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样子了,当士兵从远处奔来,惨不忍睹的景象深深的震惊了他们的瞳孔。即使是多年以后,费尔南多·罗萨莱斯这个无畏的士兵也不愿提起那个令人发毛的时刻。
那是一个没有人性的地方,米该雅·奥尔福德是这么说的。
幸存者们哭作一团,跪在地上,双手掬起新鲜的泥土,大口大口地想把空气吞进去。好像溺死在海底的鸟儿重新回到了天上。诉说着水泥筑起的高墙,空气中传来烧焦的气味,还有那皮鞭抽打的声音,人们争先去回想那个鬼地方,恶行早已书满。恐惧像打了破补丁的气球一样越来越大。
“那个地方,一面是高墙。灰白色,没有生机,长满着青苔的破墙。另一面面对着小镇,映着世界的死寂。没有人敢在这无边的压迫中叫嚣,沉默是与上帝沟通的最好途径,没有之一”
人们丢失了灵魂,纷纷扛起了麻袋。偶尔几句污言秽语在咒骂,但他们都装听不见。
远处一个少女正在吃力的扛着装满煤炭的麻袋,她两手狠狠拽住袋子的封口处,每走两步就要将袋子放下肩膀。
“嘿!那个漂亮的小妞怎么卖。”一个肥头大耳,十分猥琐的光头缓缓带上了帽子。他靠在墙边,嘴里抽着一根雪茄,缓缓吐出的烟圈打在另一个满脸胡渣,胸前两颗扣子敞开,的人的脸上。
“兄弟,这可不是你管得片区,我这是要升官,不然这种小妞早就下地狱去了。”另一位监工狠狠锤了一下那人的肩膀。
“妈的,憋死老子了。”他又补上了一句话。
那人倒是笑嘻嘻的,褶皱起来的肥肉让人作呕。他不急不忙的摆弄了一下帽子,两指夹上雪茄,将它拿离嘴边,吐出了一口恶臭的味道。心满意足的嗅了一下,才再开口
“你难得忍住自己一回,军官都说了我们跟那群下流胚子不是一路人。要优雅。我很欣慰你上道了。”
他挥了挥手中的火柴,“呲——”的一声划着了。
“来!那边的那个过来。”他对着人群吼上了一句。
一个失魂落魄的男人踉跄地跑了过来。
“大…大人,有什么事吗?”
他二话不说,看着火柴缓缓的燃烧。突然!他猛地将火柴按在那个男人眉心上!
“啊!啊!啊!”那个男人捂着额头疯狂的喊叫起来!
他看着因为疼痛而整张脸都扭曲的男人,心满意足的勾起了一丝微笑。随后披上了挂在旁边的大衣,拿起了手杖。
“我很满意,我在后面的房子等着你,军官下午就会来,你应该知道该干什么吧。”他扭头对那个监工说道。
“我当然知道!老伙计。”监工眼神里迅速闪过了一丝鄙夷。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我要再教你一遍呢你这个婴儿。”他开始移步向后面的厂房走去。
别忘了我的身份!小子。把那个男的的妻子给我送过来。”他的步伐稍稍停顿了一下,微微仰了个头,抬着下巴喊了一句。
那个监工瞥了一眼还在地下打滚的男人。单膝跪了下去,抓住了他的头像提小鸡一样提起来。
“你老婆在哪?”
“我……你们这帮禽兽!我要杀了你!”
“咣!”一击膝顶撞上了男人的下巴。
“呜!男人下巴清脆的与上牙撞在了一起。
“你听着,要他妈不是要你老婆,老子现在毙了你!”监工怒吼道
那个男的似乎是怕了,缓缓地抬起手来指向了远方的一位女子。
“好,很好!你很识相小子。”监工从地上站了起来,甩开了那个男人的头,随后从腰间拔出了那支枪,将他对准了男人的脑袋。
“砰!”一声巨响,男人的脑袋上面多了一颗血洞,不偏不齐的刚好打在他被烟头烫的位置。
监工的脸色丝毫没有波动,而是对着远处的那位女子招了招手。
那个女子路过那个一动不动的男人旁边,她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想以此来抵消看到眼前景象的恐惧和想吐。
“跟我来。”监工头也不回的向房后走去。那个女人连忙跟上。
“你很幸运,被我们军官的副手看上了,好好侍奉他。”
他停顿了一下
“如果不想脑袋分家的话。”
那个女子强忍住泪水,随后被监工推进了厂房。
“嘿!你听话的样子军官一定会觉得自己有了一条好狗。”
“那听起来真不错。”监工关上了门,完全不顾里面女子的喊叫,将钥匙孔插进了锁里。随后将钥匙顺着厂房的铁栅栏丢了进去。
“上帝祝福你!”屋内传来了一句响亮的声音。
他轻哼了一声,随后冷笑了起来。
“你还是那么变态!”他回敬了一句。
云彩阴沉着堆积在天空上,细线般的小雨打在大地上,一股湿润的气味开始蔓延起来。
“罗斯贝拉,好好干活听到没有!”监工怒吼道
“军官今天就会到,别以为这里还是你们那个小村子了,这里可由不得你,你这诱人的小脸肯定会惹得军官喜爱的。”高昂着头的监工厉声喊道,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他就是这里的审判者,可惜,死亡和欲望才是衡量的一切。他越界了。
少女扛着一麻袋的煤炭,瘦弱的肩膀下不免露出几条猩红的疤痕,囚服裹着身子,袖口,衣领早已磨损的不成样子,煤灰印在脸上,却反衬的她更加清冷。听到监工的喊话,她不禁转过头去,美丽的脸颊上流出了两条清泪,可是晶莹的泪条的背景是灰黑色的,灰黑的囚服裹着一位营养不良的身躯,头上隐隐约约显出一些银白的发丝,和小雨淅淅沥沥的交织在了一起。
“庆幸吧,要不是我想升官……”监工猛然抓起少女的手臂,诡异的微笑缓缓地在胡渣的脸庞上绽开。
“我让你死”
少女看着猛然被抓起来的手臂,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大声喊叫,嘴里却只发出来“呜咽呜咽”的声音。
“叫什么叫!”
监工一拳打在了她瘦弱的后背,她被锤的倒吸一口凉气,脚底根本抵不住这样的冲击,可没等她反应,一记手掌猛然呼上了她的脸颊,她被扇倒在了地上,煤炭散落在她身边,她双手垂在身旁,泪珠还在向下掉,她似乎忘了拭掉眼泪,满眼充斥着麻木,空洞。
“求求您,放过她吧。”另一位中年女人冲了出来,跪在监工的脚边。
“这还差不多,跟我走吧。”监工摆了摆手,那骨瘦如柴的妇女赶忙跟上。
“妈妈……”少女无意识的呢喃出一个词。
“好好活下去。”中年女人强忍住泪水,喊出了这句话。
天是昏暗的,太阳都不愿意一睁开眼睛再看一遍。豆大的雨点砸在屋檐上,泥地里。雷声和闪电在天上嘶吼。如此的倾盆大雨,在雨里人的那些人却不敢停下自己手上的工作。
罗斯贝拉抹了一下脸上布满的雨水,身子埋在泥地里。她躲在一个带有大小孔洞棚子下,外面在下大雨,棚子里在下小雨,可是这已经是一个非常温馨的地方了。
她坐在一位病重的老人身边,老人一直在不断地咳嗽。
“咳咳,啊……咳——”
罗斯贝拉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老人的身子不知是被那个昏暗的油灯照着,映出来枯黄的颜色。瘦到皮包骨的手指头敲打着床头,或者应该是稻草突起的地方。他枯老的眼睛还在不停的转动,想把看到的一切都占为己有。
“咳咳…”
另一个坐在她身边的妇人侧过了头,手掩在脸上,开始呜咽呜咽的哭泣起来。
罗斯贝拉盯着窗外入了神。
“呜呜呜——爸!爸…真的没有…真的没有药品了……”
那个老人依旧在咳嗽。
“爸……爸!”
“咳…咳咳,你!你别碰我!你这个出卖自己的…咳,出卖自己的家伙!”
“爸…爸,我脏…我,我是为了咱们能活下去啊!”
罗斯贝拉静静的听着
旁边突然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
“嘿,别信他们骗人的把戏。”
“那个老吝啬鬼早死了算了。”
“那是一条生命啊”罗斯贝拉在心里默念
那人见到她并没有搭上他的话茬,转头就开始骂道
“去你的,跟你说话你还不回答老子。”他丢下了一句话随后转头走进雨里。
旁边的人看着这个场景也议论起来
“肮脏了一辈子的鬼老头还嫌弃起自己的女儿起来了……”一个坐在稻草堆旁的妇女拣着嗓子喊出了这句话,生怕那两个人听不到。
“那个老头活腻歪估计想拉自己的女儿一起下地狱了。”另一个妇女马上附和。
罗斯贝拉看着作乱的人群,两滴清泪顺着脸不知不觉的又划了下去。她不知道她今后的命运是什么,更不知道意外和明天那一个会先来敲门。
她呆坐了一会,随后远远地看到母亲拿着面包朝这里赶来。
“喏,给你,那群疯婆子又在聊什么呢。”
“没什么”
“你长大了,或许你该畅想一下外面的世界。”她抬起了头,看了看滴落的水。
水从屋檐流到一个角落里,一株雏菊正在被流下来的水不停的冲刷。
“好了,别那么伤感了,起来走走。”
罗斯贝拉机械的抬起身子,听到后面传来一声
“你们这群肮脏的野狗,吃饭了!”
与此同时,在那个厂房里军官的副手正在悠闲地抽着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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