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在以前的时候,我故乡的村子里有一个疯女人,她每天都疯疯癫癫的,见人就说她女儿出息了,上了大学现在在***医院上班,现在都是主任了,但其实她女儿在她还年轻的时候就死了,但她在每年过年的那些天把自己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拿着纸钱和村民给她吃的和点心去给她的女儿上坟,和她女儿说话,跪在她女儿墓前说她错了,但只有在过年(从除夕到元宵节)那几天才会正常起来……
听奶奶说她年轻的时候有一儿一女,她的丈夫喜欢喝酒动不动就发脾气,但生活还算不错,其实她以前还是个正常人……
她疯掉的原因一直都有很多说法,最常听到的是这个版本,也是最广的一个版本……
我们村里的人都叫她“鱼子”(小名);鱼子学习不是很好,但上了我们县里的卫生学校,鱼子也是我们村唯一一个学医的,死的那年刚好是实习完的寒假,死的那天也刚好是大年三十……
大年三十那天,鱼子合上课本照常去帮奶奶包饺子,几乎每年都这样从为改变,没办法,不去就会被骂,与其等着被骂,不如自觉点去给奶奶帮忙,鱼子包的饺子很好看……
那天晚上,鱼子的爸爸喝醉了,鱼子知道自己的父亲的肝不好就劝了几句说:
“爸爸你肝儿本来就不好,你就少喝点吧!大过年的。”
鱼子刚说完,鱼子的爸爸可能是认为面子上挂不住就狠狠的扇了鱼子左脸一巴掌,鱼子被扇倒在地,她左边的耳朵当时就听不见了,然后鱼子的爸爸抄起坐着的凳子就朝着鱼子的头砸过去,鱼子处于本能反应蜷缩在地上用两条隔壁护住头,鱼子的叔叔婶婶和爷爷奶奶去拦,但没有拦住,鱼子的妈妈已经被雨子的爸爸管的不知道反抗了,鱼子的爸爸就像疯狂的用凳子砸鱼子,直到鱼子不动了才停下坐在桌前继续吃饭,又说了一句:
“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滚家起!”(方言)
鱼子嘴里吐着血一瘸一拐的站起来,鱼子的妈妈想送鱼子回家然后去医院就被鱼子的爸爸吼了一句:
“不准气!大过年的往医院跑什么!晦气玩意儿,赶紧坐下吃!”(方言)
鱼子妈妈听完就坐下继续吃饭了,鱼子叔叔看这样也没事什么只好默默吃饭;鱼子走一步吐一口血,雨子她一瘸一拐的走回家;那天的天空阴沉沉的,街上还有没融化完的雪,鱼子走到家里,颤抖着手打开大门走到房间,鱼子拿碘伏给小刀消了毒,把自己的胳膊隔开,从里面把碎掉的骨头一点点的挑出来,挑完以后再用缝衣服的针和线一点点的把伤口缝回去,用纱布缠好;鱼子又用刀割开自己的腿用同样的办法处理好了自己的腿,鱼子躺在她的床上打开电褥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睡过去,她相信只要睡一觉就好了,毕竟以前就是这么过来的,第二天爸爸就会让妈妈给她道歉的……
鱼子的爸爸回到家扔雨子出来铲雪,鱼子睡着了那能听得见啊!鱼子的爸爸就气急败坏的踹开鱼子的房门,拖着鱼子的头发把鱼子拖出来,拿着拖把的棍子(实心木头的拖把棍子)打鱼子,鱼子越求饶雨子的爸爸打的越狠,疯妈妈那时候还年轻,还没疯就拦着鱼子的爸爸,不让鱼子爸爸打,怕把鱼子打死,但她被鱼子爸爸打了一巴掌就没敢拦着了,鱼子爸爸踩着鱼子的胳膊不让鱼子挡着头,然后一棍子把鱼子的头打的凹进去一大块,鱼子就不动了,鱼子爸爸看见雨子不动了感觉不对,摸了摸鱼子的鼻子下面,探了探鼻息,发现鱼子已经没气了,鱼子被自己活生生打死了,鱼子爸爸酒当时就醒了,就赶紧招呼鱼子妈妈把鱼子的尸体拉出去埋了,别人问起就说鱼子去外省玩去了……
鱼子死后的第二天,鱼子的妈妈就梦见鱼子小时候跑在前面牵着鱼子亲姑姑(鱼子的亲姑姑很疼爱鱼子,但鱼子的姑姑在很多年前因为癌症去世了,在鱼子上初中的时候被同学霸凌疯,鱼子曾梦见她的姑姑想要带她走)的手走了,鱼子的妈妈怎么追都追不上……
在鱼子死后的第三天的晚上,鱼子的妈妈梦见鱼子从自己的面前跑过,等鱼子的妈妈转头的时候就看见鱼子在身后眼里流着血,嘴里也淌着血,头上凹下去一块,身上穿着被打死时候的衣服,脸是苍白的,鱼子哭着说:
“妈……我冷……我饿,妈……我好疼啊……妈妈……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妈妈……我好疼啊……我死的好冤啊……妈妈……”
而鱼子的爸爸梦见了鱼子嘴里和眼睛里流着血,身上穿的是那天鱼子被打死时的衣服,身上还有土,鱼子像是从土里硬生生爬出来的一样在门外面敲门说:
“爸爸……开门……我回来了……爸爸我疼啊……爸爸开门啊……爸爸……你出来看看我啊……爸爸……”
在鱼子死后的第五天鱼子爸爸受不了了,去找了一个道士(实则江湖骗子),道士停了事情的经过摸了摸胡子说:
“小姑娘就是从下边太孤单了,想男得了,恁去给恁家闺女买一身凤冠霞帔,再去纸扎店买两匹白马、一头纸牛、一顶纸轿子、一对龙凤烛再找一个和恁闺女差不多大的一个去世的小伙子,在恁闺女从头七那天,让恁闺女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就行了,没多大事儿……”(方言)
鱼子爸爸就信了,准备好了东西,还有一个比雨子大两岁又去世的男孩,头七那天鱼子的爸爸和妈妈把鱼子挖出来,给鱼子清理了身上的土,给鱼子梳妆打扮了一番,给鱼子穿上了火红的嫁衣盖上了红盖头,鱼子的爸爸应该是处于愧疚给鱼子打了一副金项链、一对金镯子、一对金耳坠和一对银发钗(还有一个传言是鱼子嫌嫁妆里没有三金,嫌嫁妆不够好,所以棺材抬不起来),鱼子的爸爸把鱼子和那个男孩子放在一个棺材里埋了……
两人下葬的第一天那个道士死了,那个道士是以下跪磕头的姿势死的;那天晚上鱼子的妈妈梦见鱼子一身凤冠霞帔说:
“妈妈……我冷……妈妈……我不想出嫁……”
两人下葬的二天晚上,鱼子的弟弟就在鱼子的妈妈的面前拿菜刀一边拿一边说:
“姐姐……我来陪你……姐姐……我来……陪你……姐……”
他一边说割开了自己的脖子……
鱼子死后的第三天晚上,鱼子的妈妈看见鱼子一身凤冠霞帔牵着自己的丈夫站在凳子上,鱼子的爸爸一边走一边念叨着:
“鱼,爸爸错了……爸爸错了……”
她看见自己的女儿双脚选在半空中,一双苍白毫无血色的双手将挂在房梁上一段红绳套在她丈夫的脖子上,鱼子僵硬的转过头对着鱼子妈妈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鱼子的爸爸站在凳子上,鱼子一脚踢开了凳子,鱼子的爸爸就这么死……
村民们安葬了鱼子的弟弟和爸爸。
鱼子的妈妈在鱼子弟弟死后的第四天晚上鱼子妈妈挖开了她鱼子的墓,一个村民跟着鱼子妈妈的想拦她,但怎么拦都拦不住,鱼子妈妈撬开了棺材上的钉子,那个村民发现鱼子的尸体好好的躺在棺材里,身上的衣服也好好的,但鱼子旁边男生的尸体的脖子断了,身上的婚服也坏了,鱼子妈妈把那个男孩的尸体埋在了其他地方,又把鱼子的棺材换成了普通的棺材重新掩埋……
在鱼子的弟弟和爸爸下葬的第三天,村民们说她说被吓疯的,她疯癫的在大街上喊:
“鱼子!家来吃饭了!鱼子!跟妈妈家来吃饭(啊)!”
她每在上学的那几天都会在村口一脸期待的等着,看见从县里回来的人就问:
“看见俺闺女了吗?!”
时间久了我们都叫她疯妈妈,村民看她可怜都会给疯妈妈送一日三餐,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疯妈妈杀了她家的狗,她说:
“有狗,俺闺女不敢家来。”(方言)
其实她家的狗都有十多岁了,都很老了,村民们说疯妈妈之所以疯,是因为她的灵魂被她闺女带走了,只有在过年那些天鱼子才会把疯妈妈才会给放回来,疯妈妈所以只会在过年那些天正常。
疯妈妈是个可怜的人,但她也不可怜,村民们说这都是他们家自己造的孽,是他们自己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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