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方是个大学生，莫非她说的就是前两年灯台村那个大学生？如果是他，可就太好了……”尽管张老太已经猜想到男方是谁，但她还是不动声色地听着。
“再者说了，这没婆婆还不好呀？进门就当家。现在的婆媳关系多难处呀！谁愿意一进门儿就让婆婆管着呀？那何嘉恒在外面工作，一年到头也不家来两回，两个老头是她大姐何妮照管着呢。再说，这两个老爷子都七老八十了，还能活几年呐？妹子嫁过去，将来两个老了，这个家还不都是大妹子的呀，那时她可就是大拿了。再说，何华又有正式工作，过门儿后找机会把家一分，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天是老一，妹子就是老二。您说，这样的好事哪找去呀？您还能跟着她沾光享福呢。我可跟您说，大婶子，要不是觉得跟您近，这事我都不可能给您说。”王婆子从老太太的脸上看不出她的话是真是假，心里没底，便恭维着说。
尽管媒人的几句话，给她勾画出可以跟着闺女享受丰衣足食的美好愿景，可张老太还是压制住内心的狂喜，把刚爬上脸的笑模样隐藏得无影无踪，一闪而过的眼神儿，也瞬间变得萎靡无光了。
她佯装无所谓地打了个哈哈儿，阴阳怪气的说：“和你实话说吧，大侄媳妇儿，沾不沾光的我还真没指望着……不过你这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先考虑考虑。前些天，后山那边有人给你妹子介绍了一个，人家还给一石粮食，还给一千块钱，我看着那个人挺好，可这个死丫头横竖就是看不上人家，还说，要找就找个能送两石粮食，两千块钱的来。你说的这家能不能给……。”母亲为嫁女儿“把关”除了关心粮食和钱，似乎对其他的并不关心。
媒人面带难色，她知道何华家的情况，两石粮食容易，至于两千块钱，还真可能拿不出来。只好委婉地说：“他家主要靠她大姐操持，靠他爸爸工作挣钱养家，日子还算可以。我想，两石粮食容易，让他们拿出两千块钱估计够呛，不过，妹子要是愿意，跟何华结了婚，把日子过起来，以后啥时候都能接济您这边，未必会比现在硬要两千块钱差。您可不是一般的人，不像我有啥说啥，为人处世比我强多了，想事情也比我周全，您就说个痛快话吧。”
张母佯装泄气地说道：“话虽然这样说，这画饼怎么能充饥呢？以后指得上指不上还两说着呢，要是自己都穷的叮当乱响，还能接济谁呀？”
“我看妹子过日子没挑，我那个本家小叔子也能吃苦受累，要是他们俩在一起摽着膀儿过日子，还愁过不好？”王婆子看着张母，轻声说道。
“既然你这么说了，你就问问她自己吧。”她只好把宝押在未来，况且闺女嫁出去也可以省一份心和一个人的口粮，便不冷不热的说：“不过我得要点儿彩礼。”
“呃。您这是好话，要点儿彩礼是正常不过的。”一见有门儿，王婆子立马儿来了精神，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张母这边。
“我要一对樟木箱子，双铺双盖，另外，我还要二百斤粮食，五百块钱。”张老太不慌不忙地说出了自己的底牌。
“这，太多了吧？”王婆子被从薄嘴唇里蹦出的字惊到了，迟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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