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反派所做之事皆有缘由;在他们自己的故事里,他们也是英雄。但我不是……
……我生来邪恶。”——莱利·罗斯,黑暗之日,2021年
?
“你爸爸还活着!”
“妈……妈妈,别这样!”
在掩体里,莱利看着姐姐拼命护住耳机,眼睛上下打量着。然而,母亲不停地欢呼雀跃、拥抱,对她一点帮助都没有……最后,她别无选择,只能摘下耳机加入母亲。
毕竟,尽管她没有表现出来,但她红红的眼圈表明她也很担心父亲。
另一方面,莱利走到一旁喝了一瓶水,看着新闻继续播报他们世界所经历的这场最血腥战斗的后续情况。
多伦多已被完全摧毁,因为那里是战斗的最后战场。死亡人数超过两百万。但媒体尚未报道黑暗之日与超级女侠战斗的其他地区情况。
战斗始于巴西,然后是墨西哥,最后在多伦多决出胜负。据莱利估计,最终统计的死亡人数可能会超过五百万。
莱利只能摇摇头,叹了口气,关掉电视,这让他母亲立刻停止了庆祝。
“你为什么关掉电视!?”
“他们都在胡说八道,妈妈。你最好还是等爸爸回来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你说得对,”听到儿子的话,莱利的母亲长舒一口气,终于放开了汉娜,“你说得对,我应该冷静下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妈妈。”
“不,你说得对。你爸爸应该很快就到家了,”莱利的母亲摇摇头,“汉娜,准备急救箱,烧点水。”
“什么?为什么是我!?”
“你知道你弟弟不能碰任何热的东西!”
“但他至少可以去拿急救箱!”
“照做就是了!你比较强壮!”
“啊!”汉娜无奈地尖叫一声,在掩体内跺着脚,
“这事之后你得给我买个芝士汉堡!”
“我以为你变成素食主义者了?”莱利眨了几下眼睛,姐姐在他面前用力挥舞着手指。
“那是在超级女侠死之前!”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关联——”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关联,”莱利还没说完,汉娜就模仿他的语气重复了一遍,歪着头,变着声调说,“别这么机械,来帮我——”
“亲爱的!”
这次,汉娜的话被打断了,厚重的钢门嘎吱作响,传入他们耳中,接着是母亲的一声惊呼。汉娜迅速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父亲浑身是血。
“亲爱的!我们……我们看到新闻了。”
尽管父亲身上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母亲还是毫不犹豫地拥抱了他;甚至试图扶他进来。“给你爸爸拿把椅子!”
莱利迅速朝角落里的椅子跑去,但他刚拿起椅子,姐姐就从他手中夺了过去。
“别累着自己,你这个笨蛋。”汉娜叹了口气,把椅子放在父亲旁边,“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爸爸?超级女侠真的死了吗?”
父亲微微瞥了一眼汉娜,然后把头转向地面,长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且断断续续。他嘴唇动了几下,试图找到合适的答案告诉家人。
但极度的疲惫让他几乎无法承受,他只能点头。
“黑暗之日呢!?我们知道他现在要做什么吗?”母亲开始解下丈夫身上所有的东西,首先是已经被鲜血浸透的白色披风。然后她迅速解下他的腰带,腰带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工具和器械。
但即便有些看起来很危险,母亲似乎不用看也能熟练地解下它们。
“伯纳德,回答我的问题!”
丈夫一直异常安静,她再也忍不住了,突然扇了他一耳光。
“他……他刚刚消失了。”
这一巴掌似乎彻底把伯纳德打醒了,他的眼睛迅速在掩体内扫视,一看到两个孩子,他立刻挺直了背,镇定下来。
“我们不知道黑暗之日在哪里,”伯纳德摇摇头,任由妻子处理他的伤口,“在……在他杀了超级女侠之后,他就突然消失了。他把我们当小孩子一样对待,戴安娜。希望联盟在那里支援超级女侠,但黑暗之日分身有术,同时对付我们所有人。”
“政府怎么说?他们会疏散我们吗!?”戴安娜一边给丈夫缝合伤口,声音再次变大,“告诉我他们会疏散我们,至少莱利和汉娜……他们至少会为希望联盟的一员这么做,对吧?”
“他们……太忙了。不只是多伦多,亲爱的。巴西和墨西哥也成了战场……数百万人丧生。”
“……不。”
戴安娜一听到丈夫的话,就迅速抓住汉娜拥抱她。她也想拥抱莱利,但莱利迅速躲开了。然而,汉娜在他完全躲开之前抓住了他的手。
莱利看了姐姐的手几秒钟,然后把头转向一边。
“如果你们的团队没有介入,伤亡人数可能会减少,爸爸。”莱利淡淡地说,“很明显黑暗之日的目标只是超级女侠……那些死亡,爸爸……
……都是你的错。”
“莱……莱利!”戴安娜听到儿子的话不禁惊呼,“向你父亲道歉——”
“没关系,”伯纳德举起手,“我们的儿子说得对,戴安娜。但你要明白,莱利,超级女侠对人们来说意味着一切。我们必须竭尽全力帮助她……我们唯一的错误就是完全低估了黑暗之日。他的能力完全无法……预测。就好像……”
“亲爱的!”
伯纳德还没说完,突然从椅子上摔倒。戴安娜急忙跑过去查看,却发现丈夫身下的地面已被鲜血淹没。“帮我把你爸爸扶起来,他的一个伤口裂开了!”
“……”
姐姐和母亲忙着给父亲缝合伤口时,莱利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失血过多。如果不缝合伤口,他很快就会死的,”他说。
“什……什么!?汉娜,烧灼伤口!”
“你……你确定!?”
“照做就是了!”
母亲的呼喊声达到顶点时,汉娜迅速抬起食指,指尖立刻冒出一团火焰。她把火焰对准父亲的伤口时,眼睛想移开,但最后只是皱了皱眉,手指在父亲肚子上的伤口上划过。
“啊!”
伯纳德被伤口烧灼的疼痛疼醒,但他只是咬紧牙关,直视女儿的眼睛,点头示意她继续。
汉娜看到父亲的表情,开始呼吸急促。尽管父亲以前受过伤,回家时经常带着新伤疤,但她从未见过他疼得叫出声来。她真的想哭,但哭出来肯定会让手指上的火焰晃动。
然而,父亲的叫声在金属墙壁间回荡,她内心涌起的情绪实在难以抑制,导致火焰闪烁起来。就在火焰即将熄灭时,她感到头部被一种冰冷的东西触碰,完全隔绝了所有噪音。
母亲还在按住父亲,所以这双手只能是另一个人的。想到这里,她轻轻点了点头,手指上的火焰变得更稳定,迅速而干净地烧灼着伤口。
最后,惊恐的呼吸慢慢平静下来。
一秒。
一分钟。
一个小时过去了,伯纳德昏迷不醒,他们都静静地站着或坐着。他们关注着新闻,试图了解黑暗之日的下落以及他下一步的行动,但一无所获。
什么都没有。甚至一周过去了,也没有他的任何踪迹。世界在等待,政府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并派遣超级英雄在世界各地保护人们。
由于安保措施的加强和全面部署,超级反派和恐怖分子也都蛰伏起来。超级女侠死后,一种虚假的和平笼罩着整个地球;人们得以哀悼死者、哀悼家人,最终哀悼超级女侠并为她举行了一场合适的葬礼。
至于黑暗之日呢?
黑暗之日完全从世界上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超级女侠将永远是世界的希望。如果没有她,希望联盟就不会存在……”
当人们哀悼超级女侠时。作为希望联盟的成员之一,白王站在讲台上,歌颂这位陨落英雄的伟大事迹,一个男孩却在微笑。
“你爸爸在那儿……我还以为他不会穿那身衣服了,”戴安娜一看到丈夫出现在电视上就调高了音量。
“他看起来很胖,不是吗?”
“别让你爸爸听到。那是我们相遇时他穿的衣服。我想我们创造你的时候他也穿着那身——”
“呃,妈妈!”汉娜听到母亲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莱利,帮我一下!”
“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所以我无法理解,”莱利迅速说完,从座位上站起来,离开这对母女。
“你还是我弟弟!这里应该有点兄弟情谊!你要把我扔在这儿吗!?”
“嘘!你爸爸在讲话!”戴安娜把电视音量调到最大,完全淹没了女儿的抱怨。莱利只是朝电视瞥了一眼,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一回到自己舒适的房间,他就迅速用手捂住嘴。一阵压抑的笑声在空气中响起,他的肩膀颤抖着。但几秒钟后,笑声被沉重的呼吸声取代,他走向衣柜。
“你不也觉得好笑吗?”他轻声说,“我在想他们到底在埋葬谁……
……当你就在我这儿的时候?”
莱利打开衣柜门,立刻看向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眼睛的主人仿佛也被时间冻结,一动不动——她的皮肤惨白,身体扭曲成一种常人无法做到的姿势。
“……超级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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