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的富庶是自古便有的,港口密布,水网繁络,商贸来往频频,大小商人齐聚扬州,仿佛这个地方能从天上掉下银子。
叶伯卿从怀中掏出过路的关碟递给守门的城兵,两人一车便进了城。
“爷爷,咱们去哪儿?”少年问到。
叶伯卿撩起帘子,“走吧,走吧,我不叫停就一直走。”
少年挥鞭,二人开始在扬州城内闲逛起来,也没有个目的地,直到太阳快下山才停了下来。
“就这儿吧!”叶伯卿抬手一指。
少年抬头望去,招云楼三字映入眼中,“爷爷,这是青楼。”少年对叶伯卿说道。
“我知道,来的就是这儿。”说罢,他便下了车。
少年赶紧去扶,可叶伯卿却一把推开他。
在落日的余晖下,一个失去左臂的醉翁摇头晃脑地拖着步子进了楼。
一个打扮花哨,身着绣满芙蓉裙裳,头戴各式金钗珠宝的矮个子老鸨瞧了一眼叶伯卿,她深知只有才是会为了女人花光钱财的。
老鸨上前说到,“这位老爷,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随后又绕道少年身后,说:“小公子,您若是看上了谁就知会一声儿。在这扬州城,还没有我金盏花不知道的姑娘。”
少年嫌弃地推开老鸨子,老鸨子也不恼,这样子的她见得太多了。
叶伯卿招过老鸨,“要你们这儿最漂亮,最好的姑娘。”说罢,便用右手从怀里掏出了几锭金子。
老鸨见后,脸上挤满了笑容,摇着手中的扇子急忙向里面喊到,“姑娘们,傻站着干什
么?还不快扶两位爷快点儿进去!”几个女子卖弄着风骚便迎了上来,大喊着,“爷,这边来。”
少年退到叶伯卿身后,叶伯卿倒是主动迎了上去,右手抱一个,左边靠一个,转头向老鸨喊话,“我说了,要你们这儿最漂亮的,最好的姑娘!”
老鸨连连赔礼说:“爷,您别心急,待会就送你房里,先让这几个伺候着您。”
一个女人端着酒杯,轻轻地送到叶伯卿嘴边,娇滴滴地说:“爷,我不好吗?”
叶伯卿饮下酒,色色地看向女人,拿右手勾了一下她的下巴,说:“好,好,都是美人!”
随后便在一堆女人的簇拥下进了房间,少年在后面摇着头也跟进了房间。
一连三天,叶伯卿都在这房间里,寸步不出,少年则是不愿待在这,每天都会出门看看,直到深夜才会回来睡觉。
到了第五天,少年终于耐不住性子,在晚上闯入叶伯卿的房间,看着被几个女人灌酒的叶伯卿,恼怒地问:“爷爷,我们赶来扬州就是为了这个吗?”
叶伯卿眼中闪过一丝凉意,推开身边的女人,喊着:“滚,都滚出去!”
一众人等本想再卖弄一下,可看见叶伯卿的脸色变了,便一言不发地出了门。
叶伯卿抬抬头,示意少年看看屋外。少年看着屋外无人偷听,转身关紧房门。
“平儿,我问你,你这几日在外可有所获?”叶伯卿晃了晃杯子,小抿一口,靠在床边。
少年摇头。
叶伯卿哈哈一笑,笑着说:“你啊,还是太嫩!你不知道的我却知道,这是为何呀?”说罢,便指向外边,“那些女人知道的可不比你少。这招云楼是全扬州最好的青楼,朝廷虽有明令,禁止在职官员进入,但是这哪能拦得住那些偷腥的猫呢?你看看那外面,哪个不是豪门富贵,老的是色欲熏心,小的呢,便是纨绔孟浪。他们不是傻子,在这儿被人抓到把柄,顶多回家里被训骂几句,可要是大事儿上出了问题,就是会掉脑袋的。你不可能从他们嘴里问出一个字。”他又喝了一口酒,接着说,“他们身边的女人却不一样,他们不愿意说的,这些女人都知道。”
少年这才明白过来。
“你这几日出去,可否记得这里最大的镖局和钱庄?”
“最大的镖局是威远镖局,最大的钱庄是万济钱庄。”少年赶忙回答,但他心中仍有疑惑,问道,“爷爷,您来扬州到底是为了什么?问这又有什么用呢?”
叶伯卿闭上双眼,叹了一口气,回答道,“寻人。”
“找谁?”
“天枢——李寻机。”叶伯卿缓缓开口。
少年从未听过此人,心中充满了疑惑,“枢通天穹,执掌九星,真是好大的口气。”
叶伯卿眯着眼睛,瞟了他一眼,说:“当年江湖有两人以善谋多智名满江湖,两人虽不会武功,但可都是不好惹的人物。一位是那黑衣宰相姚广孝,以一人之力,搅得天下风云变动,助力当今圣上登上皇位,另一位便是这有着天枢名号的李寻机。他自称知晓天地之间所有的事,可算天上几时下雨,几时下雪,可知地下四方之人,八方之事,可在那件事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他。这次我得到消息,他就在这扬州城里。”
“扬州的哪里?”少年急切地询问道。
叶伯卿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了一个淡淡地笑容。
“您的意思,他就藏在这镖局和商号里?”少年回想起刚刚叶伯卿问自己的问题。
“江山难移,本行难改。他为了活着就得像只乌龟似的躲着,可是他这种人,只是躲着又一定不会放心,又会把自己的脑袋伸出来看看,这样他待在龟壳里才能安心。”叶伯卿很满意他能了解到自己的用意,便接着解释到,“天底下,能贯通南北的就只有生意人。在做生意的这些人里,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又要能从上面得到消息,又能从下面得到人脉的就是这两个买卖了。所有人都因为他们是在做买卖,实际上他们是在赚消息。这些消息可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呀!”
叶伯卿揉了揉脑袋,接着说:“你别看着这地方脏,可有的人和事它本来就是脏的。只有在这脏的地方你才能找到那些脏东西。”他又指了指屋外,说:“你看外面的那个小翠,别以为人家身子脏。她专陪这大户人家的,那威远镖局和万济钱庄里的人可多得是她的常客。”
少年急忙追问:“威远镖局和万济钱庄可有什么联系?”
叶伯卿眯着眼睛,咧了一下嘴,说:“据说,这威远镖局和万济钱庄都是同一个人的手笔,武传弟子吴石济,文授儿子李贞远。你听听,我就说这人呐,总有些东西是不会改的。他们都尊奉着一个老祖宗。听那小翠说,这老祖宗很少露面,也就只有孙子大婚时出来过一次,其他大多时候都是待在李家自己的宅子里。这老王八,真怕死!还什么天机算!任凭你再怎么能算,上面的大人物只要一句话就能拿住你。”他又冷笑几声,好像又想起来什么,坏笑着对少年说,“可那老祖宗还有个没出阁的小孙女儿,听说她可是出了名的活菩萨呀!怎么样?”
少年瘪了瘪嘴,说:“我才不去呢!找她干什么?”
叶伯卿的脸沉了下来,说:“找到那李寻机,我才能找到当年藏起来的朋友和那些杀害我全家的杂种,或许他也能帮助你找回你的身世。”
少年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叶伯卿放荡地吹了一声哨子,然后推开房门,又扎入了那帮女人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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