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亘古之际,神魔征战不休,百姓活于困苦之中。见此情景,神族首领提出休战。于是,两族各铸一剑,神族剑吸收魔族永生之火,铸成“蓝魂”;魔族剑吸收神界浮华族唯一后人的血,铸成“蝶血”。
两族将双剑置于凡界一处名为“半月崖”的地方,此地以东为神界,以南为魔界,以北为人间,半月崖及附近为妖族聚居地。
万年后,倾水洛城千氏诞下一女,名曰“千羽洛”,此女天性善良,擅剑术。
只可惜,半月崖上的狼妖在千家大小姐八岁时,血洗洛城。
“那千家大小姐活下来了吗?”台下听书的人忍不住发问。
“当年洛城被血洗后,狼妖便一直看守着,至今不知道还有无活人,还活着多少人。”说书先生说道。
“听先生的意思,千家大小姐是死是活,无人知晓。若是此时有一女子自称‘千氏孤女’,在座各位也不知真假。”这时,偏座上一位身着玫红色便衣,腰间别着一个深红色的香囊,头发简单束起的少女。
少女年龄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眉眼间却有一抹淡淡的忧伤。
一把暗红色的宝剑靠在桌旁,可见少女是为修行之人。
“屠城的事都快过去十年了,谁知道那千氏孤女现在长什么样?再说了,千氏已被灭门,就算她还活着,或许早就成为大户人家的丫鬟了,就跟那位苏家大小姐一样。”
那人的话引得全堂大笑。
那少女却只是饮一口杯中的茶,十分平静地开口,“若是我说,千氏孤女非但没死,还生活得好好的,没有成为大户人家的丫鬟呢?”
“那姑娘,你可知那千氏孤女如今在何处?”
“我如何知?你单听我一言,便觉得那千氏孤女还活着,日后若是有人称她已死多年,你该信谁?我和说书先生的话孰真孰假,你有知否?”说罢,少女将一串铜钱放在桌上,拿起剑,起身离开。
少女刚走出酒楼没几步,觉察身后有一丝熟悉的气息,便转身看去。
“阿墨哥哥,你忙完了?”少女跑上前,笑着问道。
被唤作阿墨的少年和她年龄相仿,身着一身藏蓝色的便服,腰间别着一枚纯白的玉佩。少年右手拿着一把金蓝相间的剑,剑上还有蓝色的如火焰般的花纹,左手则握着一支发簪。少年有些腼腆地低头笑了一下,“这发簪,我已经找人修好了。”
看着自己手中的发簪被拿走,少年斟酌片刻后再次开口,“洛儿,洛城的一切都会回来的。你……”
“没事的,阿墨哥哥,他们既已不记得千氏孤女的样貌,或许日后下山进城可以不那么小心翼翼。仔细想来,这也是件好事。”千羽洛打断陈柏墨的话。
陈柏墨拉起千羽洛的手说道:“那我们回去吧,时间久了,师哥师姐该担心了。”
两人刚踏进客栈,迎面撞上了向外走的邱月。
“你们回来了,正好,省得我出去了。”随即招招手示意两人跟自己上楼。
“拾叁和拾伍出去了。听闻准备在这几日办喜事的人不少,也不知哪儿冒出个妖怪,偏偏去抓那刚娶进门的新娘。这下可好,都不敢办喜事了。”邱月向两人讲着刚打听到的消息。
“若妖怪想要新娘,我们给它一个便是,到时借机打入它们内部。”千羽洛提议。
邱月摇摇头,“这不可行,你不知它们要这些新娘干什么,若是连妖的影子都没见着就遇到什么事,该如何?你们先去休息吧,等他们两个回来了,再商讨也不迟。”
“邱师姐……”
“尤其是你,拾玖,不要听到妖就什么也不顾,现在马上去床上躺会儿,昨夜你都没怎么睡!”不等千羽洛说完,邱月直接推着对方进了房间,关门前还不忘对陈柏墨使眼色。
西边的小桥上,两个女孩儿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岸边捉鱼男孩儿。
“在那边!快点过去,别让它跑了!”
水花声渐渐平息,一无所获的男孩儿们满脸怒色地看向桥上的女孩儿,“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在这儿,我们早就抓到鱼了!”
“你们不讲道理啊!你们抓不着就是抓不着,跟我们在不在这没有关系!没本事就别赖别人!”其中一个身着红衣的女生喊道。
“你说谁没本事呢!”说着,为首的男孩儿转身往桥上走。
红衣女孩儿的朋友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说你没本事你还欺负小姑娘,真不要脸!”
“你,你就是千大小姐身边的丫鬟,你们苏家都没了,你都不配跟我说话!你……”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晚棠姐才不是丫鬟!”千羽洛听不得别人辱骂苏晚棠,她直接越过挡在自己身前的女孩儿,挡在对方前面。
几个孩子就这样推搡起来。
“你们干什么呢!”直到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才终止了这场闹剧。
几人见来的是千氏家主,千羽洛的父亲,便自觉停了手,让出一条路。
男人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盆,“怎么,没抓到鱼,就把气撒到我女儿身上了?胆子不小啊你们。”
“您,您误会了。是她,是千羽洛先动的手,我们……”
“荒唐!我千氏教出来的女儿不会干这种没有礼数的事!”
听了父亲的话,千羽洛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都说了你们没本事跟我们没有关系,还不信。”
几个男孩儿敢怒不敢言地站在那儿。
“晚棠,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没,没有,谢谢千叔叔关心。”
“他们骂了晚棠姐,必须道歉!”千羽洛出声道,“你们,赶紧给晚棠姐道歉!”
将苏晚棠送回家后,千羽洛问道:“阿爹,你为什么会突然来这边啊?”
“给你阿娘买了根簪子,正巧遇上你们了,就顺便带你们回家。”
“哦。”
苏家,苏晚棠一进门,一个茶杯便向她飞来,落在脚边。
“你还知道回来!不是乐意给那个什么千家大小姐当丫鬟吗!”苏晚棠的父亲坐在椅子上,恶狠狠地瞪着对方,胸膛剧烈起伏着。
“我没有给小洛当丫鬟,我们是朋友。”
“朋友?你放屁!人家是千氏独女,你算什么东西!跟人家是朋友,也就你自己相信!这城里都传开了,说落败的苏家连大小姐都去给别人当丫鬟了!是不是人家出嫁的时候你也要跟着啊!”
“不……不是,小洛她,真的把我当朋友。她……今天还替我出头呢。”
“替你出头?怕不是因为不那样做会坏了自己的名声吧。”
苏晚棠没有反驳,她眼中渐渐升起水雾。
“老子饿了,去做饭。”
像是得到拯救般,苏晚棠向后面跑去。
“洛儿,如今你已经熟练掌握千氏剑法,再过几日,我们带你拜师可好?”千氏家主给千羽洛夹了一个虾仁,试探性地询问道。
“那我拜完师后,还能见到你们吗?”
“当然可以,等洛儿拜完师,想我们了,就下山来看看我们,我和你阿爹也会经常上山看你的。”
“真的吗?”千羽洛双眼发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拜师啊,我也想学新的剑法了。”
“不急,再过几日,你师父会亲自下山来接你,到时收徒仪式结束,你便是青山派最后一位亲传弟子。”
“最后一位?阿爹,为何是最后一位,师父他不收徒了吗?”千羽洛有些不解地问。
“对,收完洛儿,他就不再收亲传弟子了。日后,可能是你们来教其他人武功了。所以洛儿可要跟着师父好好修行啊。”
“放心吧,我肯定会像熟悉千氏剑法一样掌握师父传授的武功的。”
在距融洽的氛围外的苏家,气氛十分压抑。
“明日,我送你去浮山,拜顾青帆为师。”
“为何?”苏晚棠不解父亲的行为。
“为何,你在这里多待一日,苏家就会多蒙羞一日。还不日将你送走,若是有幸学到点什么,倒也能抬起点头来。”
“明日,何时动身?”
“申时。你出城,走到河边,自会有船接应你。”
“我明白了。”
第二日卯时,苏晚棠主动去千府找千羽洛。
“晚棠姐。”一看见苏晚棠,千羽洛便跑上前。
“小洛,我今晚申时要去拜师,你可以陪我吗?就陪我出城就好。”
“今晚就要走吗?可是你昨天没有说要拜师啊,为何如此突然?”
“家父的决定,我,也无法干涉。”
千羽洛眼眶渐渐红了起来,“晚棠姐,这太突然了。”
苏晚棠轻轻抱住千羽洛,安慰道,“没事,小洛,我们会再见的,一定会的。再陪我在洛城走走吧。”
两人一起去了平日里经常待的地方,一起去了最喜欢的街坊,很快便到了申时。
看着苏晚棠取完行囊从家出来,千羽洛眼中满是不舍,“晚棠姐,你会回洛城吗?”
苏晚棠点点头,“一定会的,小洛。我定会经常来洛城找你的。走吧,时候不早了。”
两人结伴出了城,趁着天还未完全黑,一路来到了苏父说的河岸边。
“就送到这里吧。天色也不早了,再晚点儿就不安全了。回去吧,小洛。”苏晚棠抱住千羽洛,十分不舍地说,“我走了,小洛,保重。”说完,苏晚棠转身上了船。
看着苏婉棠乘坐的船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视野中,千羽洛才慢慢转身,离开岸边。
天渐渐黑了下来,往回走的路变得有些艰难。
走着走着,原本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千羽洛有些好奇地抬起头,竟看到远处的洛城仿佛被一团火笼罩着,火光将周围的天空照得十分明亮。
年仅八岁的千羽洛哪里见过这种景象,直接愣在了原地。
反应过来后,千羽洛拼命往回跑。
一个不注意,跌倒在地上滚了几圈。可千羽洛不顾身上的疼痛,爬起来继续往回跑。
就在千羽洛赶到离城门不远的地方时,她却不敢继续向前了——城门外,站着数十名长着黑色长耳朵的人,准确来说,是妖。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就是一个在洛城长大的普通人!我跟你们无冤无仇的!”这时,城门内传来凄惨的哭喊声。
紧接着,又有几个长耳朵的妖拖出几个浑身是血的洛城人,那些妖丝毫不顾这些人的哭喊,要么将他们掐死,要么直接砍死,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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