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终究是失算了,抱着老婆在艳阳下肆意的奔跑,原来是这样一件美事。
然而他却低估自己的影响力了,杠铃般的大笑吸引了坐在村口的闲汉。
王家三兄弟看着江辰像疯牛一样奔过去,打招呼都来不及,倒也见怪不怪。
王大看着江辰掀起的的扬尘调侃道:“江家大傻,在床上该是一把好手吧。”
“是不是好手不好说,至少芷儿那小娘子是禁不住喽。”王二表情心有不甘,“这傻子,要不是生在举人家,早死多少次了,芷儿还轮得到他糟蹋”
“说到死。”王家老三纳闷儿道,“好像听刘大夫说,昨日大傻已经咽气了啊还琢磨着芷儿若是成了寡妇,兄弟几个能不能讨口剩的。”
“是啊,我也听说了。”王二吐了口吐沫骂道,“傻子命够大的,还活过来继续糟蹋了咱们芷儿。”
“怎么着,看看去。”王三奸笑道,这个人是真的奸笑。
“走!”
王家三闲汉就此起身拍了拍屁股,大摇大摆朝岸边走去。
其实说是村口岸边,到底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抱着芷儿疯跑一半,江辰就开始喘了,芷儿怕他再病,死命要下来,二人这才牵着手走剩下的路,江辰在欣赏美景的同时,也从芷儿口中了解了自己的家乡。
州口县地处延阳郡南,淀江边,往南要渡河才能到延阳郡城,东边紧挨着州口县千户所。
早年永顺皇帝定下了卫所制度,相当于在全国上下划出数百个军区,由军人世袭管理,屯田自给。
不少卫所的地域名称甚至延续到了现代,天津卫、威海卫大抵如此。
皇帝老头想让军人世世代代在卫所里保家卫国,实际实施起来却困难重重,简单来说卫所军人缺乏起码的人权与快乐,自给自足也成为了一个笑话。
当军人们压抑到一定程度就会开始逃亡,近在眼前的州口千户所就是如此,按照编制来看,好歹是个千户所,该是一千来人的小镇规模。
可实际上能动的人最多三百,能打的人恐怕三十都不到了,管理也愈发松散。
转眼间走到有些破败的堤岸,江辰也看清了这台大炮。
江辰果然猜错,自家冰清玉洁的小娘子说的打炮并非自己所想的打炮。
这炮跟后来旅游景点的大炮比起来,虽然黝黑的机身没什么锈迹,看上去崭新一些。
但从构造上来说,却简陋了许多,它在视觉结构上只有炮管,没有炮身,地上筑起一个水泥垛子,将两米多长的炮管支撑起来,炮身跟垛子是钉死的。
炮身后面有一根几十厘米长的杆拖在地上,供人随时抬起,调整方向瞄准。
芷儿跟着绕过来,见丈夫的傻样子嗤笑道:“你要用拳头堵大炮。”
“我在估算口径。”江辰大概比了比,自己拳头完全无法塞进炮口,这门炮的口径足足比自己拳头小了一圈,自己身材比常人高大一些,拳头长度大概十来厘米,这么推算下来,这门炮的口径应该在75毫米左右,基本符合学术材料。
“口径?”芷儿饶有兴致地问道。“就是炮口有多大么?”
“对。”江辰点了点头,拍了下炮身感怀到,“炮口是决定大炮杀伤力的核心因素,这个炮口不算大,但防御这里足够了,还有更大的炮,比这个大两倍,三倍,甚至十倍的炮。”
“妈呀!”芷儿惊道,“那还不把房子给轰没了那样的炮可千万别到海盗手里!”
“呵呵。”江辰强笑一声,严格来说,这炮其实就是从海盗那里传过来的。
不过不是中国海盗,也不是倭寇,而是葡萄牙人。
当然葡萄牙是后来的发音,根据这会儿的发音习惯,我们将葡萄牙称为“佛郎机”。
因此这炮也叫佛郎机,或者佛郎机铳,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迄今为止,明朝在与葡萄牙的武装冲突中从未吃亏,并且获得了这个制炮技术。
江辰抚摸着炮身,感受着钢铁年代的前奏,口中问道:“这炮用过么?”
芷儿摇了摇头:“反正我没见用过,据说南边海盗和红毛子多些,偶尔会用。”
不必多说,红毛子就是葡萄牙人了。
“来,我教你打炮。”江辰也不去多想那些恼人的事情,只拉过芷儿到大炮后面,让她搬起大炮尾部的杆,兴致勃勃地瞄准起来。
这才叫玩儿么。
“这个我会。”芷儿熟练地双手握杆,有模有样地瞄准起来,口中还假装发泡,“咚咚咚。”
江辰笑道:“还真行,会瞄准,那你会发炮么。”
“这个谁会,当兵的都没几个会的。”
“我会啊。”江辰乐呵起来,“现在给我炮弹火药,我发给你看。”
“吹牛!”
江辰也不辩解,只摇头一笑。
二人正玩儿在兴头上,王家三兄弟终于追上来了。
未见到人,王大的声音老远喊了出来:“小娘子又跟大傻打炮呐。”
您这措辞真是太地道了。
“不跟你们玩,快走。”芷儿头也不回,只专心打炮。
江辰回头望去,也记起了这三位,这一看才觉得,根本是仨矮子么,一米五多的身材摞一块也就一层楼高。
虽然身材上有劣势,但这三兄弟却讲排场,嘴里嚼着,手上玩着,走起路来左摇右晃,若不是穿得太破烂,还真像纨绔子弟。
“嘿,江大傻!”王二踏上一步叫到,“听说你死了啊”
“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江辰立刻回话。
王二瞪大眼睛惊诧道:“你咒我!”
江辰回答更快,“我咒你全家祖坟。”
“你你你!”王二傻了,他感觉自己才是大傻。
“怎么回事?”王大也有点懵,指着江辰道,“你你知道我是谁么?”
江辰只一摆手:“我管你是谁,滚远些,这地方我占了。”
地主二代,好歹得有点土豪劣绅的气势。
“嘿呦!”王三撸起袖管子就不干了。
“且慢。”王大一把拉住他,神色严峻,“不一样了,不一样了,咱别欺负他了。”
王三一想也是,到底是举人家的大少爷,从前智障,欺负欺负就得了,现在貌似清醒了,真要跟你们玩起来,倒霉的肯定是老王家。
王二连忙挥手冲林芷儿道:“芷儿,你过来,咱们聊聊。”
“芷儿是你叫的?”江辰两眼一瞪,“给老子滚。”
“不,你这...”王二有点儿怕了,“我找芷儿,不找你。”
江辰闻言,放下了炮筒子,回身走到三人面前,撸起袖管:“信不信我揍死你们!”
王家三兄弟感觉一个巨人立在了他们面前,这次是精神上的。
平日捉弄嘲笑江辰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作为能踩这样的富二代于脚下,再顺便调戏一下小媳妇,也算是一种自我安慰,恐怕这以后是不可能了。
江辰见三人呆愣不动,这便抬手,他说的是真的,以自己的身份,打了他们白打,土豪劣绅就这样,村里的乡绅都是站在自己家这边的,这破事儿你到县里上访也没用。
三兄弟感受到了可怕的威压,没有丝毫犹豫,同时回身,朝着村子亡命狂奔。
“打人啦!”
“大傻杀人啦!”
芷儿看着三人的样子,捂着胸口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他们就这点出息,瞧你吓的他们!”
“我没吓唬,我真要打。”江辰这才收手回来,“这等鼠辈欺负我多年,就没人管.”
“嗨.”芷儿收起笑容安慰道,“你的情况谁会管,再说....算了。”
“再说,是我哥哥带的头,对吧.”江辰又笑了起来。
“你也别怪大哥。”
“这事儿我不怪他。”
“我哥哥欺负我,这能理解,换我可能玩儿的更狠。”
“大哥是做的过分了些,但以前关键时刻也会护着你的。”芷儿瞳中闪过一丝忧伤,楚楚可人,“那日倘若你真死了,我能陪你,这也是最好的归宿了。”
江辰看着这样的芷儿,忍不住又上前搂住她,柔声道:“别说这话,咱们活的比谁都长,今后你看我的,咱们扬眉吐气活着,比谁都扬眉吐气。”
“嘻嘻。”芷儿依在相公那过于宽阔的胸膛上,闭上眼睛,平生头一次真正享受到丈夫的关怀,真正男人的臂膀,幸福得就要哭出来,“不用那么扬眉吐气,好好过就是了。”
二人就这么抱在一起,享受着静谧与幸福,让时间慢慢流逝,慢慢变老。
可没变老多久,后面就又传来了叫嚷声,江辰心下骂了句娘,这仨混蛋怎么没完了,他刚放下芷儿回头就慌了。
这次可不是那三位,而是正儿八经的军爷,还挺热闹,一股脑来了七八位。
中间两人头戴红缨盔,身披长袍甲,看样子是军官,其余兵士则都包着硬头巾,马甲一样的皮甲裹在身上,手中各自提着东西,步伐散乱地跟在二位军官身后。
走在最前面的军官黝黑富态,简单来说是个黑胖子,他其实老远就开骂了,只是小两口忙着你侬我侬,根本没听清,这会儿黑胖子走到他们面前已是怒不可遏,瞪着眼睛大骂道:“哪里来的顽民这铳是你们能碰的么!”
芷儿整个人一个哆嗦,赶紧拉着江辰老远鞠躬道:“大人我们错了,这就走。”
黑胖子走进一看是年轻女子,气消了一些,不再看二人,只摆手道:“走吧,告诉你们村里人,从今往后,再踏进这里一步,杖二十。”
“谢大人开恩,一定转告。”芷儿颤声回了一句,而后头不敢抬,拉着江辰便要撤。
江辰也不傻,富二代一定要欺软怕硬,碰到还是该耸耸,这便低头跟着芷儿准备闪人。
“等等。”另一位瘦些的小王子军官却发话了,“擅闯防事重地,女儿家都知道不对,你这么大个子,不知道请罪”
江辰愣了一下,而后转身作揖:“给大人请罪了,草民不该擅闯。”
黑胖子又摆了摆手,让他们快走,黑胖子本身是没心情追究的,他也知道军纪有多么涣散,这里根本没人管,村子里人早拿这里当游乐园了。
江辰谢恩后又要抱头鼠窜。
却奈何又被叫住了。
“等等”小王子军官一抬手,再次将二人喝住,“你站直了,看着我。”
不好江辰暗叫一声,不会是娘子太貌美了,这帮兵痞有非分之想吧这才第一次出门啊,不给个准备时间啊要不要这么绝
江辰不得不回过身,低头叫苦:“贱内粗鄙之貌,害怕扰了大人心情。”
他得说清楚,这是我老婆,法定夫妻。
小王子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破口大骂哦:“谁他娘的说她了,说你呢,站直了抬头明白么!”
扬长帆闻言更紧张了,你对我感兴趣
可没办法,他不得不站直身子,挺胸抬头,俯视诸位军人,最难的是表情,要表现出恭维与恐惧,不能真的俯视众生。
现在的江辰已不同往日了,眼睛炯炯有神,或许是系统修复了自己的身体,竟魁梧了不少。
“这傻大个!”黑胖子这才发现这人有多高,下意识骂一句过后问道,“家里有田么?”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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