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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我正是帝皇之子 第0.5章 楔子:乌斯维方舟

他抬起头,眼前是一面巨大而平整的墙壁。

墙壁呈现一种柔和的乳白色,其上蚀刻着一个巨大的符号,符号以简明的线条组成了一颗眼睛,而在这颗眼睛的左下角则以水滴的形状意指眼泪。这面墙并没有任何实用的功能,它存在的最大意义,就只是承载着这样一个硕大的符号。

他深知这是必要的,作为最富有情感的种族,于他们而言,这种暗含着故事、修辞与寓意的符号有着难以言说的意义,值得用整整一面墙来刻蚀。

“伊莎之泪”——他们用这位仅剩的女神的泪水作为他们的世界符文,它有着相当丰富的象征意:这个种族与其已然远去的神性的联系、对于曾经辉煌的追忆、对于现如今悲惨近况的悲悯……

灵骨与玻璃构成的框架,折射着各式各样的光,来自火焰的、来自宇宙的、来自方舟的,各式各样的光彩装点着这间舱室,使得它变成如同水晶一般的艺术品,拥有着世界符文的这件舱室是特殊的,而他也是特殊的——只有他被允许长期驻留此处。

埃尔德拉·奥苏然,乌斯维方舟的首席先知。

他已经活过了太长的时间,不像是那些野蛮的短命种族,由于悠长的生命,他们并没有精确地计算自己年龄的习惯,因此即使是埃尔德拉这样“无所不知”的智者,也只能报出一个大概的数字来说明自己经历的岁月。

就如同所有灵族一样,埃尔德拉身形高挑、体态优雅,穿着一身符合先知身份的黑色长袍,其上有着白色的灵骨点缀,那张有些惨白的脸,透露着名为忧郁的气质,以人类的标准来看的话似乎略显疲惫。

这是正常的。

一般来说,每一位灵族成员,只要他们的年纪够大,那么至少会走上两条以上的道途,语言、战斗、舞蹈……对于这些记忆的钻研,能够有效地分散他们那过于丰沛的情感,以免那位年轻的邪神盯上他们的灵魂。

没有任何一位灵族不清楚混沌的可怕。对于灵族来说,在道途中能够学到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学习技艺以及遵守规范本身,因此,如果一名灵族因为失去兴趣或者其他原因,无法有效地利用道途分散情感,那么他就会自然而然地转入另一条道途。

而自始至终坚持同一条道途,这才是比较少见的情况,只有那些某一条道途上的天才才会在一条道途之上登峰造极,比如那些热衷于战争之道的疯子,也就是神官们;又比如一直走在先知之道上的埃尔德拉自己。

对于埃尔德拉来说,预言几乎已经成为了某种本能,就像是普通人吃饭喝水一样。他能够看到足够多的未来,不仅仅是那些先知新人们看到的某个未来的碎片,埃尔德拉甚至能够看到一整个片段,是以他的预言往往无比准确。

“人类……”

埃尔德拉一边说着,一边用修长的食指勾画着某种图案,他口中吐出的称呼并不是灵族语言中常说的“猴子”,而是高哥特语的“人类”(human)。如果此时有人类在场,那么他们一定能够看出,先知勾画着的是一副帝国天鹰。

那是一个晦暗的预言:一场灼烧整个银河的大火、一个将死的帝国、又一个被混沌侵害的可怜种族。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悲剧,但是埃尔德拉并不为另一个种族的未来感到怜悯,那不过是又一个异族,甚至也许会成为敌人。况且他已经见识过了一个伟大文明的陨落,几乎只是一夜之间,灵族之陨便将他们的帝国拦腰打断,大厦倾颓,甚至神明也难逃劫难。

在混沌的阴霾笼罩之下,这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高哥特语?”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埃尔德拉可以确定来者并非这座方舟上的住民,因为那声音中听不到任何对于他这位首席先知的过度尊敬,尽管他并不在意这些,但是这个方舟世界的所有人依旧都会对他报以最大的敬意。

埃尔德拉转过身,他看到了一张面具,那面具之上是一张夸张的笑脸,它的做工相当精良,其上的表情精确地传达着讥讽、嘲弄、癫狂的情绪。他穿了一件装饰夸张的大衣,一般是正常的皮革质地,而另一半则以相连的菱形格子装饰,下摆处饰以心形符文徽章。

首席先知稍稍有些惊讶,惊讶于这位笑神的使者竟然也知道异族的语言。

“是猴子们的语言没错……不过即使是盟友,我还是希望你下一次不要这么神出鬼没。”埃尔德拉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不远处的大门,“您可以走正门的,尊敬的丑角。”

不过埃尔德拉知道这家伙多半也不会听。这些游弋在网道之中的小丑们,最爱干的事情,无非就是籍由演出、战斗以及一些小小的恶作剧,来展示自己对于灵族笑神巧高奇的信仰,所以这些家伙应该不会放弃吓唬自己这种“幼稚”的想法。

他们总是这样,直接从网道中跳出来,来到乌斯维的任意某个地方,以期给埃尔德拉一个“惊喜”。

埃尔德拉不想纠结这位丑角是“谁”,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接触这些盟友的场景,当他秉持礼节询问那位剧团长的名字的时候,他得到了这样的答案:剧团长说他是“巧高奇”,是灵族幸存的神明之一。

自那之后他就明白了,这些丑角剧团中从来不缺戏疯子,他们扮演某位角色的时间太长,以至于他们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成为了角色本身。

所以埃尔德拉之后再也没有询问过任何一个丑角的名字,那样会显得他很傻。

“您改变了航向,先知。”

这位丑角说道,因为现在没有在舞台上,所以他也没有使用那种表演时候才使用的,华丽而充满仪式性的语言,而是像所有的普通灵族那样,普通地提出了询问。

剧团观察到,方舟世界乌斯维改变了自己航行的方向,考虑到这里有着埃尔德拉这样的大先知,因此他们认为这样的举动一定有着某种目的,剧团应当对此进行询问。

“是的。”

“为什么?是又预言到了什么吗?”

埃尔德拉点了点头,这次航向的改变确实和他的预言有关,他看到了那把亵渎的武器,看到了那恶心的,如同肉虫或者鳝鱼一样特化的躯体,看到了那位高贵战士的堕落……当然,这些都是那个“人类帝国”的事情,按理来说不用他来操心。

但是他永远不会忘记那股亵渎的力量,那种力量他实在是太熟悉了,它与恐惧之眼同出一源,那正是所有灵族噩梦的根源、是令整个灵族陨落的罪孽……

埃尔德拉将自己的想法生生掐断,他不能直接观想那个存在,他的灵能天赋过于强大,如果直接观想那位邪神的名号,那么他的灵魂极有可能直接暴露于祂的直视之下,这是危险的,不仅是对于他,更是对于整个方舟世界。

“我要为那些叫做人类的野蛮种族送出一个警告,一个关于混沌的警告……原本是这样打算的。”

首席先知并不是什么圣人,他不甚在意灵族之外的种族,然而那场灾难、那个人类战士的堕落,会令那个年轻的邪神更加强大,这对整个灵族都不算好事,这个种族本来就已经走到了灭亡的边缘,如果放任莎莉士变得强大,那么毫无疑问,灵族面临的处境将会更加不利。

他必须提醒他们,远离那尊邪神的蛊惑。

丑角并没有打断埃尔德拉的话,他深知这位盟友的可靠,先知并非愚蠢而多愁善感的蠢货,他既然要警告那些蛮族,那就说明这样做更加有利于灵族自己,他相信埃尔德拉,相比之下他对先知最后一段话更感兴趣。

“您说了‘原本’,那么现在呢?”

埃尔德拉说的是“原本是这样打算的”,既然强调了原本,那么也就暗含了“现在不是如此”这样的对比关系,这说明事情出了变化,而这种变化也是他们“午夜哀伤”剧团应当掌握的。

“预言的结果改变了……”

未来可以改变,这种事情对埃尔德拉来说算不上什么奇闻,毕竟作为首席先知,他不止一次为了改变乌斯维和灵族的命运而各处奔走,他本身就是一位致力于改变命运的大巫师,深知命运并非无法改变。

但这一次不一样。

由于莎莉士时刻注视着他们的灵魂,方舟无法安全进行亚空间航行,只能以亚光速行驶,因此他和乌斯维方舟世界,还没有介入人类的命运。

但是在他的又一次预言中,那位紫甲战士的命运却已经改变了。他没有拿起那把禁忌的武器,也没有受到蛊惑,他依旧那样高贵,不再会掉入堕落的漩涡——命运被改变了,埃尔德拉不知道改变的原因。

有很多可能,也许是人类帝国、也许是那些金属骷髅架子、也许是别的什么……只有一点是确定的,玩弄命运就是介入了众神的博弈,改变命运的人必然会和莎莉士彻底对立,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所以乌斯维没有改变航线,埃尔德拉依旧认为,自己有必要见一见那位改变命运之,如果有可能对抗饥渴女士,他并非不能与一个野蛮种族合作。

“明白了,感谢您的解答。”

那位丑角以一种浮夸的动作,向首席先知鞠躬,就仿佛他们在谢幕的时候常做的那样。他依旧没有摘下自己的面具,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有没有演出的安排,他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接着,就像是从没有出现过一样,这位丑角消失在了原地。埃尔德拉能够感受到轻微的波动,他明白这家伙大概是回到了亚空间的网道之中,就如同他突然出现一样,他的消失同样令人感到捉摸不透。

埃尔德拉耸了耸肩,丑角们都是足够聪明的家伙,即使他不明说,对方也能够解读出他的意向——如果真的是人类改变了自己的命运,那么他想要与人类结盟,拉拢一个共同对抗欢愉王子的朋友。

丑角剧团并不排斥与其他种族的接触,甚至他们很乐意为其他种族表演灵族的历史,这是他们独有的,遵奉笑神的办法(即使大多数时候那些种族并不能很好地理解他们的演出),因此午夜哀伤剧团默许了自己的想法。

这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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