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连绵不绝的高山峻岭,山峰高耸入云,绝壁危崖,怪石林立,奇险异常,但有着一种大自然的雄伟气慨。
只见山峰中间一片白皓皓的积雪,寒风凛凛,四周绝无人烟,真的是人兽绝迹、芒凉至极!
此刻,忽见一条青色的人影,像是肋下挟着一件什么东西似的,在雪地上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飞驰着,在如此松软的雪地上,竟连-点痕迹也没有留下,仅仅是浅浅的一抹。
只见他一纵身就是七八丈,有时,竟奇妙地在空中划一个电弧,但一射又是八九丈那么远,身形真是又快又美妙!
这就是方才的青衣人和他的徒儿李庸。
青衣人挟着李庸疾奔了约一盏热茶时分,已到达一个山顶,这时天已将黑,但李庸却奇怪自己能把四周的一切看个清清楚楚,毫无模糊的感觉。
只见在一面山壁之下,搭着一间简陋的茅屋,上面覆盖着积雪,门前有一片三大方圆的空地,地上积雪全被铲去。边上,有一株奇古的老松,枝干错杂,正迎着寒风发出“呼呼”的声音。
在这隆冬季节,在这深山雪域筑庐而居,这人不是个白痴,便是个超人。然而,这青衣人并非超人,更不是白痴,他即是名动江湖达五十年,从未遇到过敌手的武林怪杰“血手神君”龙一游。
龙一游自幼身世凄凉,饱经魔难,受尽欺凌,故而形成一种偏激的性格。一位武林异人垂怜收养后,习艺二十载,一出师即技震江湖,因其人性情偏激,遇事易凭自己主观,不分正邪,武林黑白两道,凡犯其手者,十九必死,侥幸而逃的,也是个重伤残疾。其手段之毒辣,使武林中人人谈虎色变,故而在他背后暴送一个“血手神君”的绰号。
后来,他亲手创立了“玄灵教”,威名更盛,又天缘巧合,在一个偶然的机遇里,得到一本江湖武林中人人梦寐以求的至宝——“御龙剑谱”。此宝典为二百年前,中原武林一代武圣——无为上人和西域密宗一代宗师巴尔吉所共著,同时还有一样使武林人欲得之而甘心的神剑!
那是一柄无为上人当年斩妖除魔,震惊江湖的利刃“破风剑”,此二样宝物,皆为“血手神君”自广西十万大山中的一个岩洞里巧得。
可他在高兴之余,便不慎将得宝之事外泄,竟被武林黑白两道人物得到风声,但他们因恐惧于“血手神君”之威名,不敢单独相犯,遂联合一致。白道以当时的武林泰斗一雄二杰为首,伙同当时名动一方的剑客“幻云剑”刘一鹤、“名剑山庄”庄主司空曙及“寒山灵狐”詹士诚等十八人,以替江湖除恶为借口,围攻“血手神君!”
黑道方面以当时江湖绿林盟主“九天苍龙陈放野及乌龙教教主“铁掌开山”岳奇为首,联合当时麻衣帮帮主“暮云手”上官鸿及太原巨富钱万有、黑心大盗柳庄等百余人,共同围袭“血手神君”于“落魂岭!”。
那一战十分惨烈,一雄二杰及江湖绿林盟主“九天苍龙”陈放野等八十多名高手,死之殆尽,其余的也都负伤而逃。“血手神君”大展神威,以其重达六十斤的紫金铜,及威力无匹阴阳真气,“回天旋螺斩”绝技,力歼众敌,杀的血流成河。
但最后,他自己也身负重伤,断了左臂,且前胸中了一枚极小的毒针,跟随他同行的五位“玄灵教”高手,也全都命丧当场。
但“血手神君”龙一游最后终于带着剑和剑谱逃了出来,自此以后,江湖上即失其踪影,而玄灵教也随之销声匿迹。那时,他即带伤回教,解散了教众,率着一些不愿离散的亲随,进至无人知晓的地方。
然而,虽然“血手神君”避世隐居,但他胸前所中的那生毫金针却极为歹毒;它深入胸骨之内,无法取出,虽然龙一游用内力和阴阳真气极力的控制其毒性,但仍相隔数年便要发作一次。
每次毒发之时,“血手神君”便痛苦不堪,有如大病一场,他想尽了办法,都于事无补。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从一个风水先生口中得知,此山有棵千年“赤岩血果”,是世间稀有之物,但具体在何处,风水先生也不得而知。
当时,风水先生还说,这“赤岩血果”之所以千年难觅,是因为它生长在赤龙穴上,吸取了天地之灵气,且三百年才开花,三百年结果,三百年成熟。
此果成熟之后,常人吃了可益寿延年,疗治百病,如习武人食了,则不但可夜间视物,气顺身轻,而且能百毒不侵、增加功力……因赤岩血果吸取了赤龙穴的灵气,所以所保持常温之态,它功效绝大,须分九次服食,还要含有例寒之气的药引相和才能平和无事。
“血手神君”知道这些后,于是来此山中寻找赤岩血果,希望用它治愈体内的毒素。直到今天,他已在这草屋中住了半载有余,但不想被李庸机缘巧合,无意而得到了血果。
“血手神君“放下李庸,此时,从草屋里走出一个相貌威武的六旬老者来,只见他身高七尺开外,腰粗臂圆,魁梧至极,满头红发,用一金环束住。狮鼻海口,服似铜铃,开合之间,精光四射。额下红须回绕,再衬着一身红衣,披在双肩上的长发,真如一朵红云自天而降。
红衣老者见到“血手神君”,急步上前,恭声道:“教主,今日可有收获?”
“血手神君”心情甚悦,笑道:“收获是有的。不过,那‘赤岩血果’却被这小娃儿先我而得到,让他给全吃了。”
红衣老者一惊,急忙转过目光打量着站在“血手神君”身边的李庸,不待他开口,又听“血手神君”对李庸道:“徒儿,这是我玄灵教红旗堂,江湖人称“烈火金刚”的便是他,你二人互相认识一下吧。”
红衣老者这次是神色一征,随即面带喜色地道:“恭喜教主收得佳徒!”
“血手神君”嗯了一声,再看李庸时,只见他愣在那里,不知对眼前的这个红衣老者该怎样个称呼法。想了想,干脆双腿一跪,回中叫道:“李庸见过金刚爷爷!”
红衣老者见李庸向自己下跪,急步上前扶起,同时惶恐地道:“使不得使不得,你是教主的徒弟,也是我玄灵教以后的继承人,怎可随便向人下跪昵?”
李庸抬头望了望“血手神君”,见他向自己点了点头,才知道这头也不是随便可以叩的。
红衣老者此时又道:“我叫凌峰,你以后叫我的名字或凌堂主都可以,切记不可再称金刚爷爷了,知道吗?”
“血手神君”轻声一笑.接口道:“按身份虽然不可如此叫法,但按年纪,你是可当他的爷爷,这样吧,让他以后称你为凌伯伯。”
李庸以前在家里,老金虽然也可以当他的爷爷,但他随父母叫他老金,也没有人说他不对,此时见“血手神君”和红衣老者对自己一脸的慈祥,显得极为亲切,于是心中便没有了那份拘束和陌生,他眨了眨小眼睛,突然道:“你的胡子很好看,我以后就叫你红胡子,行吗?”“血手神君”和红衣老者闻言,齐齐一阵开怀大笑。
笑声一止,“血手神君”对“烈火金刚”凌峰道:“好!这个称呼甚好,以后就让叫你红胡子吧!”
红衣老者,即“烈火金刚”凌峰也笑道:“这孩子骨骼清奇,头脑机智,正是一块习武的好材料,教主真是好眼力!”
“血手神君”得意一笑,随即道:“老夫在江湖上浪荡一生,到了晚年收徒,当然要找个资质不错的。”
“烈火金刚”凌峰点点头,转首见李庸在此寒风凛冽的山头,竟毫无寒意,不禁暗暗惊异不已。接着,他走近草屋,当先推门而入。
李庸随着“血手神君”走到屋里,见草屋虽是一间,但却收拾的一尘不染,石床石桌,皆就山石凿成,床上铺着一张黄色的虎皮,尚有一个草编的蒲团放在一个石凳上。
草屋虽未点灯,但一片通明,有如白昼,李庸四处一看,不由暗自惊奇不己。原来光的来源,是嵌在墙中的一颗夜明珠,足有龙眼大小,灿灿生辉,银白色的光芒,充满着整个屋内。
在石桌边坐下后,“烈火金刚”凌峰拿出一些干粮和一个酒葫芦,对“血手神君”道:“教主今日喜得佳徒,属下陪你好好喝上几口!”
说着,伸手把酒葫芦递给“血手神君”,“血手神君”就着葫芦喝了一大口,然后又递给李庸,道:“来!徒儿,咱师徒有缘份,也来一口庆贺一下!”.
李庸也学着师父的样子,对着葫芦咕噜的喝了一口,只觉得此酒香醇异常,且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酒虽然下了肚,却满口余芳。
他喝过之后,又把葫芦递给了“烈火金刚”凌峰,三人就这样,边喝酒,边吃着干粮。
吃饱喝足了之后,“血手神君”和“烈火金刚”又详细的问明了李庸的姓名、年龄、家庭情况及一切经过。李庸毫无隐瞒的全盘说出,面上且带着一种仇恨、愤怒的表情,双眼透出一股冷煞凌厉的光芒。
二人听完李庸的叙述后,也不禁愤怒不己,且连声感叹他的不幸遭遇。
第三天,“血手神君”和“烈火金刚”凌峰收拾东西,要带着李庸离开这住了大半载的地方,临行前,他们望了望草屋,现出一种依恋的神情。
稍顷,只见“血手神君”突然单臂一挥,一股绝大的劲力,呼的一声,将整个草屋哗啦啦的全部推倒。
正要转身离去,突然,从对面山腰上传来一阵呼喝之声,见五条人影风驰电掣般向这山头赶来。
“血手神君”哼了一声,双目一睁,那道收敛之下的慑人光芒又电射而出,李庸正自惊愕间,只听“烈火金刚”大声道:“是哪个不长眼睛,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如此对我们大呼小叫!……”说着,他把插在后腰上那对金光灿灿的大斧头拿在了手中,目光注视着正赶来的五人。
没多久的工夫,在三人身前,已站着五个长相奇特的人,他们的奇特,使人触目难忘:约莫三旬上下的那一位,全身黑衣,体格修伟,却偏偏生长了双细短如林儒般的畸形手臂。
另一位大概也有四十余岁了,五官倒挺端正,只是单手独脚,腋下还撑着一支黑黝黝的铁拐,在他旁边的,是个白发苍苍、驼背佝偻的小老头,小老头看上去又干又瘦,一袭锦袍挂在他身上却迎风招展,金缕银秀,灿的生辉。
第四位,是个虎头虎脸,寒气逼人的粗横壮汉。
剩下的那人,却是个娘们,相貌奇丑,浓眉环眼,宽面盘,高颧骨,那一层厚厚的脂粉涂抹的她一张脸孔红白花绿,一时还真叫人猜不出这位姑奶奶的年岁来。
“血手神君”冷冷地望着眼前的五人,目光凌厉肃煞且带着轻视不屑的韵味,他没有任何举动,扶着李庸的小肩,只是把目光又转向“烈火金刚”凌峰,对他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烈火金刚”凌峰跟随“血手神君”数十年,对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个动作都是深有体会的,当即,他迎着面前雪地上的五人跨出一大步,声如焦雷般的喝道:
“几个不开眼的东西,你们想怎样?”五人当中,那年岁较大的小老头大概是个正主,他手中拿着一把寒光闪烁的利剑,此时也冷声道:“那千载难逢的赤岩血果,是不是被你们得去了?”
李庸和“血手神君”在旁侧一听,这才知道对方是为血果而来,只听“烈火金刚”凌峰又大声答道:“是又怎样?”此言一出,对方五人脸上顿显惊喜之色,那长像奇丑的娘们急忙问道:“在哪里?被你们吞食了吗?”
“烈火金刚”凌峰怒声道:“我们食不食它,与你们又有何干?识相的快给老子滚开,不然,哼!……”“血手神君”此时也显得有些不耐,他在旁边冷冷地道:“每人给我留下一只耳朵。”
五人一听大怒,那穿黑衣畸形手臂的汉子纵声天笑起来,然后沙哑地道:“说大话也不怕掉了门牙,你当我们鄂北五凶是泥捏的么,告诉你们,我们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目的就是为了那千年赤岩血果,你们两个老鬼若是识相的,就乖乖把它拿出来献给我们……”未等他说完,“烈火金刚”凌峰已暴喝一声:“找死!”
声落人动,挥舞着双刃斧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烁,交织成网。“鄂北五凶”见对方的大斧头凶猛狠辣,也突然一齐动作,五件兵刃挥映着冷锐的寒电闪交互穿织,攻向被他们围在中间的“烈火金刚”凌峰。
李庸在旁边看的一颗心快要跳出了心脏,他的掌心出汗,身子情不自禁的微微发抖,抬头望了望师父,见他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也稍稍安稳一些。
这时,那虎头虎脑的汉子和奇丑女子突然从场中跳了出来,他们双双疾捷的欺身到“血手神君”和李庸的面前而来。
那女子的兵器是一根银色的长鞭,长鞭的顶端是一个尖形的钢锥,只见她尚离“血手神君”有五尺远的距离,便右手一挥,呼的一声,长鞭似乎一条银蛇一般,抖的笔直,点向“血手神君”胸前要害之处!
那虎头虎脑的汉子也不甘落后,双掌以九成掌劲推出,排山倒海的掌风,呼的向“血手神君”和李庸立身之处攻到。
李庸自出生至今,何曾见过这等阵势?顿时不由吓得脸色惨白,惊叫一声,向一旁的师父又紧紧靠拢了些。
只听“血手神君”冷哼一声,上身微微一侧,同时单臂一挥,仅以五成掌力,疾向那虎头虎脑的汉子扫出,这侧身、发掌,简直快的分不出前后,而那奇丑女子的凌厉攻势,就全然落了个空!
再看那汉子,他的罪可受大了,只觉得对方的掌力炙热异常,重如山岳,于是不由奋力相迎,想来个以硬碰硬。自己双掌,人家单掌,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占了优势。谁知,两股掌劲一接上,只闻“轰”的一声巨响,他“蹬蹬蹬”退出四五步,面色血红,一股腥甜从喉底升起,接着“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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