的打赏金额在此刻突破临界值，整个服务器坍缩成青铜鼎。江施抱着林夏坠入鼎内沸腾的数据回流时，竟然听见三千年前涿鹿战场上真正的秘密：
兵主神的最后一滴泪，化作了人类对永生的贪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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