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这个人类的意志怎么会这么顽强！快给我死啊……”
苏瑾脑海里传来愤怒的声音，光是听这声音都可以想象到声音的主人有多么愤怒，恨不得将苏瑾千刀万剐似的。
苏瑾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像寒风中的烛火，即将熄灭，但每次就要完全失去意识时，苏瑾就想起了他的弟弟，如果自己死了话，那之前说罩着苏航的哪些话岂不全是放屁？自己绝对不能死在这！
“该死，再不进去，‘它’就发现我了，这么多年我都活过来了，怎么可能败在这个人类手上！”
苏瑾脑海里的声音开始歇斯底里，苏瑾的识海上方出现一个意识团，声音就是从这里面发出。紧接着意识团快速融合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狠狠的朝苏瑾的识海砸去。
“当……”
一道屏障浮现，意识团狠狠的砸在了屏障上，产生的震动将本是油尽灯枯的苏瑾直接震晕。
“什么！”
意识团惊恐的语气传来，刚有大功告成的喜悦瞬间熄灭。
“尔敢！”
一声怒吼从苏瑾识海深处传来，一道光芒飚射而出化作了一位老者出现在苏瑾的识海中，正是李天一。
“怎么可能！这个气息！”
意识团尖叫，正准备转身逃跑时，李天一手一伸，强大的吸力传来，意识团直接倒飞。
“恩？你是什么东西？这个好像就是你的本体？”
李天一一双大手不停地揉捏意识团，跟揉面团似的。他对这团意识很感兴趣，在李天一的感知下，手里的这个生物就是本体，也就是说这个生物没有肉身，对于这种情况，李天一还是第一次遇见。
这与他的这道意识不同，李天一的这道意识是本体布置的，为了保护苏瑾，只会在危机关头出现，而且要不了多久就会消散，就跟提前设定好的程序一样。
而且这个意识团跟鬼魂也有很大的区别，所谓的鬼魂就是强者死后，强大的执念不散，机缘巧合之下才会出现，而且鬼魂的本体虽说意识形成，但都很脆弱，李天一可是看着这个意识体撞到了自己布置的结界上，结果屁事没有。
绕是见多识广的李天一想了半天，也没看出这个生物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你是啥玩意？”
意识团此刻欲哭无泪，天知道一个引气境会有如此的强者设下的结界，难道这个人类是这位强者的子嗣？早知道这样，就算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附身啊！
而且意识团从刚刚就开始承受老者的威压，这个威压不是战力或者境界上的压制，而是上位者自带的一种气质，这种气质他之前只见过一次，是当年灭族之灾发生时，天宗宗主身上所散发的。
“回大人，我是一个鬼魂，意外死亡后就一直在这徘徊，刚才见到这位小友实力底下，就想夺舍他……”
意识团的话还没说完，李天一的双手就开始用力撕扯。
“啊！啊啊啊！住手！你干什么！我说，我是‘虚’一族！，我……啊啊啊……”
“什么玩意，‘虚’？没听过，我管你哪一族的。”
李天一双手继续发劲。
“滋喇……”
“虚”的惨叫戛然而止，痛苦到极点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传来，他被撕成了两半。
“哦？被撕成两半竟然都没死，你可真是个十分有趣的生物，那撕成四份，八份，十六份呢？”
李天一抛了抛手中残缺的意识团，这个倒是让他惊讶了，他还头一回遇见意识被撕成两半还能活的好好的生物。
“不！不要……放我一马，我的另一半你拿去，可以修复这娃娃的识海，而……而且现在他是引气境，识海刚成型，有一定几率重塑他的识海。”
“哦？这样？你靠什么维生的？”
“虚”一愣，这位强者问这个问题干啥？难道是……
“虚”回忆起了什么，一脸惊恐的看着李天一尖叫道。
“如果你是打着想饲养我，然后不断用我去滋养这个少年的注意，我立马自爆！”说着，李天一手中半个意识团快速缩小，一股股恐怖的能量波动传来。
李天一眯起了双眼，准备直接捏死这个未知生物。
“等一下！”
苏瑾的声音传来。
苏瑾其实苏醒了好一阵子了，只是头痛欲裂，一直没出声。
“你没事吧？你不应该是在试炼吗？这是那个实验室？”
李天一这才注意道周围的环境，一条灰白色的走廊贯穿前后，走廊的材质很特殊，就算是他的神识也无法穿透。在苏瑾的后方，一块块混着鲜血的碎肉四处散乱，可以看出，之前这经历了很惨重的乱斗。
苏瑾仔细检查了全身上下，发现除了有点胸闷吐血以外，别的倒是没有大碍，只是头痛欲裂，痛到让人恨不得砍了自己的脑袋。
“说来话长，李老，好久不见，在这见到你的感觉真好。”
苏瑾苦笑，他都没有想着可以再次活着见到李老，一直惶恐不安的心，现在倒是有了些许的安全感。
苏瑾将自己在天罚森林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李老。李老听后，眉头一挑，很是惊奇的打量着苏瑾，虽然苏瑾看不到，但他突然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你干啥啊，李老，怎么不说话了。”
“你从小到大的运气是不是特别好？”
李老问了一句苏瑾摸不着头脑的话，苏瑾想了回正要开口时，李老打断：“算了，等你回去再说，刚才你拦着我作甚。”
苏瑾现在还看不到脑海里发生的一切，只有筑基期以上的修为才可以内视。虽说苏瑾看不到名叫“虚”一族的惨样，但苏瑾从刚才的对话得知一个重要信息，“虚”可以修复自己的识海，甚至还能重塑识海。
众所周知，识海对于一个修士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一个部位，而直到现在也没有人发现识海的具体为止，只是估计着识海是位于生物脑中的一个异次元空间内，跟大脑是紧密相关的。
识海内只有意识才可以进出，除此之外，任何物品或者生物都无法进入，就算是鬼魂一类，也只是用自己的识海包裹着他人识海才达到了附身的目的。可现在有个名叫“虚”的生物此刻现在就在他的识海内。
“虚”听了苏瑾与老者的对话，立马意识到这位强者可能是苏瑾的护道者，马上开始求饶。
“小友，是我有眼无珠，你放我一马。说句实话，我看你天赋不高，如果想要变强的话就必须付出比别人百倍的努力，而且你识海还不一定有别人强大。如果你只是单纯的炼化我这半具身躯，那你最多只能修复识海的伤势，但是在我的帮助下炼化的话，我有三成的把握帮你重塑识海！”
苏瑾要的正是这句话，识海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可以重塑的。就算是修为强大的修仙者可以夺舍他人，再次获得生命，但他也无法改变识海的初始大小。所有的识海大小全部是出生时候就决定的，后期可以通过修炼一步步扩大，但对于天生识海庞大的人来说，相同的时间和资源，二者识海的大小可谓是天壤之别，至于苏瑾的识海，那最多算一个小池塘罢了。
“李老，你有签订契约的手段吗，我想让他帮我重塑识海。”
“有是有，只是契约的话对于我们现代生物是很有保证的，但这个上个纪元的产物，不一定行。举个例子，最常见的契约，就是心誓，修仙者以内心为代价进行承诺，如有违反，那他就会产生心魔，到时不用他人出手，他自己就会在修炼过程中走火入魔，自爆而亡。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心誓就对眼前的这个生物没有用。”
李老的话刚说完，“虚”就急忙辩解：“有用的，我也有一颗变强之心，如果我违反誓言的话，那我也会被心魔反噬而死。”
苏瑾没理会“虚”的鬼话，对于李老他是百分百相信的，犹豫片刻后道。
“李老，宰了吧，识海能修复的话也不错。”
苏瑾果断放弃，按照他的性格，他不可能让一个之前还想杀了自己的未知生物对自己识海动手的，因为识海这个东西实在是太神秘了，万一动了点手脚，可能一旁的李老都看不出来。
苏瑾不知道的是，他的想法完全正确。
“虚”种族特殊的存在，这让他们一族对于识海的了解比任何种族都要多的多，上个纪元的强者也是付出了极为惨烈的代价才发现“虚”一族是附身在识海内的。
“主仆契约！签订主仆契约，这样你就可以控制我了！”
“虚”尖叫道，他太不想死了，活的时间太长，这让他即为怕死。
苏瑾摇摇头，否定了“虚”的这个提议。
“不行，我们对你完全不了解，鬼知道主仆契约有没有用，李老，还是宰了吧！”
“不会！我的本源交出，我的本源就在我的识海内，这样你就能控制我了！”
“虚”简直想哭，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想要做被人奴隶时，竟然还要帮忙想办法，简直是求着人家来当自己主人。
李老闻言沉默片刻后点点头：“对，就签订主仆契约，苏瑾跟他签订，我给你看着！”
“好……好吧……”
苏瑾很是犹豫，但一想到李老在旁边看看，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就跟“虚”开始签订契约。
主仆契约是很常见的一种契约方式，常用于驯兽一系，是谁发明这个苏瑾就不知道了，但还没听说签订契约后，还有背叛的事情发生。
契约开始签订，这一切都是在苏瑾识海内发生，外界只看到苏瑾在打坐调息。
“虚”仅剩半边的身躯慢慢化开，一颗黑色的珠子从里面飞出。
“这是我的本源，你签订吧。”
“虚”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似乎这样做很耗费他的精力。
苏瑾正准备控制着识海去碰这个珠子时，一旁的李老突然冷笑一声。
“哼，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说着，李老的身影破碎，化作了无数的光芒融入进了苏宇的识海里，顿时，强烈的头痛感袭来，苏瑾七窍开始往外飙血。
“忍着，挺不过，你就挂了，这家伙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用的法诀我之前在一本古树上见过，是反向契约！”
苏瑾昏沉的头脑被吓的一惊，差点，如果不是李老在的话，自己就成了这个未知生物的奴隶！
“该死！你怎么会知道！大家一起死！”
“虚”很绝望，这个法诀还是他机缘巧合之下附身了一个大家族的子弟才得知的，这个老头怎么会知道？
“哼，由不得你了！”
李老轻蔑一笑，顿时，苏瑾的识海威力剧增，一只光粒组成的大手将珠子一把抓住，几道锁链从识海射出，紧紧的缠绕在珠子上，苏瑾闷哼一声，险些再次昏死过去。
“为什么！就算是你的子嗣，你也不可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你这道意见耗费不少精力吧，你自爆，不怕对你本体有影响？你这种境界的仙人不都是无情的吗！”
“呵，畜生就是畜生！”
李老的声音逐渐消散。
“苏瑾，我在家等你，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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