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车站附近有很多适合坐一坐的店铺,四个人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个地方,围成一圈坐了下来。点了一些喝的之后,赵莫华看着一旁一脸严肃的叶盛中和坐在对面还有点拘谨的林昊,想了想,还是她来缓和一下气氛吧,于是开口问到:“昨天听小雅说,林昊你是清华物理系的?”“是的,赵阿姨。我今年刚刚考上清华物理系。”原本一直低着头正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的林昊挺直了腰,回答到。“那论起来咱们还是校友呢!”“啊?赵阿姨你也是清华的?”“嗯。本科在清华,后来研究生......就去了马路对面。”马路对面?那不就是另外一个名校吗?林昊一听就乐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国内这两个顶尖学府,但一想到人家本科研究生都是名校又忍不住赞叹道:“赵阿姨你真厉害!”“这有什么厉害的。只是认真的学自己喜欢的专业而已,可能是因为喜欢,所以学起来不会费劲。”“那赵阿姨你学的是什么专业?”“我学历史的。不过后来喜欢上了考古,所以研究生才换了学校。”“原来是这样!那赵阿姨你是不是经常要到处跑?”“也还好。我......”一旁的叶盛中看着渐渐交谈甚欢的这俩人不由得心烦,他昨晚想了一大堆的问题等着问林昊,可现在倒好,还没等自己给一个下马威,对方已经深入到我军内部了,这还得了!一想到这里他就沉不住气,假咳了两声端起咖啡,用眼神示意了下看过来的赵莫华。赵莫华心里哪有不明白的,她知道叶盛中在见到小雅前有很多话想单独跟林昊说,自己已经稍微缓解了下气氛,剩下的时间就留给他们两个吧,于是赵莫华找了个借口牵着叶小毅把他带出去走走,让叶盛中把想说的话一次性都说了吧!
赵莫华跟叶小毅一走,叶盛中把手中的咖啡放下,看了眼明显又紧张起来的林昊,已经都到嘴边的问题又突然问不出来了,于是拐了个弯开口问到:“你爷爷奶奶最近还好吧?”“嗯,他们都挺好的。爷爷还是天天时不时的过去找叶爷爷下棋,然后奶奶也会跟着过去和张奶奶聊天,她们经常聊起叶叔叔你。不管每天聊什么,奶奶总要说上一句,叶叔叔你是她教书几十年最得意的学生”这几句话倒不是林昊为了亲近叶盛中故意说的,而是四个老人家每天日常生活确实就是这样。而叶盛中一听这个身子马上顿了下,明明自己还什么都没有发问,现在心里却已经有了内疚感是怎么回事?想想自己这一路过来,除了亲生父母之外,最感激的就是林昊的奶奶了,自己从小到大对写作的好感和成就可以说离不开林昊奶奶的栽培,说她是再生父母都不为过了。现在她的孙子跟自己的女儿谈恋爱,他竟然还要试着去鸡蛋里挑石头,哎,幸亏自己还没开始刁难,要不然感觉以后都没脸见恩师了。想到这里,叶盛中抬起头又重新打量了一番林昊,扪心自问,就算他觉得自己的女儿非常优秀,眼前这个少年还是完全可以配得上的。无论是从家庭背景还是个人教养和才华,不得不说,林昊都是一个非常适合自己女儿的人选,而且俩家还知根知底,又离得那么近,完全就是天作之合啊!一想到这里,叶盛中抑制不住心里的兴奋,然后刚兴奋没多久又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现在小雅跟林昊两个人一南一北相隔两地,这刚开始交往,可能没什么问题,但长久以往肯定不行啊,他自己就是过来人,距离是能产生美,但是也能产生隔阂啊!不行不行,一定得想个办法解决了!
对面的林昊可一点都不知道叶盛中的想法,就看着他这么短短一会儿功夫一会儿沉思,一会儿露出笑容,一会儿又阴云密布的,他的心情也随之变化,正想着要不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叶盛中对着他严肃的说到:“林昊,你能转校吗?”“!”就林昊这愣神的功夫,叶盛中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有多唐突,马上说到:“你别误会,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想到你跟小雅两个人分隔两地,担心......哎,算了,我刚才就是着急了,你就当没听见。”“叶叔叔,其实我跟小雅提过这个问题,我跟她说了我可以申请转校,对我来说,在清华或者是南大都可以,但是小雅不同意,她总觉得如果我转校是为了迁就她,她心里会过意不去。所以......”“我知道我知道。你如果真的转校了,小雅估计能因为这个跟你分手!”自己的女儿自己还是了解的,叶盛中叹了口气,继续说到:“就当是我杞人忧天吧。我跟小雅妈妈当初分手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长期两地分居,所以现在看到你们俩又是一南一北分隔两地,心里不免担心。当然,你们现在只是交往,但为人父母总会考虑的更多,之前我还担心小雅会因为我跟她妈妈的事情,对感情比较消极,现在她有男朋友了,细想之后我觉得高兴,但又怕如果感情不顺,她以后会不会更加恐惧了!哎,现在跟你说这个你也不会明白。”“叶叔叔,我能理解你的担忧。你放心,小雅是我好不容易追来的,我会好好守护她的。虽然我们不在一个地方,但是现在交通很方便,真想见面的话,动车四个小时就到了,也许反而因为见面不易,我们会更加珍惜这段感情的。”听到林昊“小雅是我好不容易追来的”这句话的时候叶盛中嘴角忍不住的上扬,腰挺的更直了,后来林昊说的那些让他心里更踏实了点,想想自己也是着急了,两个孩子刚交往,他就开始顾虑这个顾虑那个,昨晚赵莫华就已经说过他这点了,他当时还觉得自己没什么错,现在看来,确实是操之过急了,想到这里,难得的对林昊露出一点微笑:“嗯。你们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想法,也会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不管怎样,我希望你们俩都好好的。”也许是这难得的微笑让林昊晃了神,然后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趁热打铁的说到:“不过上次小雅说,他们系里有交换生,明年她可能有机会能去北京。”“真的?小雅这么说的?她可以去北京?”原本端起杯子打算喝口咖啡的叶盛中一下不淡定了,激动地差点把咖啡撒了出来。当初小雅报考南大的时候,他当然知道其中的原因,因为心里内疚他不好去劝说,但是心里还是更希望以后小雅能去北京,如果小雅能去北京,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正好可以给她的职业生涯铺路,虽然她不一定需要,但是这却是他内心一直期待的。原来以为可能没机会,现在林昊这一句话又让他看到了希望。林昊看着情绪激动的叶盛中,有点吓到,但想到叶小雅确实这么跟他说了,还是挺笃定的回答到:“嗯。小雅说,他们系里大二的时候跟北京的大学有这个交换学习的项目,她现在正在努力争取。”“太好了太好了!”叶盛中真是没想到见面之前还一直被自己嫌弃的林昊现在却仿佛变成了救命稻草一样,这会儿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拉着他跟他畅谈,等到时候小雅去北京后的各种畅想。以至于这时候带着叶小毅返回的赵莫华看到了这场景都好奇俩人到底谈了什么,怎么叶盛中这个老顽固态度转变的这么快,要想想,她昨晚可是劝说了好久,他都一直一张扑克脸,刚才她出去的这么一小会儿心里也是不安,所以带着小毅转了一圈后就赶紧回来看看,怕等下叶盛中太为难林昊,场面弄得太僵,等回头被小雅看到了,那就不好了。可现在看着这一幕无比和谐,天下太平的样子,她有点没转过弯来。不过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反正她担心的事情没发生就很好,再过一会儿小雅下了动车,大家就可以欢欢喜喜的回家了,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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