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哥”安云行接到安云萧的电话,应了一声。
商场附近不方便停车,安云萧让安云行到指定地方去,然后他好去接她们。安云行嘴上应承地好好的,可就她内心已在隐隐地发慌了,因为她是一个路痴。但她又不想让哥哥久等。
“你是忘记我的存在了吗?”周光音一脸无语地提醒安云行,在看到安云行那样“傻傻”的表情之后,周光音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安云行只知道周光音在棉城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是这是她第一次和周光音在棉城逛街,所以忽略了周光音能发挥的作用也不奇怪。
安云行的表哥安云萧,小时候的安云行喊他哥哥,长大后的安云行就自然而然地改口叫“萧哥”了。因为说实话,两人从小也不是很相熟。只是当时安云行年纪小,为人处世还比较“厚脸皮”,想着和谁都要在一起玩,何况是一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小哥哥。
其实在安云行心中,她对“萧哥”说不上熟,也说不上亲近,只是她确定安云萧多多少少会照顾她的。
说来上这所学校还是由于安云萧,要不是萧哥,说不定她还真错过这所大学了。当时高考出分的时候安云行考了一个不高不低的尴尬的成绩,对于A大和Y大,安云行当时都是想报而不太敢报的心态,以至于那七天的报名时间她不停地拖延,拖到最后两天,刚好安云萧来她们家做客,就帮她部署了几所学校。
安云萧当时也和她说过,她的分数没有问题的,鼓励她冲冲Y大,后来果然安云行被录取到这所大学,虽然只是以一分之差和分数线擦肩而过。而Y大又是安云萧的母校,只不过他后来又去了北方读研究生,也是今年才刚毕业,回到母校所在的棉城工作。
安云萧帮她选得学校都是在棉城,说这样一来好照顾安云行,这样一来安云行的妈妈和安云萧的爸妈都很满意。安云行还是一样,对别人的善意来者不拒,虽然暑假的时候安云行和安云萧还不熟,但有人照顾自己,那可是一件太好的事情了。
“哥,我来啦”安云行看到了安云萧的车子,在电话里和他打了个招呼,就为周光音开门让她先上车,她俩一起坐在后座上。
上车以后,还没等安云行暖和起来,安云萧就开始教育起她来了:
“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还在外面,不安全,也不应该,以后不要这样子了……”
这回就轮到安云行不乐意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一个大男人的大晚上还在外面晃荡,也没人说你啊,你凭啥说我啊!不安全,我们的不安全又是谁造成的?还不是你们这些男人!好不容易得空了想出来放松一下,又要被你们这些长辈絮絮叨叨。女生大晚上加班有错吗?女生想出门玩得晚一些回家有错吗?干嘛都说我!”
……
当然,安云行在内心编的说得天花乱坠,文采斐然,有理有据,声情并茂,但也只是想得很美而已。碍于周光音这个“外人”的存在,她不想伤了安云萧和她自己的面子。
只是就算没有第三个人在,她也不敢“忤逆”安云萧。
所以安云行只是表面上地顺从,附和着:
“好的,哥哥,我下次会注意时间的。”也就这种时候,安云行会咬牙切齿地喊“哥哥”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接下来就是一阵无言了。
安云行是个害怕尴尬的人,就拉着周光音刷物料。
周光音应该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安云行静静地欣赏着车窗外的世界,这种旁观者的感觉,车门将她与外界行人隔绝开来,她可以安心地活在自己的世界,这种被小小空间包裹出来的安全感,使得安云行仿佛又在一瞬间迷失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就在身边,哥哥会保护自己,与其说是迷恋这种依赖,倒不如说是这种骨子里的懦弱从未放过安云行,一直以来,她都在等着外人将她带离事发现场,18岁以后,“被保护者”的符号渐渐褪去,可她习惯等待被救赎,习惯别人的付出,很多事情还没有做好准备,成年世界的大门已向她敞开,不知不觉间就丧失了任性的权利。
安云行不想抽身,却也明白,她没有办法一直活在自欺欺人的幻想当中。当她发现“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是如此贴近现实之后,发现自己的成长经历并不那么特殊之后,她也就接受了自己已然长大的事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再也不能无所畏惧地哭泣了,亲人为自己筑起的边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枯朽,再也没有人可以抵挡住她的悲伤了。
初秋昼夜温差明显,下车前,安云行把安云萧的外套要了过来,等到安云萧走后,她把外套披在周光音身上,还附和了一句:
“我的小公主!穿上吧。”
周光音也心安理得的接受,毕竟安云行一身长衣长裙,周光音截然相反,两人就像活在一个世界两个季节里一样。
二人踩在树影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最近,我在这里遇到了两个认识很久的人,”安云行把自己的近况透露给周光音,“是初中同学。”
“是男同学?”周光音尾音翘起,询问中有暗暗的八卦意味。
“嗯,两位男同学。”实际上那天在医院走的时候安云行看见了耿庆罗,只是没上去打招呼而已。
“那艳福不浅啊!”
安云行不太赞同这个说法:“才两位就艳福不浅啊,那身边众多男生环绕的女生的艳福还得了!”末了,还要接上一句:“我的桃花开的还是太惨淡了啊,上大学那么久以来才遇到了两位认识的男生。”
周光音笑得胃都要岔气了,“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有道理,”于是一把搂过安云行的脖子,一脸高深莫测说“我们的小可爱那么优秀,很快就会桃花环绕了!”
安云行接过周光音这个玩笑话,笑着说“我也这么觉得。”
说完,两个人走在路上,都不禁哈哈大笑,略过晚风,也忽略周围的行人。
“不过从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初中。”周光音抛出疑惑。
高中她们俩待在一块儿时,周光音偶尔会说起从前的生活。
“也没什么,就是无聊的刷题生活,还是咱们的高中有趣。”安云行轻描淡写,一笔带过,轻松的话语吐露出最真实的冷漠。
安云行擅长用改变语气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周光音觉得倒也没什么,因为她们活在当下与未来。
“但你身边有很多,啊,不对,是更多追求者了吧。”其实安云行也真的挺八卦的。
周光音撩了撩肩膀后的头发:“那可不。就是没有一个适合的。”说完,还遗憾地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也不是不想谈恋爱。
安云行理解周光音,美貌与智慧并存,从知道她这个名字开始,周光音身边就没缺过追求者了,但还是母胎solo到现在。一方面,追求她的人一般都是见色起意,啊不,一见钟情才对,另一方面,连她自己都没有弄清楚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
“你们班那个凌嵘还在追你吗?”安云行突然想起来这么一号人物。
“目前还是折服于本小姐的魅力,”周光音无奈地表示,“我已经拒绝他挺多次的了。”
这个凌嵘从高中就一直打着周光音的主意,但在安云行看来,他还算有诚意,在情窦初开的年纪持续喜欢一个人那么多年,饶是安云行这样冷漠的人,也觉得不容易。
“他不挺好的吗?又帅又有毅力,现在上的大学也不错,是高中同班同学,知根知底的,追求你那么久了,你就没点心动的?”安云行说着自己都要心动了。
“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是条件挺好的,”周光音没有否认,她眯眼笑笑说,这是她放轻松时一贯的小动作,“但他追求那么久,可能只是在自我感动而已。这种在外人看来哪哪儿都好的男生,是做伴侣的最佳人选,那么,”周光音笑着强调,加重语气了,“像他这种适合广大妇女的人,怎么会只适合我一个人呢?”
说着,周光音心想,她也不是没有感动过,只是靠感动连接起来的爱情能维系多久呢?就这样想着,周光音都在心里嫌恶了。而其余的对别人评价,周光音也不好多说,毕竟她和凌嵘的关系还摆在那儿。
安云行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
二人踩了一路的月光,已经走到酒店门口了。
把周光音送回去之后,安云行也回到了宿舍。
昏黄的书灯前,安云行翻开那本黄昏般色彩热烈的日记本,记下了和周光音相处的一天。
第二天一早,安云行得知周光音接到了学校的紧急通知,但因为要上课,就没有相送,于是周光音自己一人去到机场坐上了飞往景城的航班。
二人就此分别。虽然安云行还有很多话想和周光音当面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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