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乘车都尉善神色匆匆的出了宫门,行了半个时辰之后来到了一座赌场,这时候的人们玩的是一种叫做博戏的赌法,其实就是骰子,只不过这骰子不是现代人用的六面,而是十八面的木骰,其中一至十六面雕刻的是篆体数字的一至十六,余下两面刻的是骄与公式。
压中骄面便是最高倍数,而公式在此时又通畏妻之意,都畏妻了还想赢麻了吗?肯定是输卦,这时便是庄家通杀的时刻,没有人会选择压上一个必输的结局。
善揣着刚刚从刘贺那里讨得的赏钱便迫不及待的来到了这座赌场,此时的他已经快把刘贺赏赐的百两黄金输光,在最后一把的时候,善决定博上一回,将八两黄金全都压在了倍数最高的骄面上去。
“公式!庄家通杀!”
荷官朗声喊道,脸上充满着喜悦,要知道扔出这样的结果,所赢回来的钱财虽然不是他的,可东家会从这里面拿出一部分来赏给他,算是提成。
“有诈!你们绝对做了手脚!”
输急眼的善突然发疯,惊到了周边人,只片刻的功夫,一众赌徒又恢复了平常,这种行为是常态,众人早已见惯。
“泼皮!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知道我东家的背后是谁吗?敢在这里闹事,想尝尝诏狱的手段吗?”
几个虎形大汉听到动静之后,便起身围了过来,见自家好汉来了,瘦弱的荷官心里便有了底,于是开口训斥道。
“你们人多!算你们牛!忒!”
乘车都尉吐了一口唾沫,立马从赌场中离去,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还是懂得,善没有打砸东西的行为,赌场的人便放任他离去。
“兄弟!兄弟!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
一人从赌场里跑出来,朝着撒丫子跑的善追去,善听闻身后有人喊他,疑是赌场的打手追了出来,不由得加快了逃跑的步伐,可以说是用出了吃奶的力气。
“……我……我说你……跑什……哎嗨……不行了,让我缓缓……”
“你……个鸟人,追……我作甚!”
两人足足追赶了两刻钟,这才停下作罢,在这炎炎夏日下玩冲刺跑,那可真是汗如雨下。
“我说兄弟,你好端端的追我干甚?”
“大哥,我只是个放贷的伙计,为了这单生意我容易吗?”
小伙子倒是年轻力壮,他们最喜欢遇到的就是赌场里输个精光的人,特别是这种会当场发火的,绝对是他们的优质客户,只有真正输光钱财之人才会那般生气。
乘车都尉为了转运,近日来已经换了多个赌场,可不想还是这般倒霉,陛下难得今天慷慨赏了百两金子,可就这么眨眼的功夫便输个精光,赌博无岁月,善认为的眨眼的功夫,已经足足玩了两个时辰。
“利息几何?可别是那吃人的高利,那我可不借!”
“不高不高,也就一分。”
“那还行,我借了,先给我来上百两黄金!”
善还是很有脑子的,起码有他自己的底线,殊不知利滚利才是大头,只要有本金,那便是一输再输,越借越多。
善跟着小伙子回到赌场之后,签下了借条又按上了手印,百两黄金便悉数奉上,荷官见肥猪去而复返,自是高兴不已,前面的片段都是浮云,男人嘛,有点脾气这很合理,有钱的人有脾气,借钱的人也是可以有脾气的。
善得了钱财,又全身心的投入到伟大的博戏事业中去,这一玩便是天昏地暗,直到亥时,善才失魂落魄的从赌场中走出,此时他欠下的钱数已经达到了五千两黄金,若不是出示了官印,此刻怕是连赌场都别想走出去,也借不到这么多数额。
六月十六,乘车都尉又至赌场,赌博的人总是存着侥幸的心理,其余暂且不提,幸运的乘车都尉又只多输了一万五千两黄金,至此,总欠债为两万两黄金,换算到现代大约是三百二十二点五千克,也就是三百多公斤的黄金。
“都尉大人,谈谈吧?”
那名善于长跑和发现客户的小伙子十分恭敬的对着善说道,身边已围着几名彪形大汉,一人是恭敬的,几人是怒目直视的,在抽空了血水之后,终究还是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干什么?你们想要干什么!”
“都尉大人请随我至里屋谈话,在这闹着终归是不体面的,传出去也是不好听的,大人您说呢?”
掌握着把柄的人依旧十分的谦卑,并未表现出任何小人得志的样子,这不是因为善的身份,而是因为他们早已技艺娴熟的缘故,他们不是第一次处理过这样的事情。
善听闻便不再闹腾,乖巧的跟着去了里屋,却看见那屋中榻上早已坐着一人,像是等待已久,只是此人正在闭目养神,似乎没有察觉到屋中来了不速之客。
“坐。”
不知过了多久,善终于得到了邀请,他仿佛遇见了皇帝一般,只因被捏着把柄,若不是如此,又怎的会如此憋屈。
“大人可知,为何他人所借皆是铜钱,而大人便轻易借得两万两黄金?”
“我管你作甚,要杀要剐,我都认了!”
“饮茶。”
乘车都尉十分光棍的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却因为喝的太急被呛得面红耳赤。
“我观大人英武,不似那凡尘之人,在下有一事所求,可抵那万两黄金,不知大人可有意否?”
“磨磨唧唧,快说出来!”
善见事情有了转机,但又不敢过多的表现出愉快的样子,只得装作镇定的样子开口反问道。
“有一人百姓厌恶已久,祸乱朝政多年,人人皆愿诛之,不知大人可有杀其之心?”
“何人?”
“逆臣霍光!”
善听闻便扭头就走,却被人拦住了去路,只得返身坐了下来,只是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惊讶。
“此事若成,莫说这点欠债,就是当今陛下都会重赏与你,大人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呢?”
“说得轻巧,那大司马大将军出门从未落单,身边侍卫皆是羽林精锐,所到之处无人不避而远之,我一人之力又如何成此大事?”
善已经有些缓过神来,知道自己中计,这赌场再如何吸金,又怎敢对他下手,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背后站着的是谁吗?
“大人放心,人手早已备齐,计划早已谋划完毕,只差大人一人加入,便可展开行动。”
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赌场的,虽已点头答应,心中还是有些七上八下,那人说的没错,此事若成,那荣华富贵自是随之而来,可若事败,那便是入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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