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先生，前天晚上，您家里来了客人吗？”
“客人？我们家里很少来人的，更别说是晚上了。”冯明程否认家里来过客人。
“根据法医鉴定，您的死亡时间就在前天夜里十一点到昨天凌晨一点之间，如果这个时候家里来过人，那么很有可能跟您的死有关系。”苏末示意冯明程看向鞋柜的鞋印。
“这……”
“前天晚上下过雨，鞋子容易粘上泥土，而且这双鞋的大小与您的鞋码不符，很明显，是有其他人到访啊。
前天晚上，您在什么地方？”
“前天晚上，我……银行有个要紧的单子等着我处理……时间比较晚了，我跟淑玲说我应该会住在单位不回来了……然后，然后我记得，好大的雨……”冯明程开始语无伦次。
“越接近您死亡时间的记忆越模糊。”
“好大的雨，还有雷声，对，尧尧怕打雷，我要回家陪着他的……”
“您回家了？”
“我回家了吗？我应该回家了……对，我记得灯都关了……”
“您平时上下班的交通方式是？”
“我，我都是骑电车，从家到银行四十分钟……”
前天的雨从九点多开始一直下到凌晨，十点左右雨势渐大，才出现冯明程所说的雷声。如果冯明程真的回家了，那么到家的时间很接近死亡时间，可如果死亡地点真的是在中心公园的话，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时间是对应不上的。
那么……冯明程很有可能是在家中死亡的。
苏末分析着事件的可能性，顾洵和昭昭已经带着搜查结果出来了。
“老大，次卧找到了孩子的日记本，厨房里乱七八糟的，洗碗池里堆着好多没洗的碗筷。哦，还有两个高脚杯，杯里有一点残留的红酒。”顾洵汇报着自己的搜查结果，把孩子的日记本递给了苏末，“这日记里有点不得了的事。”顾洵说着，看了冯明程一眼。
所谓日记本，是用一叠白纸钉起来的苏末粗略翻了一下，发现每张纸的右上角都写了日期，孩子还不会写字，应该是父母写上去的。
“这是我给尧尧做的日记本，我在右上角都写了日期，告诉他可以把每天想的事画下来。”冯明程提到孩子，语气总是格外温柔。
苏末一页一页翻起来，日记从六月二十日开始，每一页上都有画，或者是一个红色的苹果，或者是一朵花，或者是抽象的一家三口，或者是什么苏末看不出来的东西。
但是从七月二十九日开始，日记上的画变了风格。一个黑色的人影频繁出现在画上，身边有时会有一个长发的红色的人影，两个人挨得很近，甚至有一张，黑色的人影盖在了红色人影身上。
大家看完这些画，都有了些想法。
“三岁的小孩子不会用文字表达，所以会把自己看到的东西直观地画下来，就算有些事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昭昭分析道，“看这张画，应该是一男一女在一起，至于人物频繁出现，应该是因为孩子见得多。”
“这个红色的应该是妈妈，尧尧画的一家三口里的妈妈就是这样的，但是这个黑色的应该不是冯先生，冯先生在孩子眼里是蓝色的，而且这个黑色人影在七月份才突然出现，频率又这么高……”顾洵补充道。
苏末认可了两人的想法。
“能在雨夜来访的男性，必然不会是什么不相干的人，也许，他就是画上的黑影。
冯先生说过，冯太太操持家务一向很好，屋里乱成这样，想必是在冯先生出事后出了什么变故。
而且，您的夫人，在前天晚上，和别人在家里共度晚餐了。”苏末把得出的结论告诉冯明程。
“怎么会……我夫人平时很少出门，也没什么朋友，她会和谁共度晚餐啊？”冯明程觉得不可能。
“我这里还有两样重要的东西。”昭昭把两张纸递给了冯明程。
一张医院的检查结果，一张离婚协议书。
“淑玲怀孕了？还有离婚协议书？”冯明程觉得很不真实。
“您夫人怀孕一个多月了，这离婚协议书上她已经签字了。”
“这……”冯明程的表情一言难尽，“这孩子，不是我的。”
“啊？”顾洵一脸吃到瓜的表情。
“淑玲自从生了尧尧后，身体一直不好，我和她有个孩子是为了给我父母一个交代，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同床了。”冯明程叹了口气，“至于离婚协议书，我是一点都没想到，我们之间一直挺和气的，她又无依无靠的，离了婚能去哪啊……”
“也许，这个孩子的父亲就是她的依靠。”苏末把自己在鞋柜的发现以及对冯明程死亡地点的分析告诉两人。
“如果要是溺毙在家里，那……卫生间！”
几个人一起来到卫生间，卫生间不大，四个人一个一个走进去，冯明程在踏入卫生间的一瞬间，强烈的排斥感再次出现，之前的不安直接演变成了极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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