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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鹰 寻找

小说:囚鹰  作者:池鲤听风  回目录  举报

我已经失去了记忆,背后也没有可以依靠的家人,在这宫里孤苦无依,所以我要站稳就只能利用起来这唯一的优势——这张和莺莺十足相似的脸。

第二天我就升了分位,一连好几级直接升为贵嫔。安姬知道这件事后气的直接上门骂我不要脸,好几次巴掌要落到我的脸上又硬生生的拐个弯落到我身上,我知道这张脸还是有点用的。

隔天去给皇后请安时,各种冷嘲热讽我淡然的一一接下。主位的几个娘娘用看不懂的眼神盯着我。而淑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仿佛有很多话要对我说,但是又忌惮着些什么。

再到后来,淑妃父亲被查出贪污,树倒猢狲散,一时间淑妃失去了所有,各种践踏污蔑纷至沓来,她的分位一降再降,人也一再消瘦,渐渐地不成人形了。

转眼冬至快到了,皇上说在民间帮我寻找家人,可是一年都快过去了,丝毫没有音信。

冬至前一天,我在回宫的路上遇到了淑妃,如今已经成为淑才人了。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光,整个人变得十分释然。她拦住我对我说:“不知娘娘能否赏脸到臣妾宫中一叙?”这次我遣走了嬷嬷。她如今住的地方格外的冷清,除了桌椅板凳,其他的几乎都被搬空了。

她似乎想给我斟一杯茶,扬了扬茶壶却半滴水都没有倒出来,她牵强一笑。我扬了扬手表示理解。她端坐下来慢悠悠的开口:“娘娘,若我将雄鹰关在金丝笼笼中,它能否甘心蹉跎一生?”我摇摇头:“不能。”她突然笑的癫狂:“若它不知道自己是雄鹰呢?请来最好的郎中,灌下它几碗忘魂汤,再给它催眠,告诉它,它是只鹂雀儿,只有在笼中才安全,那样它便会心甘情愿的呆在笼子里!”说完,她发出尖利的笑声,我听得心慌意乱,逃也似的离开了她的宫殿,最后隐约听到她的嘶吼:“当年是我把你送出去的呀!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回来……

第二天听说淑妃死了,满嘴是血,临死前她竟是把自己的舌头割了。我听了此事又想到昨日她的疯状,心里是慌得很,一连几天都没有睡好,噩梦连连。梦到皇上用剑指着地上容貌和我相似的青年对我说,你若是走了,朕就将他处以凌迟之行,将他身上的肉分给围猎场的狼群。梦中的青年身上淌着血仍然朝我嘶吼:“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画面一转,皇上还是拿着剑,剑上全是血,身后是我没见过却莫名熟悉的面孔,他微笑的对我说:“你看,他们都死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靠近,用沾满鲜血的手摸着我的头发,又听他说,“别怕,有我在。”

我一下子惊醒过来,醒过来时正躺在皇上的怀中,他温柔地摸着我的头发,嘴里喃喃道:“别怕,有我在……梦中的身影瞬间与眼前重合。我顿时惊叫着逃离了他的怀抱。

他调笑着:“莺莺你怎么了?莫不是刚刚梦魇把朕当做什么虎豹豺狼去了?”我惊魂未定听到他唤莺莺时,背后生出一层冷汗,“皇上叫错了,臣妾不是莺莺,臣妾是思卿。”我特意这般说起,想让自己暂时逃离他的钳制

在除夕到来之际,我终于被诊出了喜脉。皇上格外的兴奋,升我做了夫人,赏赐了各种奇珍异宝,饭食什么的也叮嘱太医院细心照料,甚至傍晚来看到我喝的安胎药也会亲尝一口。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分外安心,甚至觉得得夫如此此生无憾了。

安姬自从那次以后便很少与我相见了,当我再次见到她时,她已经不复往日的风光,但她依旧是那副娇纵的样子。那日是她的生辰,皇上特许她的家人进宫看望。我送礼时,她正在与一个家丁模样的人交谈,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见到我时,失控的向我冲了过来,而那名家丁死死地拉住了她的衣袖。看着她通红的眼睛,我吓了一跳,她对我的恨意已经如此之大了么?于是我匆匆的离开了她的住处,心中打定主意今后尽量与她少撞面。

当晚又听说一个消息,安姬到皇上那大闹一场触怒龙颜,皇上将她禁足,并下令任何人不得看望。我心里并无太大的感触,反而觉得自己在宫中立足少了一些牵绊。又过了些日子,不知为何安国公府被搜了,听说是闹了刺客,皇上极为重视,亲自安排禁卫军帮安国公搜查,听说安国公对此感激涕零。

我自打怀孕后就很少走动,在宫中安安静静的看着话本,话本中的后宫明争暗斗风云诡谲,而我不免得轻笑,民间的说书人倒是把这皇宫说成了一个吃人怪兽。我望着高高的宫墙,一眼望不到尽头,在低头看着话本上精彩的故事,不免得对宫外充满了好奇。虽知道我是一个乡野女子,但我醒来时就失去了记忆,反而像一个自小便生活在深宫的人。当皇上再次到我的寝殿时,我撒娇的向他提出待我生产养好身子后允许我出宫去看看,看看我与他相遇的地方。谁知他瞬间变了脸色,我见他不悦,就赶紧改了口安抚他,说只是话本看多了一时鬼迷心窍。他却目光沉沉盯着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天子的威压,直到在我脸上再也看不出一丝想出宫的痕迹。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隔天却被告知,负责搜罗民间小玩意的小太监被斩杀了。各宫中的话本也被搜出来焚烧,只留下了一个除夕登台的戏班子。

我心中有预感,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想出宫,但是皇上为什么不让我出宫呢?后宫中的娘娘也有回家省亲的,为什么单单不让我出宫呢?我又不会离开,我也不是莺莺……

失去了每日打发时间的话本,我在宫中憋得实在是不行,皇上为什么如此害怕我出宫,我想着是因为当年莺莺的原因,莺莺当年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让皇上如此草木皆兵。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开始着手调查自己失去的记忆。

可这哪里是件松快事,宫里到处都是不知哪家的眼线,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有人循着味儿过来了,这次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嬷嬷。她站在门口,也不进来,只是恭恭敬敬的垂下眼皮:“皇后最近新得了一盒茶叶,想请贵嫔到寝宫中一同品尝。”我仔细看了她一眼,很是稳重的样子,盘着的发髻不像是一般嬷嬷的样式,露出的脖颈上有一道伤疤,像是曾被谁割了一刀,态度也不卑不亢,看似邀请,实则也没给我拒绝的机会。我回了句:嬷嬷辛苦了,待我收拾片刻便过来。

到了皇后宫中,皇后并没有摆出架子,反而先支走下人去泡茶,我立马明白,这是有私话要同我讲。本以为是想笼络我,巩固后宫地位,但是她却牵起了我的手,仔细地打量,似乎在欣赏一件新奇的书画物件。我被她看得不大自在,于是稍稍挣扎,她便放下了我的手,顺道开口:“本宫听闻淑妃生前给与你见过面。”我回想着那天淑妃癫狂的状态:“那时淑妃的状态并不好,似有些癫狂。”

皇后似乎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东西,轻轻用帕子遮住唇角:“她也算解脱了,听说舌头都没了”突然她目光转向我“这大概是多管闲事乱嚼舌根的下场吧。”

我正准备回话,皇后便传唤茶汤上来,白瓷茶盏中翠绿的茶汤,上面竖漂着尖如银针的芽尖。皇后让我先尝尝,评价一下味道。我轻嘬了一口,入口柔顺,喉头生津,隐有回甘,我如实回答。皇后也浅尝一口:“这茶是今年的新茶,前些年也有人送这茶叶过来,皇上喜欢,隔三差五地要喝上一盏,结果不知道哪天喝腻了,下面人也不上供了,今年倒是稀奇,不知为何又给本宫送来了。”

我如何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但是也只得陪笑。品完茶,我便告辞了,此地不宜久留。

皇后的话更让我确信了我不是莺莺,只是一个和她长得相似的乡野女子。但是乡野女子也有家,乡野女子也想见见自己的爹娘,虽然失忆后什么都不记得,但是我想着,见到爹娘后一定能找到自己丢失的那一部分了吧。

过了几日,我终于有所进展,听下去打听的探子说,在一座小镇上找到了一户卖茶人家,一年前逃避兵祸和女儿走失,颠簸流离了好久才在小镇上安定下来开始寻找女儿。

听到卖茶夫妇,我瞬间明白了,这里一定是有皇后的手笔在,皇后早就找到了我的父母,之前的品茶事件不仅仅是为了提醒我是个替身,更是在我面前彰显她的手眼通天,然而此时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太想见到我的爹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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