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一种极为神秘的种族，据说他们的种族早在天地初开之时就已经存在，在那诸雄争霸的蛮荒纪元中脱颖而出，踏着无尽的尸骸，晋升成当时统治纪元的霸主之一，与当时风头无两的真龙一族媲美，被那时的生灵尊称为“真凤天凰”。
他们的种群构成特殊，雄性为‘凤’，雌性为‘凰’。凤凰一族的繁衍大多是近亲繁殖，他们十分排挤通过‘杂交’出生的凤凰，认为这种血脉会影响族群，更有甚者会将血脉不纯的幼年凤凰活活杀死。
黑蝠面无表情，伸出干枯漆黑的双手，空间内瞬间出现赤色闪电，刹那间沸腾起来，周围的空间泛起涟漪，奔向凤氅。
电光速度急快，也不过是一个呼吸便将凤氅囚住，化为数到铁链。
黑蝠指尖连接铁链，磅礴的灵力涌入，开始不停收缩拉紧。
凤氅被尖细的链子牢牢锁住，一股陌生的气息侵入，将他拉向池边。
滔天黑焰炸裂，如火山喷发，一道又一道光芒闪出，一旁的叶云苍被这光芒刺痛，紧紧闭上双眼。
来自凤氅的反抗！
二者的交锋过于激烈，牢不可摧的密室刹那间就被打的千疮百孔，轰鸣之声络绎不绝，微量光线穿过空洞，压抑的空气随之开始翻腾奔涌。
强中自有强中手。
叶云苍面色苍白，身形被强大的对流定住，仿佛被两座万吨铁块碾压，身上的骨头开始崩碎，七窍溢出的鲜血早早结痂。
他死死的捂住耳朵，恨不得将其贯穿，喉咙发出嘶吼。
“黑蝠，你二大爷的，要死，要死了！！”
话音刚落，叶云苍感觉浑身一轻松，浑身压力骤然间消失，整个人失去支撑瘫软倒地。
“云苍小友莫慌，这只是一点小插曲，在下本体故去，凤氅上面封印也随之松动，你先休息片刻，黑某人很快解决。”
此刻的黑蝠已经完全妖化声音沙哑，先前的雄姿早已不复。
叶云苍躺在地上仰望，默默窥视着，并未做答。
一只四眼蝙蝠凌飞，双翼铺天盖地，正与一只虚幻的紫凤在空中肉搏激战。
双方不知何种原因并未使出绚丽的招式。
血肉、羽毛、骸骨被强大的气流冲刷如雨水般掉落，将四周染红。
这种对战于叶云苍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瑰宝，他们的一攻一防十分干脆利落，浑然天成，颇让人赏心悦目。
砰！
少顷间
紫凤虚影消散，黑蝠从空中落下，身上的伤痕在不断恢复，这里终究是他的主场，血脉的压制也无用。
“咳咳，咱俩是不是犯冲？为啥每次我都会半死不活。”叶云苍坐在地上，看着迎面走来的黑蝠，有些无奈。
黑蝠顿了顿脚步，一本正经的说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兴许是小友的运气太好，老天都看不下了呢。”
叶云苍无语，眼角抽了抽，这话跟糊弄鬼一样。
“那这凤氅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这般？”
黑蝠手中牵引的大氅让叶云苍心有余悸，屁股往后挪了挪。
“凤氅二次诞生灵智了，这很不可思议，在我得到它之时便已破败不堪，所诞生的灵智消散。”
“只是没想到这二次诞生的灵智这般狡猾，与他生前的性格完全不一样。”黑蝠拂下凌乱的黑发，对着叶云苍解释起来。
叶云苍内心不解，开口询问“灵智的诞生还可以二次吗？那我们这种生灵是不是也可以呢？”
黑蝠哈哈一笑，大声安抚道“不要多想，天地规则不会允许的。况且灵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诞生的，他所需的条件过于苛刻，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灵智另一种理解就是意志，他们的形成是经年累月的，正如茁壮成长的大树不停汲取泥土中的养料，怀胎的婴儿需要母亲体内的营养，他们的形成需要庞大的‘营养’支撑，二者缺一不可。
叶云苍若有所思，继续开口“那我们这种生灵跟器灵一样吗？都是依附在躯体上的一缕意识、灵智？”
黑蝠沉默片刻，唏嘘叹息，声音显得沉闷“二次诞生意志的真器与我们这种生灵没有太大区别，他只不过是挣脱了来自他自身的枷锁。而我们这种生灵...”
“我了解的有限，并不能给出准确答案。或许在不远的将来，你能从这片天地中寻到真正的答案。”
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临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亦或是一缕意识、灵智？
可悲的像个笑话！
答案如针芒，一遍又一遍凌迟着叶云苍，此刻的他再一次的感受到自身的渺小。
心口像被层层拨开，灌入刺骨的寒水，一双巨手死死的扼住他的咽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种窒息的恐惧浮现。
一瞬之间，心底埋藏着的那颗不甘之心跳动，如灵泉般将那恐惧驱散。
既然感受到自身的渺小，那就应该更加强大，我们本来就是渺小的，只是从懵懂变得醒目，感受到痛苦？那是因为我们在不断成长。
叶云苍从地上站起，身姿挺拔，深如潭水的黑眸也在这一刻迸发，一簇名为野望的火苗在眼中升起。
活着就还有希望，怎可因他人之言而蛊惑真心？怎可因路途坎坷而驻足不行？又怎可因未知的将来而踌躇不决？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来自于对未知的恐惧，他终有一日会强大，强大到天地不可阻挡，强大到足以探清这片天地的真相。
“看来小友是顿悟了，在这般年纪真是不可多得的成就，将来必定是前途无量。”
黑蝠虚身的五官早已化为无形，却依旧能发出赞赏之声。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不甘之心，人皆有之。
叶云苍摆了摆手，整个人拂若新生，气势凌人，早已不是之前那个青涩的稚童。
目光中带着锐意，有些不耐烦的开口“别婆婆妈妈的，赶紧交易吧，我看你也是时候消失了。”
黑蝠此刻也没想到叶云苍转变的如此之快，若不是他还能感应到，只怕怀疑是不是换了个人。
回过神来，
神色未变，说道“哈哈哈，小友莫急，这个凤氅只是交易内容之一，重头戏还在后面。”
叶云苍“好，那就让我看看你所谓的重头戏。”
黑蝠“整个聻地，这个筹码够不够大？上面的一切都属于你，如何？”
叶云苍指尖摩挲着下吧，眯着双眼。
微微一笑，反问道“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本体已经死了吧？”
黑蝠被问的发蒙，点头回应道“没错！”
叶云苍继续说道“你本体以死，那你的这道虚影所留存的时间不会太长，对吧？”
接下来的话叶云苍不说黑蝠叶能猜到。
黑蝠眼中厉色一闪，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小友真像是换了个人，胃口真是太大了，就不怕把牙口不好，咬掉几颗牙？”
胆大包天，不由得让黑蝠另眼相看。
而后继续说道“那头九婴让给你怎么样？就是你进来禁地遇到的那一头，如果我还没记错，那么之间似乎还有着约定是吧？难道你就不想放他自由？”
叶云苍不以为意，哈哈大笑“约定？我怎么就不知道？既然你如此好心，我就勉为其难将他收为坐骑吧！”
远在血湖之中的九婴莫名探出身子，心里发毛，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真是魔头行径，黑蝠心中嘀咕。
开始步步紧逼，并未丝毫退步，严声厉色的说道“你可不要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要弄死你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别得寸进尺。”
二人对峙，所留的距离不过一臂，四目相对，气氛不由得紧张
小狼崽子真当我那么好说话吗？真是给脸不要！黑蝠暗骂，浑身的威压开始倾泻，不再收敛。
呃！
叶云苍死死的撑着身子，威压如巨浪扑下，目光的锐利丝毫不减，尽管嘴角溢出鲜血，但还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在赌，拿自己的命来赌，他现在很确定黑蝠不会轻易杀他，只有探清他的底线才能收获最大利益。
来吧，来吧，就让我看看你的底线在哪里？
若是连这点野望都没有，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黑蝠哭笑不得，这也算是他自己种下的苦果，如今吃进嘴角别有一番风味。
正如叶云苍所想，他有着自己的目的，还不可以动手。
黑蝠看着叶云苍那副嘴脸，恨不得上去扇两下，不过终究还是忍住了，求人做事终究要有个态度。
他略微叹息，收敛威压，开口道“小友有何需求可一并说出，只要不过分，在下都可以满足。”
一个乞丐能有多少见识？黑蝠心中不屑，他就是在欺负叶云苍不懂。
叶云苍此刻面临窘境，正与黑蝠所想的一模一样，不过无知并不代表傻。
叶云苍捋平皱巴的外套，略有所思的开口道“前辈不妨传我几道帝级攻法门。加上数万亿灵石，还有关于修行的基本信息。”
黑蝠心中窃喜，终究自己略胜一筹。
黑蝠“帝级的功法我倒是有两道，关于修行的基本信息我自会传你，不过灵石并没有那么多，也就只剩九百亿左右。”
看着欲言又止的叶云苍，黑蝠皱眉，继续开口。
“还要什么就继续说吧。”
叶云苍“还需要前辈的三次人情，如何？”
黑蝠手中拿出一卷羊皮纸，将其展开，说道“两次，不能再多了。若是同意便签上自己的名字。”
叶云苍走上前端详起这副羊皮，上面的字体歪歪扭扭，狗爬都比这好，唯一的优点可能只剩古朴了。
“这是契约文书，是融合天地法则密炼的，上面的字体是远古真言，不要去长时间注视，你承受不住。”
黑蝠神色冷淡。
叶云苍摇头，拒绝的十分果断“我不签，上面的真言我又不认识，你万一篡改了怎么办？我岂不成冤大头了？”
黑蝠冷笑，开口道“弱肉强食乃是天地法则，不过你现在不必担心，在你我签字之前，交易的内容会出让你知道的，签完之后。除非天地更改，否则没有人可以将里面的内容改变。”
天底下那有不能改变的契约，叶云苍打心底不相信，不过现在只能硬着头皮签上，只能寄希望于黑蝠所说的真实性。
叶云苍面上露出挣扎之色，犹豫半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如果不达成契约，估计黑蝠不会放过他。
黑蝠朗声大笑，伸手一挥将羊皮卷推到叶云苍面前“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小子不错。”
伸手触摸着古朴的羊皮卷，一道奇怪的念头浮现。
与一个死人交易，若是他死而复生那么这份交易是否还能奏效？有种说法叫置之死地而后生，那么他还需要守约吗？
不能光依靠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叶云苍喜欢把自身命掌握在手上。
他给黑蝠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将自己所想说了出来。
黑蝠听完后微笑，这小家伙倒是谨慎，简直就是滴水不漏，可惜就是见识短浅一些，否则还真不好拿捏。
“你太过紧张了，交易所需要的是真名，死与不死都是一样的，除非我想彻底消散，否则我绝不会这么做的。”
叶云苍点了点头，心中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他相信黑蝠的目的绝不会如此简单。
二人分别伸出一只手，羊皮卷似乎有所感应，两道晶莹的流光连接到二人的指尖，不断的溢出鲜血。
伴随着数道信息涌入脑中，仅仅是交易的内容，并未有时间限制。
黑蝠究竟想干什么？或者说他在寻找什么？
叶云苍心中疑惑增生，黑蝠交易上所显示的后面一阵模糊，想看却又无可奈何。
羊皮卷消散，化为点点星光分别附着在二人身上，如积雪般融进魂魄之中。
叶云苍有那么一瞬感受到呼吸苦难，这是契约的作用，他的目光撇向一旁的黑蝠，带着警觉。
“不必这么看着我，契约上明确写着呢，我不能对你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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