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阳头，前几年有一部电影啊，《无间道》，看过没有？”
“没有！我老眼昏花，又没有人给介绍老太太相亲，去电影院干嘛！”
“唉！现在想想，我，和那个人，我们两个，特别像电影里的那两个年轻人！一个出身警队，到了黑帮卧底；一个出身黑帮，到了警队卧底！只不过，到了警队卧底的那个人，并不想改邪归正，做一名好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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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车上下来的学生当中，混进了两个毒犯！他们经过那个指挥官的示意，开枪打死了数名缉毒警！就在张于海想要叫停行动的时候，发生了这件事，让整个事件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因为，那个指挥官，借着缉毒警牺牲之势，下了“屠杀令”……
旅游车上的人，包括司机，无一生还！
而张于海由于提供了假情报，被那指挥官反咬一口，送上了军事法庭！
关于在方坤集团见过那个人的情况，张于海没有和任何人透露！因为自己身陷囹圄，说什么，都不会让人相信，反而会让人觉得他是在乱咬人！
因为自己在卧底期间，协助缉毒队完成了不少任务，给贩毒集团制造了十分巨大的损失，他没有被枪决！而是在监牢里呆了十五年!
出狱后，他百般打听，却一直没有查到那个下了屠杀令的指挥官的线索！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因为他们的身份资料都是保密状态！张于海除了记住了那张脸，十几年不曾忘，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来，张于海到了一个精神病院做义工！他终于再次看到了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脸！病人的身份上显示，他的姓名是王西江！病因是不久前被一颗子弹打中了头部，造成了一部分脑损伤。目前精神状态十分不好，愤怒起来，还会打人！所以才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张于海成了王西江的护工！
王西江似乎不认识他了，他成天蜷缩在墙角，说有一群鬼在抓他！张于海用了一年的时间，多次想下手杀他，但王西江似乎是真的疯了一样，完全无视张于海的杀机！这也让张于海陷入了迷茫和困惑！王西江这个样子，似乎已经遭到了报应！这种日子，他死了会比他活着更舒服！
张于海没有杀他，而是换到了**火葬场，当一个与世隔绝的火葬场打更人……
阳土夹起一块黄瓜放在嘴里，咂巴几下说道：“今天黄瓜有点咸了！所以，你想杀的人，是王西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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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叶乙站在王西江的床前，一双像鹰一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睡梦中的王西江！
“他杀了一群人，那群人里，有我儿子……有我儿子……”
王西江突然惊醒，看到了站在床边的叶乙，吓了一跳！他从床上慌忙跳了起来，鞋也顾不上穿，就跑到房间的墙角，蹲了下去！
叶乙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轻轻说道：“王警官！我是地狱使者，现在，来拿你最珍贵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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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西江，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王西江再一次从恶梦中醒来，他头上的枪伤还在隐隐作痛！妻子撕心裂肺的怒吼又一次出现在梦境中！那次行动，是他下的屠杀令！方坤绑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他做梦也没想到，妻子被绑是真，儿子被绑却是假！自己的儿子，跟着同学组织的旅行团，乘坐旅游巴士来看望自己！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儿子并没有事先告诉他！
他是万万没想到，当他再看到宝贝儿子的时候，却是一具身中三枪的血乎乎的尸体了！而且，是自己下令开的枪……
妻子被方坤放了回来，却因为儿子的死，伤心欲绝，跳了湄公河……
王西江将一腔怒火发泄在了张于海的身上！他反咬说是张于海故意给的假情报，把他送上了军事法庭！他知道，张于海曾经在方坤那里见过自己。王西江担心张于海告发，一直提心吊胆，也一直关注着张于海！哪怕是对方已经进了监狱！但他没想到，关于自己是方坤安排在警言的卧底这件事，张于海半个字也没漏！
后来，王西江被调任，离开了缉毒队，他以为从此再与什么贩毒，什么张于海，什么7.14误杀学生旅行团案没了关系！但却在不久前，被方坤的一个手下，开枪打中了头！子弹取出，他的性命保住了！但，自己的意识却陷入了半梦半醒之中！他开始搞不清自己的儿子究竟是死在谁的手中，一会儿以为是自己，一会儿又以为是张于海……
他时常会看到以自己的妻儿为首的那些惨死的学生们，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有的时候，在家，有的时候在警队！终于有一天，他疯疯颠颠的样子被上级领导看到，派人将他送往心理治疗中心。心理医生开具的医学结论是重度精神分裂，并伴有严重暴力倾向！
王西江的妻儿都不在世了，也没有其他家属可以照看他，只能将他送到精神病院！
王西江看到熟悉的张于海，成了自己的护工！以为他和方坤一样，都是来取自己的性命的！他只好一会真疯，一会儿假疯，演了整整一年！最后，张于海走了，他回头看自己的那一眼，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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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墙角的王西江，抬头看了看叶乙：“你是地狱使者？你们杀了张于海了吗？杀了吗？他杀了一群人，那群人里，有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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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于海一觉醒来，发现阳土就坐在自己的小床旁！
他坐起身来问道：“你孙子哪去了？”
“当然是上学去了！今天又不是周末！”
阳光正好，从打更室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张于海穿上鞋，想下地，他却发现自己没了影子！
阳土拎着他的专用酒壶对他说道：“老张头啊，王西江死了！你拜托给地狱使者的任务，我们完成了！现在，由我来取走你最珍贵的东西！”
张于海并没有害怕，他拍了拍阳土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个老小子一般啊！所以说，我最珍贵的东西，是命啊！”
阳土摇头：“是去天堂的资格！你原本的寿路，就是到昨夜！”
张于海哈哈笑了起来：“老阳头，你太坏了！你说过的，年龄小的孩子，才能会上天堂！像我们这些大人啊，活得越久，贪嗔痴念就越多，怎么可能去得了天堂？”
阳土摇了摇头：“英雄入沙土，魂归九重霄！老张头，咱俩再碰一杯吧！我敬你，人民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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